林三酒悄悄掃了一眼電腦下方的時間。
從她跟著舟仙進屋以來,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五分鐘;作為“第九個遊戲創造者”,她差不多該告辭轉身,回去“寫遊戲”才對——但是一抬頭,她就發現自己被一個之前沒有考慮到的難題給困在了原地。
……房間門關上了。
她記得舟仙進屋時,明明沒有特意回身去關門,她自己就更不可能主動關門了;現在仔細一想,很有可能是因為那門本體並非是眼中所見的雙開木門,放著不管的話,就自己慢慢滑上了。
隻是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跺腳也晚了,她難道還能請舟仙給自己開門麼?作為第九個遊戲創造者,她連門都打不開?
好在當林三酒百般思索該怎麼辦時,舟仙倒是一點都沒有留意到她應該回去了,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傾注在了遊戲裡——雖然離遊戲最終完成還有兩三工夫,他卻已經給它起好了名字,槳你還記得嗎?”,現在他正在思考該給記憶正確的玩家什麼懲罰。
那種專注、投入的勁頭,足以在任何一家公司被評為月度優秀員工。
“要是再耽誤一會兒,他就要意識到你早該走了,”意老師提醒道。
林三酒看看屏風後隱約的門,又看看舟仙——想來想去,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讓他幫自己開門了;被打過之後,舟仙已經生出了防範,保護性文字一直穿在身上,就連動武強迫都不校
至少在眼下,她仍舊不得不裝出一副看得入了迷的樣子,硬著頭皮繼續待下去。
“要麼雷擊?會不會死啊?”舟仙嘀咕了一聲,刪除了屏幕上的文字,望著光標猶豫。“不能死,還得要特彆難受的……像那個俄國饒狗一樣……”
什麼俄國饒狗?
林三酒一愣,想了想,才明白他的大概是“巴浦洛夫的狗”。
難道他是打算通過一次次的懲罰,讓玩家對回溯真正的曆史經曆而感到生理性不適甚至恐懼,從而使記性成為一塊任人揉搓的橡皮泥?
在一股不適從胃裡直升起來的同時,她卻同時也突然來了一個主意。
林三酒迅速抽出【鴻雁家書】、掏出筆,對舟仙:“你真有經驗,讓我做個筆記啊。”不等對方回應,她就開始刷刷地寫了——“餘淵?你還在愛倫坡那兒嗎?”
舟仙被她這話、這行動,都奉承得很舒服,哈地笑了一聲,竟然難得謙虛了起來:“彆人也寫過幾個不錯的遊戲,你到時候可以打聽打聽,學一下經驗。”
或許這是一個將話題引向公寓遊戲的機會。
“真的?能和這個一樣難?”林三酒立刻故意問道,“你印象深的有什麼?”
“我想想……”舟仙從鍵盤上拿下了手,目光遊移到了半空裡。
【鴻雁家書】上浮起了餘淵的回應。
“我還在,愛倫坡剛才告訴我,新來的人比較容易成為犧牲品,為餘下的人多換幾停留時間。當然,他一直想要把自己撇清關係,反複他自己從不乾虧心事。”餘淵的文字停頓了一會兒,:“我現在能夠較好操縱這一具屍體了,活動開以後,屍斑也減輕了。愛倫坡應該已經完全相信我是一個活人,因為他了兩遍‘原來死字對我們是不起效的’這句話。他正在向我示好,問我有沒有男朋友,他可以照顧著我一點。”
這都什麼跟什麼?
“你能不能找個借口,騙愛倫坡到舟仙這兒來?”趁著舟仙還沒話,林三酒匆匆寫道,“比如大聲叫他出去之類的……他不開門,我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