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第40章

孟上柏被孟西洲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問得人都懵逼了,又遭遇喪子之痛的驚天劈雷,聽到孟西洲這麼一問,神情一恍惚便下意識回答道:“有……”

孟西洲頓時一喜:“在哪裡?”

孟上柏正欲回答,卻忽然反應過來,臉色一沉:“你這小輩好生無禮!竟敢對我呼來喝去!你是蓬萊宗弟子?師父是誰?哪家的?!”他雖然對著雲中池唯唯諾諾,但對孟西洲區區一個築基期小輩,自然不可能再唯唯諾諾。

孟西洲挑了挑眉:“我的確是蓬萊宗弟子,師從雲清老祖,至於我是哪家的……我姓孟叫西洲。”

孟上柏頓時一愣,雲清老祖之徒?孟家子弟?他正欲嗬斥孟西洲的話頓時堵了回去……但他轉念一想,不對啊!孟家那些優秀出色的子弟他哪個沒見過?眼前這位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孟西洲淡淡笑道:“西洲出身旁支,老祖沒見過我也很正常,這也不是重點,仙鶴靈芝乃救病之藥,望老祖出手救人。”

孟上柏的表情陰晴不定,雖然他對那些血脈微末的旁支的確漠不關心,但如果哪家出了天賦上佳的年輕子弟,他也總該聽說過名字,然而眼前這人,他不僅沒見過,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他聽都沒聽說過的人,不僅拜入了蓬萊宗,甚至還拜了雲清老祖為師!

他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雲清老祖竟然收了四大家族的年輕子弟為徒,怒的是從未有人告訴過他這件事……但很快一切都化作了一股狂喜!

這麼多年來,四大家族對雲中池十分忌憚,千方百計想要往雲中池手中塞弟子塞人,但雲中池一概置之不理,而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雖然他不知道這孟西洲為何入了雲中池的青眼,但既然孟西洲姓孟,那就是他最好的棋子!

孟上柏心中百轉千回,麵上卻一派雲淡風輕之色:“既然是我孟家子弟……好!你說仙鶴靈芝可以治怪病,那我便忍痛割愛,把我城主府中所有仙鶴靈芝拱手相送給二位!”

對孟上柏的大方,孟西洲倒不太意外,畢竟城主府中的仙鶴靈芝如果真的有用,孟上柏也不至於修為滯留多年了,還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她笑了笑道:“老祖言重了,這仙鶴靈芝可不是送給我和師尊的,而是送給你城中千千萬萬百姓,如此善舉,可謂功德無量!”

她連忙拍了拍孟上柏的馬屁,同時撇清了她欠的“人情”——這才不是她和師尊欠的人情,而是全城老百姓欠的人情!將來可不要找他們討這個人情!誰不知道人情債最難還,尤其是孟上柏這種心機深沉的老怪物!

孟上柏眼中果然閃過了一絲不悅,但轉瞬即逝,不愧是活了多年的老怪物,他很快便恢複正常,淡然笑道:“誰讓我是崆城城主?不知二位打算何時去摘仙鶴靈芝?不如先留下來喝一杯我的喜酒,等喜宴結束之後再說?”

雲中池何許人也?彆說他是蓬萊宗八大長老之一了,就算是蓬萊宗現任掌門的

喜宴,恐怕也請不到雲清老祖參加!雖然四大家族忌憚雲中池,但四大家族之間也同樣相互忌憚,若他能留下雲清老祖參加自己的喜宴,等這個消息傳回蓬萊宗,定能震懾其他三大家族!

孟西洲簡直對孟上柏歎為觀止,他們耽誤一秒鐘城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難道一城人的性命還比不上他的喜宴重要?甚至孟上柏才剛剛死了一個兒子,就連喪子這件事都比不上他的喜宴重要?

就在此時,雲中池開口道:“不必,正事要緊。”

雲中池一開口,孟上柏的語氣立刻諂媚了起來:“是是是!老祖說的是!我這就帶你們去!”

城主府中果然有靈田百畝,到處種滿了珍稀靈草靈藥,周圍還飼養著一些珍禽靈獸,十來個童子正在靈田中澆灌靈液。

見孟上柏來了,童子們立刻戰戰兢兢地問候:“城主!”

孟上柏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讓他們下去,然後轉身就朝雲中池露出了殷勤的笑容:“老祖,從這裡到那裡,全都是仙鶴靈芝。”

孟上柏稍微比劃了一下,孟西洲頓時感慨了起來,如此珍稀的靈草,他府中竟種了這麼多……真不愧是修真界大資本家!

雲中池微微頷首,孟上柏立刻麵露喜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老祖,不知你手中可有渡劫丹?若有,我願傾我所有……我不要多的!我隻要一顆!”

四大家族的人忌憚雲中池,但又不敢拿雲中池怎麼辦,除了雲中池是蓬萊宗第一人外,更因為雲中池是丹修——一個能夠煉製渡劫丹的渡劫期丹修,那些卡在化神期甚久進階無望的人,誰還沒有幻想過一顆渡劫丹就能直接讓他們晉升渡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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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洲撇了撇嘴,就算雲中池能煉製渡劫丹,他也不會煉製的!畢竟她家師尊的態度從一開始就很明了,借助丹藥之類的外物走不長遠,隻有靠自己不斷磨礪道心才能求得真正的長生。

果不其然,雲中池語氣淡然道:“靈丹靈藥皆為外物,唯有修己修身,磨礪道心,日後雷劫之下,方有一線生機。”

孟西洲在一旁連連點頭,修士渡雷劫那就是生死關頭走一遭,渡劫成功了那就飛升了,渡劫失敗了就魂飛魄散了……所謂雷劫之下的一線生機,就是成功飛升的機會。

孟上柏臉色微黑,勉強笑道:“既然如此,渡劫丹之事日後再說……老祖你先摘仙鶴靈芝,我得先回去拜堂了,不能讓我道侶等急了。”

說罷他便轉身

匆匆離開了。

孟西洲目送孟上柏的背影離開,連忙扭頭對雲中池打小報告:“師尊,他不信你,他覺得你在吹牛逼,他肯定覺得你晉升到渡劫期就是因為你吃了你自己煉製成功的渡劫丹……他覺得你在騙他!”

