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2 / 2)

“嘩哧——!”

承滿水的浴缸因進入額外的重量,承受不住的水滿滿向外溢出。

貓又場狩垂著眼、望著水麵淺淺浮動著的稠黑長發,溫暖水流包裹著身體,隻需稍稍一動、搖搖晃晃的水麵起伏波瀾著撲出更多。

他能感受到從另一邊傳來的視線,滾燙的、灼熱的、也是壓抑的,停在露出水麵的部分,又緩緩抽離。

其實……從一開始電車晚點時,就該意識到了。

布丁頭本來就不是什麼規規矩矩的家夥。

現在,彼此都是健康健全的成年人、又是時隔許久未見,甚至還是情人節這個特殊時間。

估計剛剛所謂的正好預定到旅館、也是今晚安排的一環。

心尖尖似被羽毛搔撓了下,柔軟的又泛著些許癢意。

水汽潮濕、霧氣朦朧,將水麵之上的黑發青年襯得更如一尾出水人魚,黏濕黑發貼在脖頸、臉側,貼在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上,他輕輕咬著唇,將唇瓣壓出一點殷紅的色彩。

垂下的眼睫頎長稠黑,從偶爾跳出的幾縷發絲、向下滴著水。

圓圓的水珠激在水麵,蕩起圈圈漣漪,水麵映出黑發青年顧影自照的粉白麵龐,真如水中照月、霧裡觀花。

而此刻、這一切都落入一雙靜靜看著的豎立貓瞳之中。

豎立貓瞳的主人先一步穿好浴袍,他臂肘間搭著另一件浴袍、綿軟厚實的布料垂下一點陰影。

“泡好就過來吧,浴袍在這裡。”

坐在浴缸裡的人聞聲輕輕微微顫了下眼睫,如棲息於樹梢的黑蝶。

他應了聲,輕輕遠遠的視線轉來、隔著熱氣、霧氣、水汽,

“浴袍…那個,我可以自己……”

“我知道,隻是想幫場狩。”

半靠著門的人隻道出這一句,成功瓦解了貓又場狩所做的全部準備。

孤爪研磨微垂的眼皮掀起稍許,一直停在那兒的黑發人影總算有了動靜。

他一點一點站起,伴隨著水流嘩嘩而下,猶豫著、但也坦誠地,將自己全數展現在另一人眼前。

從浴缸出來,每邁出的一步都會留下潮濕的痕跡。

貼在身上的稠黑長發順著身體曲線向下滾落水珠,“噠噠”的碎在地上,激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等在那的人成功等到了向自己走近的戀人。

如孤爪研磨所說、他隻是想幫貓又場狩穿上浴袍,僅此而已。

綿軟柔白的布料一寸寸覆蓋住白皙肌膚,將稠黑發絲也一並壓在其下。

雖然這個‘幫忙’,偶而會有夾雜著私心觸及的部分。

譬如挺直的肩脊、譬如暖玉般的脖頸、譬如微微顫抖的腰側。

黑發青年努力撇過臉、不去在意,隻在偶爾觸及到的時刻情不自禁顫了下,發自身體的本能。

他太敏感,以至於落在皮膚上、屬於另一人指痕的溫度,都能讓他瑟縮顫抖。

孤爪研磨指節彎曲,牽著他腰間的浴袍係帶,稍用力一扯、就能勾出一截細瘦腰身。

黑發青年的腰很細,在弓道場上就有所體會,即使穿得再多、甚至加上拉板,也不顯臃腫,更多的是一種如白楊般挺拔、修長的沉靜清俊。

食指並著指節勾扯、就著彎曲的指節,孤爪研磨粗糙打了個結。

雖然看上去很緊、但實際,隻需稍微一動就能掙開。

正常、這種時候,孤爪研磨絕對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語來逗他、或是打趣他諸如‘過於敏感’之類的話。

……但是沒有。

幫他係上浴袍係帶的人什麼都沒有說。

隻沉默著伸出手,指腹從浴袍布料與肩脊那點縫隙進去、拉扯開一點距離,將被蓋在下麵的稠黑長發撥出,打理著、落在肩側與身後。

如山雨欲來,前兆沉沉。

“……頭發,我來幫場狩吹乾。”

