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忽略那邊的嘈雜吵鬨,芝山優生無奈轉過頭看向身側,“列夫居然掛了三門科目,真是想不到,場狩你也覺得他很不可思議……吧?”

話音未儘,芝山優生一頓。

隻見坐在他身邊的黑發少年默默拉高衣領,埋下臉,抱著膝蓋眼神泛空。

芝山優生生出點不好的預感。

“場狩,難道你也……”

“好,現在輪到我來查看下一個了!”

半道殺出的夜久衛輔順手撈過最近的一份成績單,照著上麵讀道,

“唔……及格、及格、及格、優良、優良……差?!”

“這是誰的國文居然隻考了六分,考卷扔在地上踩一腳都會比這個分數高吧?!”

他一邊吐槽一邊翻過麵去看成績單的主人。

看清的一瞬,夜久衛輔陷入死寂。

“阿夜,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到底是誰國文才考了六分……”

黑尾鐵朗笑著拿起成績單,同樣,

在看清成績單主人姓名的瞬間笑容卡了下。()

他緩緩移轉視線,其他人也跟著他視線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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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視線齊刷刷轉移到正中央。

如芒在背,如刺在喉,感覺自己幾乎成了個靶子的貓又場狩默默移開臉。

“如果沒看錯的話……場狩?”

“你這小子看上去這麼精明,居然國文隻有六分?!”

“小見(國文課教師)老師居然沒有罵你,場狩,你是怎麼糊弄過去的!”

“……”

貓又場狩沉默,隻覺得他們吵鬨。

“這個六分先圈起來,我們待會再來著重處理,先看其他人。”

翻到最後,男排部掛科的重災區集中在一年級與二年級中。

一年級以國文六分的貓又場狩、掛了兩科的灰羽列夫為主,

二年級則是一根高喊著真男人才不會數學及格的山本猛虎獨苗苗。

三人排排並坐,對麵坐了滿滿的所謂‘優秀前輩’。

“來吧,現在我們開始一對一補習,為了最大程度讓你們每一門都能高分通過!”

……不,其實低分飄過就可以了。

貓又場狩默默在心底吐槽。

“這邊,場狩就交給你了,我去看著列夫。”

“……嗯。”

聽到熟悉的對話聲音,貓又場狩忽然生出點不妙的預感。

抬起頭。

哦豁。

布丁頭。

“……國文六分?”

“……”

貓又場狩十分屈辱地點了下頭。

孤爪研磨沒說話,隻是平靜伸出手,從桌上拿起他的成績單。

窒息。

貓又場狩再一次生出但凡地上有條裂縫他就能鑽進去的尷尬感。

音駒也算是個高偏差值私立學校,當時為了考入音駒,私下他也上了不少私塾。

但是無論怎麼想……國文六分果然還是太超過了,布丁頭前輩該不會以為他是個笨蛋吧?!

貓又場狩雙手並緊,死死扣住手指,不敢抬頭。

“……這裡,填錯了。”

微沙的平靜男聲響起,成績單被換了個方向遞到黑發少年的麵前。

已經做好迎接來自布丁頭前輩の打擊的貓又場狩一愣,望著細長指節點著的地方,呆呆應了聲,

“那個、填錯了是……”

孤爪研磨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側首從另一張補習桌子上拿來模考卷,對照了下答題答案。

在貓又場狩的注視下,緩緩挪動了一個位置。

他言簡意賅,“題號,填錯位了。”

哦……原來是題目位置填錯了啊哈哈哈還以為是全錯呢僅僅是填錯了啊哈哈……

這不就更像是個笨蛋了嗎?!

貓又場狩甚至不敢抬頭與孤爪研磨對視,捏緊筆默默重新謄抄了一份答案。

() 單手支著臉、孤爪研磨靜靜看著貓又場狩填完試卷。

他們這張桌子想比排球部其他補習區域簡直靜得有些不同尋常,無論是灰羽列夫and黑尾鐵朗組合的雞飛狗跳,還是山本猛虎and夜久衛輔組合的暴力壓製,他們有種格格不入的空間切割感。

“……謄抄好了,研磨前輩。”

貓又場狩小心地把試卷轉過去遞到對麵的孤爪研磨麵前,提著心等待回應。

孤爪研磨表情不變,對照著重新看了一遍。

貓又場狩的心高高懸起,情不自禁放輕呼吸。

不是、他為什麼在布丁頭前輩麵前這麼緊張啊!!

隻是一份錯題試卷……又不是什麼其他的東西,這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真的沒問題嗎?!