修真界的主流是劍修,丹修是非主流修士,因此丹修少之又少,而高階丹修更是萬裡挑一,據說很多丹修在即將突破之時,便會在冥冥中有所感應,煉出能助他們突破進階的丹藥,若能煉丹成功並服下,便能成

功突破。

顯然在孟上柏看來,既然雲中池已是渡劫期修為,突破進階到渡劫期的時候肯定煉成了渡劫丹,雲中池不是沒有渡劫丹,隻是不想給他。

雲中池雲淡風輕道:“無妨。”

孟西洲連忙安慰自家師尊:“他不信就算了!我信你!我和小師弟都信你!他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忌憚彆人不願讓彆人突破晉升,便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呸!”

雲中池淡淡一笑:“你倒看得清。”既然孟西洲看得出,他又如何看不出?

孟西洲點了點頭,一臉真誠:“除了師尊之外,我誰都不信!”

雲中池沉默半晌,語氣平靜:“不必管他們,日後為師飛升了,你們便下山曆練,不必再回蓬萊宗……為師等你們飛升。”

“好!”孟西洲認真點頭,雲中池的話很直白了,四大家族在這一畝三分地愛咋咋地,而他們隻管修煉和飛升,他們的目標是更廣闊的天地,你們鬥你們鬥的,我們飛升我們的。

兩人很快就收完了所有仙鶴靈芝,主要是有雲中池這個人形自走外掛在,他們輕輕鬆鬆就把仙鶴靈芝都收進了儲物袋中。

隨後雲中池便直接在收完了仙鶴靈芝的空地上開始煉丹,隻見他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精致小巧的煉丹爐,煉丹爐一落地,瞬間變回了正常大小。

隨著煉丹爐中的爐火自動熊熊燃燒,雲中池開始往煉丹爐中添加藥材,首先是仙鶴靈芝……

一味味藥材加進去,雲中池盤起雙腿,屏息凝神,隨著爐火越燒越旺,他和煉丹爐都逐漸飄到了半空中。

他一襲白衣無風自動,身形縹緲不定,煉丹爐則時而搖晃,時而平穩。

孟西洲第一次看到自家師尊現場煉丹,不知不覺中看得入了神,普通劍修看高階劍修的劍法,普通修士看高階丹修煉丹,都能有所感悟,至於感悟或多或少則看個人悟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一種丹藥特有的異香彌漫開來,隨著煉丹爐中一聲爆裂聲,雲中池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煉成了。”

孟西洲這才從入神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心下一喜:“成功了?”

雲中池微微頷首:“隻有一爐,恐怕不夠。”

孟西洲眨了眨眼:“那怎麼辦?”

雲中池道:“幸好仙鶴靈芝夠多,你先把這一爐丹藥撒到城中各處井水之中,待為師再煉幾爐。”

孟西洲立刻點了點頭:“明白!我這就去!”

她將雲中池剛剛煉好的一爐丹藥收入瓷瓶之中,轉身離開。

就在他們師徒二人努力煉丹救人之時,城主府中卻一片鑼鼓喧天歡天喜地,酒席之上正是酒酣興濃之時。

孟西洲往酒席中央看了一眼,一襲紅衣的孟上柏身旁,站了個同樣一襲紅衣披著紅蓋頭的女修,不早也不晚,她正好趕上了新郎掀蓋頭的時候——崆城的習俗是在酒席之上由新郎當眾掀開蓋頭。

孟上柏笑盈盈地掀開了新娘子的蓋

頭,露出了一張明媚動人的臉,新娘看上去似乎隻有十三四歲,正是少女最水靈靈的年紀,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姿態嫋娜,含苞待放。

被掀開蓋頭的少女羞澀一笑,微一低頭,溫柔可愛,有種不勝涼風的嬌羞,孟上柏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濃了,周圍人也立刻開始起哄:“城主夫人太美了!”

“果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好生般配!”

……呸!一樹梨花壓海棠!

孟西洲撇了撇嘴,扭頭出了城主府。

比起城主府的鑼鼓喧天熱熱鬨鬨,城中府外雖然到處張燈結彩,但人民群眾的情緒顯然不高,一個個表情麻木,眉頭緊皺,一種絕望的情緒似乎逐漸蔓延開來,孟西洲見狀,連忙加快了腳步。

孟西洲不知道崆城之中到底有多少口水井,但她知道以崆城之大,恐怕不下幾百口水井,而這些水井一般都是普通老百姓打水喝的,一些大戶人家自己家中便有水井,若要再加上那些大戶人家家中的水井,更是數之不儘。

不過事權從急,那些大戶人家家中的水井頂多供幾十口人喝水,城中的普通水井卻要供成百上千人喝水,她自然是優先選擇普通水井。

她動作很快,來去如風,一些正好在井邊打水的人甚至什麼都沒有看到,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過迷了眼,等他們睜開眼睛時,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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