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第41章

那幾個舞女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麵紗,她們妖異豔麗的臉龐因為麵紗而若隱若現,因為這層欲遮欲掩的麵紗,越發顯得她們美麗而神秘,也越發顯得她們的眼神勾魂攝魄,令人心神蕩漾。

她們緩緩伸出手來,露出了一截截白皙纖麗膚如凝脂的手臂,婀娜地扭動起了手腕,而她們的手腕上掛著一串串紅色的鈴鐺。--

她們赤足踩在地上,雪白的玉足如同月牙一般,同樣掛著一串串紅色的鈴鐺,隨著她們的每一個扭動,每一個舞步,那一串串紅色鈴鐺都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鐺——”

“鐺鐺——”

忽然間,琵琶聲起,一襲紅衣的豆蔻少女斜抱琵琶入舞陣,她芊芊玉指撥弄著琴弦,隨著琵琶聲起,紅衣舞女們的舞姿越發輕盈柔美,嫋嫋娜娜,曼妙至極。

舞姿動人,也更誘人,隨著紅衣舞女們的動作,她們身上的薄紗隨風而動,衣袂飄揚,除了孟瀚舟之外,不少男修的眼珠子也直了,仿佛他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香豔誘人的場景。

紅衣舞女們漸漸香汗淋漓,一陣陣香風襲來,更多男修站不住了,他們一個個麵紅如潮,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那些舞女,如果這裡不是公共場合,難保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孟瀚舟也同樣如此,他的反應更加誇張,麵紅如潮,呼吸急促,額頭都冒出了大汗,坐在他旁邊的孟夫人氣得要命,拚命拍打孟瀚舟的肩背,然而孟瀚舟卻完全不為所動,依然直勾勾地盯著那群紅衣舞女。

就在此時,斜抱琵琶的豆蔻少女也徐徐跳起了舞,比起那些身材飽滿的紅衣舞女,她清瘦纖細的身材似乎少了幾分誘惑力。

然而當她抬起頭來,露出清麗的眉眼,眼波流轉之間,竟是說不出的勾魂攝魄,風情萬種,此種風情,竟是絲毫不遜於那些紅衣舞女,甚至還要更甚幾分。

在座不少男修瞬間呼吸一窒,離得最近的孟上柏更是一臉癡迷地看著麵前的少女,雖然他長著一張風流多情的臉,但此時此刻的他看上去卻似乎天下第一癡情,仿佛這世間隻剩下眼前的少女了。

孟瀚舟也同樣直勾勾地看著那豆蔻少女,一臉神魂顛倒的模樣,似乎已經被迷得魂不附體了,孟夫人氣得拚命扭起了孟瀚舟的耳朵,然而孟瀚舟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孟夫人忽然一愣,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就算她丈夫向來風流愛美人,也絕對不會在她麵前如此放蕩!

孟西洲收回視線,看向了身旁的雲中池,果不其然,雖然在座的所有男修基本都神魂顛倒醜態百出了,但雲中池依然眉眼清冷,臉上沒有一點變化,他雖然也注視著那群紅衣舞女的方向,但情緒上卻沒有一絲漣漪,視若無物,平靜如初。

察覺到孟西洲的眼神,雲中池語氣微沉:“十六天魔舞。”

孟西洲眨了眨眼,故作驚訝:“……合歡宗的十六天魔舞?!”

——這就是原著中在孟家老祖孟上柏大婚上發生的大事,孟上柏向來風流多情,雖然嬌妻美妾在懷,但還是看上了南家沒落旁支之後南宛童,並欲與之結為道侶,豈料在大婚之夜,南宛童用一支豔舞迷惑了席上的賓客,讓他們自相殘殺血染城主府,最後還將孟上柏變成了她的“聖奴”。

所謂聖奴即合歡宗內魔修對爐鼎的稱呼,合歡宗皆為女修,她們會通過各種手段迷惑控製她們的聖奴,淪為聖奴者不僅會變成供她們采陽補陰的爐鼎,同時也會變成喪失心智的傀儡,而自稱南家沒落旁支之後的南宛童,其實真實身份是合歡宗的聖女。