貓又場狩抿了下唇,慢慢應了聲。

他垂著眼,被牽引著,離開浴室。

孤爪研磨去拿吹風機了。

貓又場狩默默靠近整個房間內最顯目的存在。

水床。

剛往下坐下一點,床麵立即陷下去、打得人一個措手不及。

陷下的弧度完美貼合身體曲線,並傳來相應的支撐力道。

貓又場狩驚疑不定,圓圓眼瞳大睜,抿緊唇立即就要站起身。

不、不是,為什麼會直接陷下去……

但他起身的動作失敗了。

因為水床將他施加的力道全數吞入,糾纏著他、黏黏糊糊地包裹著,完全尋找不到支力點。

隻是稍稍一動,水床就隨之變動、任由他向下陷得更

深。

孤爪研磨拿著吹風機回來後、見到的就是剛剛才由他穿好的浴袍散亂,整個人陷在床麵,驚疑不安、幾乎要炸毛的貓又場狩。

他蹲下身,將吹風機的插頭插好。

伸出手、穩穩停在半空,向全然失去支力點的貓又場狩遞去,孤爪研磨聲音輕緩,

“過來,場狩。”

如溺水之人偶遇浮木,來不及多思,望見過來身影、立即感覺到安全與安心。

捉住手臂的手用力糾纏,莬絲子般纏繞上來,將他作為支點努力擺脫水床的糾纏。

“這個床,有點奇、奇怪。”

勉強靠著孤爪研磨支起上半身,貓又場狩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模樣,改換重心、他嘗試坐在那兒、但坐得東倒西歪。

無奈之下,雙腿彎曲、他一隻手撐著水床床麵,一隻手緊緊抓住向他伸來的手臂。

“嗯。”

垂著眼,居高臨下站著的孤爪研磨能將坐在那兒的人全部收入眼底。

無論是大開的浴袍,露出大半雪白皮肉的胸口,或是粉白兩抹痕跡。

因為沒有換洗衣服、隻勉強套著件浴袍,房間內的溫度又開得很足,完全察覺不到異常。

與身下的水床艱難作鬥爭的人弄累了,潮漉漉的發絲落在肩上、貼在臉頰上,都印上些水痕。

“……我來幫場狩起來。”

微沙的男聲不知何時忽然湊得很近,全然沒有反應過來,貓又場狩微愣,下一秒就重心失衡。

緊握住的手臂一施力,他被反向捉住,整個人向前拉去,直直撞入等在那兒的人懷中。

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放下了吹風機、從腰後繞過,穩穩端著他、隔著一層綿軟柔順的浴袍布料,虎口不偏不倚卡在腰側,縱有阻隔、但依舊契合。

這下子,是起來了,但又沒完全起來。

離開難纏的床,卻落入更難纏的布丁頭手中。

字麵意思上的“手中”。

被單臂環抱著、雙腿分開些許,貓又場狩被卡在腰側的手半壓著、穩穩坐在身前之人的腿上。

微妙的觸感傳遞、他緊緊咬著唇,不敢吱聲。

雖然、但是……這樣也太奇怪了。

坐在腿上什麼的……

嘗試動了下、但穩穩嵌住腰窩的手掌不緊不慢動了下,黑發青年全然難以抵抗,推拒在肩上的手背一緊、立即就帶上些欲拒還迎的意味。

確認身上的人安穩後,孤爪研磨平靜收回手,他不忘最初的目的,一綹一綹地用吹風機吹乾潮濕發絲。

臉頰、脖頸黏濕的黑發也被細長指節挑起,耐心吹乾水漬。

最後、成功將濕漉漉的貓又場狩吹得蓬鬆柔軟,孤爪研磨這才放下吹風機。

在吹乾期間、因過於舒服已經開始眯起眼,不再反抗來自身前之人的接觸。

聽到吹風機關閉的聲音,升起點困意的貓又場狩就要站起身拉開距離。

但他才稍稍一動、立即就被桎梏住。

“……用完就丟啊,場狩。”