“場狩,”

孤爪研磨出聲,對麵的黑發少年一頓,迅速應了聲。

“這次答案沒有填錯。”

貓又場狩緩緩呼出一口氣,

沒填錯就好……沒填錯就好……

“……但是,沒有及格。”

“……”

見慣了灰羽列夫與山本猛虎那邊的雞飛狗跳,一年生中的‘優等生’,芝山優生轉過頭,正要去看貓又場狩的補習情況。

一回頭,黑發少年麵色蒼白,正以頭砸桌,肉眼可見的,周身氣場萎靡不振。

‘場狩,真的沒問題嗎。’

他心底緩緩飄過這一句疑問,但視線轉到黑發少年的對麵,正隨意挪開桌上卷子的孤爪研磨,很快就定下心。

‘有研磨前輩在的話,場狩一定沒問題,畢竟——那可是音駒的‘大腦’啊!’

很巧的是,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國文隻考了六分的貓又場狩被放心地交給了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臨走時還特意拍了拍黑發少年的肩膀道,“放心吧場狩,研磨的國文可是我們中最好的,隻是讓你及格而已,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啦。”

“……小黑。”孤爪研磨不輕不重提醒道。

黑尾鐵朗哈哈笑了聲鬆開手,“那麼我們就先走了,你們記得最後鎖門。”

昏暗的休息室,

一人,一桌,一套試題,一支筆。

貓又場狩隻感覺頭大。

對麵,孤爪研磨正在點著手機回消息。

冷白色的熒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晦暗不清的表情。

貓又場狩抿了抿唇,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研磨前輩……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前輩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先走……”

“沒有。”

孤爪研磨幾乎無片刻停頓接上話。

“已經寫完了嗎。”

貓又場狩一僵,成功被打到七寸。

默默低下頭,他將麵前寫得亂七八糟的答卷轉過去。

很好,布丁頭前輩又開始批改了。

很好,布丁頭前輩這次沒說話,改成直接

歎氣了。

很好,他又獲得了一個來自於布丁頭前輩認定的不及格。

“場狩,”孤爪研磨放下手裡的卷子,餘光掃過黑發少年攥緊筆尖時在指節上壓出的紅痕。

他不著痕跡移開視線,點了下身側的位置,

“過來,坐在這裡。”

是要單獨講題嗎……?

貓又場狩雖不解但尊重,乖乖一點頭從對麵站起,重新跪坐在孤爪研磨身側。

因為要一起看桌子上的同一張卷子,貓又場狩沒有刻意拉遠距離。

此刻,在他心中,被批為不及格的卷子重要性等級更高。

肩並肩、偶爾會稍稍觸及,黑發少年脖頸微傾,身體向前時露出一截雪白的膚色。

黑發發尾掃過,映襯得更加顯目。

從那次在孤爪宅分彆後,他們就沒有再靠得這麼近。

貓又場狩指腹揉蹭著試卷的邊角,無意識壓出一道道小小的褶皺。

孤爪研磨垂下眼,筆尖重新點出他在得分上的缺處。

視線隨著孤爪研磨劃出的重點移動,黑發少年認真聽著,時不時埋頭記下筆記,隨後又很快對新的疑惑發問。

不知不覺間,兩人靠得愈發近了。

近到呼吸相聞,沉靜緩和的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響起。

貓又場狩後知後覺一停,發現自己與孤爪研磨幾乎肩靠肩。

視線微轉,他餘光久久停留在自己的手背。

在那裡,一隻骨節修長、指節微曲的手正緩緩覆在他的手背上,手腕微施力,帶著他的手握住筆一起移動。

從被桎梏的指尖,緩緩寫下一行答案。

貓又場狩緩緩眨了下眼。

等等、他們是什麼時候……靠在一起的。

他們現在這個姿勢,又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手把手帶著寫……作為補習中的一環,是不是有點太超過了……真的沒問題嗎?!

貓又場狩大腦亂糟糟的,手不知何時僵住,停在紙張之上。

筆尖墨水蓄積,墜成一個濃黑的小點,緩緩洇入紙麵。

“……怎麼了,場狩?”

孤爪研磨垂下眼,聲音很輕很淡,似是些微不解。

在貓又場狩視線死角,一雙豎立貓瞳緩緩凝縮。

視線漸漸劃下、停在背對著他的黑發少年襯衫立領與脖頸交接的那一塊白膩皮膚,黑色發尾如傾灑墨漬,異常顯目。

壓抑的呼吸如海浪般潮湧潮落,淡淡體溫互相傳遞,手指緩緩下壓,頂住筆尖。

他聲音淡淡,情緒罕薄,但傳入貓又場狩的耳中卻帶上了一股彆樣意味,羽毛般癢癢的,搔撓著柔軟的心臟,

“……不寫了嗎?”

“還是……不想繼續補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