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假太子(9)(2 / 2)

他不怕死,卻怕自己忘記報仇。

忘記報仇。蘇夏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帳篷的簾子被掀開,楚逸辰帶著一陣冷風走了進來,看到蘇夏像他昨天一樣自己和自己對弈,皺了皺眉,坐在蘇夏對麵的椅子上,一隻腳很不雅的踩著椅子,一條腿伸直,手搭在曲起的腿上,眼眸半掩著想事情。

蘇夏手中的一顆黑棋忽然掉落在地上,楚逸辰聽到棋子滾落的聲音,看了棋盤一眼,棋盤上黑白棋的格局很微妙,若是繼續下去,黑棋必輸無疑,可黑棋的走向極為怪異,雖與白棋旗鼓想當,可每到關鍵的地方便會錯失良機,倒像是在幫著白棋取勝。

想起昨夜的黑棋是自己,楚逸辰不免有了些聯想,眼神怪異地看了蘇夏一眼:他難不成以為自己會幫他?

“去哪了?”蘇夏氣定神閒地收起棋子,隨口一問,見楚逸辰沒有動作,知道他不樂意說,便將棋盤推到一旁,看著楚逸辰懨懨然的眼睛說道:“我可以放楚玨離開,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楚逸辰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蘇夏一眼,拿起桌上本就擺好的紙筆,寫道:下棋我輸了,你沒說要我做什麼。

蘇夏笑了。

“你還記得啊,本宮都快忘了,本來就隻是下棋而已,提過分的要求你也不會答應,那就……”蘇夏聲音停頓了一下,雙手交叉撐著下巴,“和本宮這個沒有朋友的太子做三天的朋友,不去想你的血海深仇,能做到嗎?”

楚逸辰茫然的看了蘇夏一眼,又要拿起筆的手突然被按住,對方抽走了他手裡的毛筆,很自然地掛在了筆架上。

“本宮能看得懂你說話,以後不必如此麻煩。”

楚逸辰動了動嘴,卻什麼也沒有說,蘇夏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不確定地又聞了聞,那味道又沒了,眯了眯眼睛,看著楚逸辰:“你最近是不是沒喝藥?”

楚逸辰一臉莫名其妙,站起身往帳篷外走,蘇夏從棋盒裡拿出兩顆棋子,朝楚逸辰的後腦勺砸去,楚逸辰迅速轉身接住了那顆棋子,忽然發現還有一顆棋子失去了蹤影,很快胸口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身體便動不了了。

“還真以為本宮拿你沒有辦法了?比戰術你可比不過本宮。”蘇夏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她拿起的確實是兩顆棋子,可第一次扔出去的卻隻有一顆,在楚逸辰想另一顆棋子的一刹那間,才將手心的另一顆擲向了他的穴道。

把恨不得用銳利眼神戳死她的楚逸辰拉到床邊坐下,本想直接掰開他的嘴查看傷口,奈何那雙眼睛太有存在感,搞得她好像在強搶民女一樣,頭疼地看了看四周,從隨行箱子裡找到一條輕紗製地的腰帶,在楚逸辰的眼睛上捆了個結實。

掰開他的嘴後,蘇夏不禁蹙了一下眉頭,還沒有消炎的嗓子眼腫得讓她都要懷疑還有沒有縫隙喝水,舌苔的顏色也不對。

看不清楚傷口的情況,這裡也沒有其他工具,蘇夏便用手指壓住了他的舌頭,朝裡麵看去,楚逸辰的咽喉上麵被毒藥腐蝕了一層皮肉,傷口因為沒有處理,已經開始化膿。

感覺到他的喉結在動,像是在艱難的吞咽口水,呼吸明顯重了很多,蘇夏收回手,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怕他有心理陰影,說道:“本宮洗過手了。”除了拿過棋子,但是這個還是不說為好。

“來人。”蘇夏叫了一聲,音量不是很大,卻足夠帳篷外的隨行宮女聽見了。

“殿下。”一身紅色宮裝的雲梅走了進來。

看到進來的是雲梅,蘇夏沒有多麼在意,吩咐道:“叫阮太醫來。”

阮太醫就是那天給蘇夏治傷,最後恨不得以死謝罪的那位老太醫,他一進來就“嘭”的一下跪在地上,顫抖的身軀看起來比楚逸辰這個病人還要虛弱:“臣罪該萬死!”

蘇夏要讓他看看楚逸辰的話被堵了回去,頓了頓,見他沒有下文了,便指了指楚逸辰說道:“幫他看看,他那嗓子還能不能好了。”

阮太醫巍巍顫顫地看向被蒙住眼睛的楚逸辰,從藥箱裡拿出工具查看楚逸辰的喉嚨,看到他嘴裡的情況,額頭的看都流了出來,用袖子擦了擦臉,跪在蘇夏麵前艱難地說道:“恐怕……”

蘇夏坐在椅子上,歎道:“治不好你也沒用了。”

阮太醫話鋒一轉,說話的精神氣頓時像一個將要上戰場的將軍:“臣,竭儘全力也會幫這位小公子治好!”

蘇夏淡淡地“嗯”了一聲,“有什麼需要便與本宮說,下去熬藥吧。”

阮太醫連方子都沒開就被蘇夏下命去熬藥了,一臉生無可戀地出了帳篷,可這裡不比皇宮,帶的藥材也都是治外傷的藥,去哪找治被毒藥弄傷的嗓子的藥?要麼一開始就彆灌毒,要麼灌了就彆治啊。

唉,這宮裡的人都是愛折騰的主。

“阮太醫未入宮之前,在民間有個神醫的稱呼。”蘇夏在床的另一頭坐下,靠在床邊,眼睛沒有看楚逸辰,話卻是對著楚逸辰說的,“若是連他都治不好你的嗓子,那便隻能發告示再找找有沒有什麼隱士高人了。”

為什麼非要治好我的嗓子?楚逸辰在心裡默默的問道,被白紗遮住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能聽見身邊清淺的呼吸聲,舌苔上的觸感還沒有消失,讓他總覺得上麵還有冰涼的異物。

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嗓子,也不是真的想成為一個啞巴,隻是覺得這些都沒有了意義,光是對付一個蕪雨澤,他就得耗儘全部的力氣,他不覺得殺了蕪雨澤之後,還有機會活著出蕪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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