貓又場狩立即清醒。

“不、哪裡有用完就丟,研磨這麼說也太奇怪……”

他有點心虛,但絕不承認剛剛自己的確是有吹完就要跑路的想法。

默默拿起吹風機,貓又場狩一來一回道,“我幫研磨吹頭發就是了。”

孤爪研磨看著他,唇瓣似是彎起點弧度,聲音輕輕,“好啊。”

得到肯定答案,貓又場狩緩口氣。

他開了暖風,靠近過去、一邊撩起麵前之人同樣垂下些許的發絲一邊呼乾。

呼著呼著,貓又場狩就發現布丁頭越靠越近。

甚至將下頜搭在他的肩上。

“那個、研磨,這樣有點難吹……”

“……繼續。”

被兩個字堵回去,貓又場狩隻得在心底悶悶嘀咕。

真是的、都說了這樣很難吹,待會兒吹不乾布丁頭不要怪他……

他吐槽著,但隻片刻,握著吹風機的手、兀然就抖了下。

整個人緊繃,眼瞳睜得圓圓的、滿是驚疑。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動起來……

麵對麵抱著坐著的姿勢對貓又場狩來說十分受限,但對發起動作的孤爪研磨來說、是一個全然遞到麵前的、完全打開的狀態。

卡在腰側的虎口輕微摩挲,指腹蹭過柔軟皮肉,能感受到手下人身軀一陣接一陣的顫抖,連伏在頸側的呼吸也隨之沉重、滾燙。

垂著眼的人手從主動大敞而開的浴袍進去,掌心滾燙,貼著胸口不輕不重向下輕微揉了下。

耳畔的呼吸兀地加快,似被刺激到了,環著他脖頸的手收緊,勉強坐在腿麵上、分開的腿腹緊繃。

他似是變成了一張拉緊的弓,搭弦拉扯,停在理智的一線。

孤爪研磨唇角揚了下,他張口,細細的齒尖廝磨、一點一點咬住伏在身上之人肩側的軟白皮肉。

那一塊無比敏感,隻是輕微叼住向下陷入,黑發青年就會喘不過氣來般,整個人顫得劇烈。

才吹乾的發絲隱隱就有被薄汗打濕的跡象,孤爪研磨不消轉頭,就能預料到此刻貓又場狩的模樣。

他垂下眼,慢慢加重咬在肩側的力道。

那一塊皮膚肉眼可見變得深紅、腫起,刻意留下一圈牙印,似占有欲拉滿的印痕。

腰身緊繃,完全控製不住身體上傳來的各種刺激性/感覺的貓又場狩隻覺得自己仿佛失了控。

額上汗珠滾落,不知何時他已再度變得潮漉漉的。

這下子潮濕的隻有他一人,掌控他的手輕揉摁抵,本不該有反應的地方卻有了反應。

他想後退、但小腿也被握住了,掌心環握,順著小腿一點一點劃上,像蛇……又像其他的什麼。

此刻,完全分辨不出來。

沒有你進我退、隻剩單方麵的支配與操縱。

整個人被揉得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汗濕濕的。

稠黑的發絲黏在臉側,甚至還有幾縷被咬著抿入唇瓣,咬在脖頸上的人終於願意施舍他一點空隙,留給他喘息。

下頜被捏著、轉向固定的一側,唇瓣上碾著的發絲被一起抵入口中。

這次是呼吸,唇與舌都是征服的獵物,黑發青年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他被親得暈頭轉向,兩年前學不會的換氣到了兩年後的如今依舊生澀。

稍微拉開一點距離,銀亮的絲線勾勒拉扯著,探出的舌頭搭在紅腫的唇上,被刻意弄成這幅模樣。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心情很好地靠近些許,含著唇瓣連著軟滑的舌頭一起吃入口中,

他聲音不高、但傳入另一人耳中卻如雷鳴,難以抗拒,

“……去床/上了,場狩。”!,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