合歡宗聖女親自下場潛入孟家,直接一波帶走了孟家的兩大長老之一,堪稱王炸,而來參加喜宴的又大部分都是孟家子弟,死傷慘重,經此一役後,孟家從此由盛轉衰,一落千丈。

孟西洲對孟家雖然沒有什麼歸屬感,但也不願眼睜睜看著慘案發生,如果沒有雲中池這個粗大腿,她區區一個築基期修士當然不敢跳出來,不管是跑去阻止南宛童,還是跑去勸說孟上柏,顯然都是不可能的任務,但如今有了雲中池撐腰,她自然也就有了底氣。

雲中池頓了一下:“你竟然知道合歡宗的十六天魔舞?”

孟西洲連忙乾笑了一聲掩飾:“聽人說的……不過十六天魔舞不該有十六個人嗎?這裡隻有六個人。”

雲中池沒有追究孟西洲從何得知十六天魔舞的事,語氣微冷:“合歡宗的十六天魔舞雖然秘而不傳,但絕非無人知曉,凡是知道的,一看到有十六人便會心生警惕……這應該是改良過的十六天魔舞。”

孟西洲瞬間反應過來,不少蓬萊宗長老大弟子應該都知道合歡宗的十六天魔舞,因此一看到舞女有十六人就會下意識警惕提防,所以南宛童乾脆利用這種慣性思維改良升級了十六天魔舞,於是這些蓬萊宗修士看到隻有六個人的舞女團後,不會第一時間懷疑警惕,隻會當成普通的舞蹈去欣賞,一旦投入其中,很快就會被迷惑心智。

真就心理學大師啊!

果不其然,席間的許多男修都已經徹底神魂顛倒了,甚至有一部分女修都神情恍惚了起來,除了少部分人外,大部分人都癡癡地看著那群紅衣舞女。

少部分清醒的人,除了雲中池這種修為高心神堅定的,就隻有孟西洲這種從一開始就警惕萬分繃緊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的,她環顧四周,發現孟夫人竟也沒被迷惑,反而神情惶恐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忽然,孟瀚舟猛地站了起來,神情癡迷地

朝南宛童走去,孟夫人一把抱住了孟瀚舟的腰,大叫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然而被十六天魔舞迷惑了神智的孟瀚舟根本不把孟夫人放在眼裡,他神情極其嫌惡地一腳踹開孟夫人,用如同看仇人一般的眼神冰冷地刺了孟夫人一下,一扭頭又恢複了癡迷的表情,朝南宛童走了過去。

“孟瀚舟!你給我站住!”在孟夫人歇斯底裡的叫聲中,孟瀚舟一臉癡迷癲狂地撲倒在南宛童腳下,埋頭試圖親吻她的腳背。</南宛童笑盈盈地看著匍匐在她腳邊的孟瀚舟,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孟上柏便冷笑一聲,一掌揮出,孟瀚舟頓時口吐鮮血地倒飛了出去,當場身亡。

“孟瀚舟!!!”孟夫人當場暈厥。

那一抹鮮紅刺痛了一些人的眼睛,席間一些神情恍惚的人微微掙紮了起來,似乎有清醒過來的趨勢,但很快,隨著琵琶聲越響越急,那些人的掙紮瞬間就被壓抑了下去。

就在此時,南宛童一邊斜彈琵琶,一邊嬌笑道:“自古美人配英雄,可這天下誰人為英雄,妾在深閨不得知,不知諸位可願為了妾一決勝負?妾願……以身伺英雄。”

孟西洲內心頓時就是一個臥槽,城主夫人這是當著城主的麵給城主戴綠帽子啊!

然而南宛童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孟上柏卻沒有一點頭頂青青草原的不適,依然一臉癡迷地看著南宛童,顯然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喪失神智了——直白地說,他已經失了智了。

席間的賓客神色各異,被迷惑得淺的,神情猶有掙紮,而被迷惑得深的,神情興奮癲狂。

南宛童婉轉如鶯啼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為何無人應戰?莫非在座諸位,竟無一個是男兒?”

