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她們這些人怎麼就學不乖。”

周淑珍明顯一口氣順不下去模樣逗樂了烏欣玥,當然她不至於傻到當著眾人的麵笑出聲,隻是低著頭跟秦瀧漉咬耳朵。

秦瀧漉的性子奇特,說她是好欺負的性子也不是,每次誰給她氣受,她一定會幾倍的還回去。

但她這還回去並不是跟人爭吵,而是突然就人淡如菊,佛性加身。

用秦瀧漉的話說,就是跟小姑娘吵架沒意思,贏了看她們哭哭啼啼齜牙咧嘴不好看,還不如輸了瞧她們得意洋洋的模樣有趣。

隻是每回她主動認輸,態度都太過無謂,除非是真的腦子不好使的,不然也沒誰蠢到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她這般不是挺可愛,活蹦亂跳。”

這個形容最終還是讓烏欣玥憋不住笑了出來,之前那點氣悶煙消雲散:“活蹦亂跳你也說得出來,你當這些人是池子裡的魚啊。”

“魚兒有什麼不好,大熱天可以時時泡在水裡,自由自在的遊來遊去還有人投食。”

“歪理,帶你吃魚的時候再看看你這番話對不對。”

說到吃魚,秦瀧漉想起等會的膳食有一道魚膾,便細細給烏欣玥形容起了口味。

烏欣玥聽得一嘴的口水,等到長公主身邊的奴仆過來喚人,精神一震,拉著秦瀧漉走到了前頭。

用膳的地方在一處水榭,水榭四麵開闊,沒掛竹簾,隻是掛了珠簾薄紗遮擋日光。

“我怎麼不記得這裡有池塘?”

黎葭依看著水榭外種著荷花的小池,她來過牡丹台幾次,記憶裡沒這處地方。

不少人都有這個疑問,也都一齊看向了對牡丹台最熟悉的秦瀧漉。

“年後畫的圖紙,一個月前才恰恰建好。”

秦瀧漉指著隔著水池與她們相對的水榭,“這般說話會比隔著屏風有趣。”

黎葭依還在想什麼隔著屏風,就聽到聲聲男子交談的聲音,不一會便瞧對麵水榭進了人,全都是今日被邀請到花宴的公子少爺。

兩頭人隔著珠簾相望,的確是比之前隔著厚重屏風,隻能看到模糊身影聽到聲音有趣。

“你跟你那繼母是怎麼回事?真因為灝哥兒的教養問題吵了起來?”

聽周淑珍說這事,烏欣玥就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剛剛在饞吃的,如今膳還沒上,水榭的人又因為對麵的公子們各自羞澀,便抓住機會低聲問道。

灝哥兒是秦瀧漉嫡親的弟弟,繼室進門想把嫡長子放在身邊教養無可厚非,但孫氏還年輕,往後定是還會生育,秦瀧漉不願意讓她教養弟弟也正常。

“恰恰相反,新夫人沒想過教養府邸的孩子。”

秦瀧漉聳了聳肩,前幾日見到孫氏,她驚訝了半晌,因為孫氏不止長得與她夢過的樣貌一樣,連行事作風也沒有區彆。

身為新主母,孫氏既不打算接過管理內宅的權力,也不打算管教秦家的子女。

秦府七年沒主母,內宅的事開始是秦老夫人照看,後麵秦老夫人生了場病不願費神,就把事務交給了秦姑奶奶與如姨娘。

再後麵她長大了,身為秦家嫡長女,又有外祖家和長公主給她撐腰,秦府內宅就隱隱以她為主導。

家裡沒主母,嫡長女管理內宅自然沒問題,但既然有了新主母,孫氏進門第二日她就把公庫冊子和印章交了過去。

誰知道孫氏收是收了,但轉眼卻給了如姨娘,說自個與如姨娘投緣,想讓她幫忙管理內宅。

如姨娘弄不清是什麼意思,大約是覺得新夫人再給她下馬威,思索再三就打算把養在自個院子的庶子送到孫氏院子。

秦府除去秦瀧漉的嫡親弟弟秦灝,還有兩個庶出少爺,排行老三的秦書秀生母早逝,一直由如姨娘照料。

按理說新夫人進府,不能教養嫡子,身下有個沒娘的庶子也不錯,誰想到孫氏根本不收,為了表明自己不願爭權的意思,還特意免了所有子女的問安。

烏欣玥說她佛性,但要是看了孫氏,才知道什麼叫佛性,人進嫁入秦府好像是隻為了填一個正房夫人的空缺,其他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

在秦瀧漉夢中,孫氏也是那麼個性子,而秦瀧漉也不覺得孫氏這性子有什麼問題,明顯人就是不願意做填房,所以不得不做了填房後就萬事不管,隻求自個順心瀟灑。

但孫氏這個性子又有些蹊蹺,說她淡然,她瞧著所有人又有一副高高在上,像是神明屈尊降貴跟螻蟻們一起生活。

秦瀧漉回想了現實的接觸和夢裡孫氏展現的樣子,孫氏也就麵對她爹的時候會稍稍羞澀,與正常新婦沒什麼區彆,但對待其他人,就像是一眼就能看透他們命運一般,不經意流出憐憫的神色。

烏欣玥還想與秦瀧漉討論秦家的新夫人,見長公主帶著夫人們在席上入座,才沒有繼續多說,隻是去看了看坐在夫人中的秦家新夫人。

孫氏本來也就二十一歲,坐在一眾夫人當中貴氣不足,卻十分鮮嫩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