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安靜了很久,江澤遠才開口說第一句話。
“跟我回去。”
他在對慕糖說話。
慕糖沒有拒絕江澤遠的理由,這才是她正經的攻略對象。
她推開陸思安,朝門口走去。
就快要走到他身邊,江澤遠忽然伸手,抓住了慕糖的手腕,用力一扯,把她帶到自己身邊。
手沒鬆開,慕糖也就任由他抓著。
多可憐的少年,既然喜歡上她,那注定就要做好被傷害的準備。
陸思安看著江澤遠緊握著慕糖的手,微笑不改:“你們感情還真好。”
“你是第一天知道麼?”江澤遠冷笑,“不妨再告訴你,我們是同居的關係……你最好彆打她的主意,因為根本輪不到你。”
當然同居僅限於一起住,除此之外,什麼關係也沒有。
這種事江澤遠當然不會說。
現在的他就像一隻毫無章法的小獸,有彆的競爭者侵入了他的領地,他隻能張牙舞爪地捍衛領地,用近乎本能的方式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
“那倒也未必。”
陸思安搖搖頭,拿著書走向門口,似乎打算離開。
他從江澤遠身邊經過時,慕糖看到江澤遠的手攥成了拳,動了一下。
他似乎想打人,但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自己。
陸思安離開後,圖書室裡隻剩下江澤遠和慕糖。
慕糖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包,背起來。江澤遠看了她一會兒,最終沒說彆的,隻是淡淡道了句:“回家吧。”
他沒生氣,沒發火。
或者準確來說,他一直在壓抑,在忍耐,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
他們一前一後往家裡走去。
平時他們並不一道回去,通常慕糖先走,而江澤遠要與朋友們打一會兒球再回去。
但今日他回了教室,卻發現慕糖的書包還在。
又問了問走廊上的學生,有人說看到她和陸思安一起去了圖書室,他趕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那一幕。
一路上江澤遠沒有說話。
直到回了公寓,從電梯裡出來,慕糖正拿出鑰匙要開門,卻忽然被他從後麵擁住。
手一歪,鑰匙就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乾什麼?”慕糖轉過身,看著眼
前的少年。
江澤遠沒有應她,反而握住她的肩頭,將她推到牆邊。
他比慕糖高大半頭,此時注視著她,居高臨下。
“有什麼話,可以進屋說。”慕糖掙了掙,他卻抓得很緊。
江澤遠看了她很久,才開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就這麼好?你們才認識幾天?”
“你的話簡直莫名其妙。”慕糖輕輕一笑,“你大概……誤會了什麼。”
“我不是傻子!”江澤遠聲音陡然一高,“你們兩個在書架前……我親眼看到的。”
他沒有詳細描述她和陸思安那時曖昧的情景,光是想起,就讓人感覺心裡像是有千百條毒舌啃噬。
“那是陸思安自己湊過來的。”慕糖說。
“但你並沒有拒絕。”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慕糖聳了聳肩。
她滿不在乎地微笑著,這笑容很美,卻也很容易將人刺傷。
但慕糖的回答,還是稍稍給了江澤遠安慰。
“陸思安這個人,你還是小心一點。”他默了片刻,說,“……不要再跟他攪和在一起了。”
“為什麼?”慕糖仰著頭,唇角戲謔地笑了笑,“你嫉妒麼?”
她伸出手,輕柔地撫了撫他的側臉,指尖微涼的溫度,幾乎瞬間就平息了江澤遠胸中的躁鬱。
嫉妒麼?
當然是嫉妒的,一切憤怒心痛,都是因為嫉妒而起。
但要他承認卻也很難。
江澤遠想矢口否認,可是慕糖難得的親昵,讓他心頭微微蕩漾,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慕糖看到攻略值上升三點,微微勾唇,收回了手。
“你就這麼討厭陸思安?”
“他不是好人。”江澤遠說,“你以後不要再搭理他。”
慕糖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盈盈一笑:“可是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恐怕沒有資格乾涉我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