她話音剛落,那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修士立刻紛紛站了起來,神情癲狂,戰意洶湧。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眼波流轉,媚眼如絲,絲毫不像十三四的少女,而事實上,作為合歡宗修為最高的聖女,她的確不是什麼少女,而是貨真價實的化神期老祖,隻是因為修煉了十六天魔舞,所以才永遠保持著十三四歲的少女模樣。

……看上去是天真無邪的少女,實則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孟西洲一點都不同情孟上柏,南宛童和孟上柏同為化神期修士,按理來說,南宛童沒那麼容易能把孟上柏變成自己的“聖奴”,但偏偏孟上柏就淪陷了,雖然一方麵是因為南宛童手段高超擅長魔功,但另一方麵自然還是因為孟上柏沉迷美色意誌薄弱。

她心中冷笑,孟瀚舟倒是和孟上柏一脈相承。

眼看一群年輕氣盛的孟家子弟就要因為南宛童幾句話大打出手自相殘殺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都住手。”

那聲音並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院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如同一陣清涼的風,一下子帶走了那些孟家子弟內心因為戰意而升起的煩躁,讓他們瞬間冷靜了下來。

南宛童嬌美的臉蛋神色一冷:“誰?出來!”

那道清冷的聲音卻絲毫不

理會:“此乃合歡宗十六天魔舞……醒來!”

他話音剛落,一些修為較高意誌堅強的人便掙紮著清醒了過來,剩下的人則一會兒神情癡迷一會兒神情掙紮,顯然在經曆激烈的心理鬥爭。

率先清醒的人紛紛大驚失色:“合歡宗的妖女!”

“十六天魔舞!合歡宗妖孽怎麼會出現在崆城?”

“老祖夫人竟是合歡宗的妖女?老祖!這是怎麼回事!”

南宛童的神情有些陰沉

,但很快她便舒展眉頭勾唇一笑,用眼神示意紅衣舞女們繼續跳舞,自己則一邊彈琵琶一邊嬌笑道:“這位道爺是何方神聖?為何不敢出來與妾相見?”

在十六天魔舞下,有些清醒過來的人又瞬間淪陷了,也有人閉上眼睛塞上耳朵不敢看不敢聽。

南宛童巧笑倩兮道:“莫非是怕道心不穩,淪陷在妾的美貌下?”

孟西洲終於忍不住了:“呸!你美個錘子!真以為人皆蘿莉控啊?”

南宛童這才注意到站在院子門口的孟西洲,打量著孟西洲堪稱驚鴻絕豔的長相,她眸中閃過了一絲妒意,美人總是格外在意彆的美人,尤其是比自己更美的美人,麵色陰沉:“你又是何人?”

被孟西洲這麼一打岔,那些再次被蠱惑的人又重新清醒了過來,孟西洲見狀,立刻再接再厲:“就算真就有人蘿莉控,你也不過是個披著蘿莉殼子的老妖婆!少女的血好喝嗎?少女的心頭肉好吃嗎?呸!你這個吃人的老妖婆!”

南宛童為了保持她的外表能夠永遠停留在十三四歲——她自認為的少女最美好的年華,她抓了無數少女囚禁在合歡宗,以少女的血為飲,以少女的肉為食,而且她吃肉隻取最嫩的心頭肉,剩下那些開腸破肚的屍體則被她丟去喂她飼養的魔獸……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雖然合歡宗聖女的長相和名字是秘密,但她做過的事卻不是秘密,即便她之前還不敢直接惹上四大家族,但也有一些沒落的遠係旁支有過這樣的遭遇。

果然孟西洲話音剛落,又有一些被迷惑的人驚醒了過來,警惕地看著南宛童如臨大敵。

雖然聽不懂什麼蘿莉控,但哪個女人樂意被人叫老妖婆?——尤其是真正的老妖婆,南宛童臉色陰沉無比,眼神有種擇人而噬的狠毒,但很快,她又笑了,笑容有些天真無邪:“你在說什麼?妾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