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假太子(8)(1 / 2)

在前麵騎著馬的蘇夏輕輕歎了口氣,楚逸辰抬起眸子看她,就在這時一隻成年黑豹從眼前掠過,篆刻著金色紋路的箭羽在陽光下仿若一道金光,刺入了黑豹的身體裡。

東宮侍衛迅速下馬,提著死透的黑豹走了回來。

他們已經到了樹林深處,這裡的布防沒有外麵嚴密,躲在暗處的禦林軍需要保護他們的安全,自然沒功夫幫他們撿獵物,所以這時狩獵到的獵物需要狩獵者自己撿回。

楚逸辰騎著馬跟在蘇夏身後,在黑馬又一次朝白馬屁股上撞的時候,及時拉住了韁繩,麵無表情的看著蘇夏射出一支又一支箭。

她的箭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果斷而精準,有些獵物在他還未發覺的時候,就已經被金色箭羽射倒在地。

這是一場王侯貴胄之間的比試,除了參賽者,其他人都不會配備弓箭,他的箭術在楚國數一數二,可與眼前這人相比,卻還是稚嫩了許多。

楚逸辰的視線慢慢落在拖回來的獵物身上,在對方眼裡,或許他也是一個獵物,有興致便逗上一逗,若是當真被獵物惹惱了,下起殺手來不會有絲毫猶豫。

“在想本宮嗎?”耳邊突然傳來蘇夏的聲音,楚逸辰瞳孔微縮了一下,轉過頭發現蘇夏不知何時放慢了騎速,正與他並肩而行。

後麵的東宮侍衛不需要指令,非常默契的落後了一丈的距離。

“本宮對你,和對獵物,是兩回事。”蘇夏將弓箭背回身後,眼睛並沒有看他,可她的話卻讓楚逸辰覺得她似乎知曉他在想什麼。

“你可知本宮為何要帶你去那個山洞?”

為了套他的話。楚逸辰心想。

蘇夏輕歎著說道:“本宮在深宮長大,從未有過朋友,無論快樂悲傷,喜悅痛苦,都隻能獨自承受,你是第一個不怕本宮,不在乎本宮身份的人。”

“楚逸辰,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如若我無意害死了心儀女子的家人,我要怎麼做,那女子才能原諒我?”蘇夏的聲音很輕,如同一個普通人茶餘飯後的閒談。

楚逸辰轉過頭看她,她並沒有回頭,眼睛直視著前方很遠的地方,看起來有些惆悵和苦惱,這是他第二次從這個人口中聽到“我”,有那麼一刹那,他恍然覺得走在他身邊與他並肩的,並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朋友。

可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嘴裡的創傷讓他沉默,更重要的是,這個問題本就無解。在血海深仇麵前,情愛、恩德甚至是道義,都會變得脆弱不堪一壓即倒,怎還有力量去原諒仇人?

“你也覺得無解嗎?”楚逸辰說不了話,於是便變成了蘇夏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我想過很多種辦法,既然是無意傷害,隻要解釋清楚,或許便能尋得一絲契機,可對方為仇恨所困,已然決定不取下我的項上人頭誓不罷休。”

“或許有一日,他能如願吧。”聽到微不可聞的歎息聲,楚逸辰下意識轉過頭看她,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摸了摸衣服裡的紙筆,碰到筆的一刹那心臟忽然狂跳了一下。

她這是什麼意思?

握著筆的手指緊到發抖,恨不得將其折斷。

——誰是那名女子!

他寫下這行字後又塗掉,沉默地盯著糊掉的字跡發呆,把紙揉成了一團。

很快,紙團被憤怒的扔到了草叢裡,滾了一圈淹沒在視線之外。

落後的東宮侍衛正欲去撿,望過來用眼神詢問蘇夏,蘇夏輕輕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楚逸辰正看著她,眼神發冷。

“你再這般看我,我可真要愛上你了。”蘇夏輕笑,看著楚逸辰一臉仿佛吃了屎的表情,知道他終於反應過來,心情愉悅的拿起弓箭,夾了下馬背,加快了速度。

他們很快便遇到了一隻幼鹿,幼鹿正低著頭吃草,絲毫也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蘇夏從箭筒裡取出最後一支箭,張弓瞄準幼鹿,緊繃的手指忽然鬆開,金色的流光劃破長空,隱約能聽見破空之聲,幼鹿受驚逃跑,金色的箭羽定在了石頭裡。

“太子殿下。”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牽著馬,手拿著長弓慢慢走了過來,充滿英氣的臉上長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撩起眼角的時候,充滿著危險的氣息,“為何要將我的獵物放跑?”

男子的隨從將兩根斷掉的箭支撿起來,看到東宮侍衛費勁地拔那支金色的箭,拔到鼻尖出汗也沒有□□,心裡不禁一陣譏諷,這也裝得太過了吧。

“禦霖王說笑了,本宮的準頭不夠,打偏了而已。”蘇夏騎在馬背上,微垂著眼眸看著對方。

眼前這位便是蕪帝的親弟弟蕪驚霜,此人表麵上看起來野心勃勃,實際上卻把一整顆心都給了蕪後,為了這個一生摯愛的女人,他放棄了篡位的機會,放棄了朝堂權勢,請旨去了邊境鎮守邊關,一去就是十六年。

蕪驚霜這次借著秋狩回來,一是想看看她這個太子怎麼樣,二是要重回朝堂,他手裡握著蕪國三分之一的兵權,無論蕪帝最後選了誰做皇帝,隻要他不滿意,那人的位子便坐不穩。

將來楚逸辰登上皇位還需要他的助力。

“軍中皆傳太子殿下箭藝高超,百發百中,從不失手,為何一見到臣便失了手?”蕪驚霜打量著馬背上的人,輕輕挑了下眉。

傳言裡的紫啟太子是個冷血的殺神,今日一見竟是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除去那雙眼睛,這張麵容哪裡有半點殺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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