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過分(1 / 2)

過分著迷 岑柚 9209 字 3個月前

折騰到淩晨兩點左右,紀瓷才暈暈乎乎地爬上床。

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做了好幾個噩夢,醒過來卻怎麼也想不出夢見了什麼情節,隻是仍然心有餘悸。

鬨鐘剛響了一聲,就被她拿起來摁滅。

紀瓷掀開被子下床,梳洗完畢後拉開房門,聽見樓底下傳來熱鬨的交談的聲,她握著門把手頓了頓,等了幾秒才走出去,從外麵帶上門。

家裡人全都在餐廳那邊,傭人忙忙碌碌穿梭在客廳和餐廳之間,似乎沒有人發現她已經下樓了。

“......”

紀瓷按照慣例,走到茶幾邊自己倒了杯溫水,打算墊墊肚子,出去再買吃的。

水喝完,她把茶杯放下扣好,走到玄關處換鞋。

紀成遠的聲音適時在背後響起:“明天周末,一早要去機場接奶奶,彆又玩忘了。”

空曠的室內,沉厚的男聲像在進行公式化的廣播一般。

不帶感情,沒有溫度,隻剩下淡淡的譏諷。

隻有在必須全家人出席的場合上,紀成遠才會這麼“關心”她,甚至記得她昨天晚上回來得晚。

他在一件事到來之前,總是喜歡做好十足的準備,不允許自己設定好的情節裡有任何差錯。

很明顯,紀瓷就是那個差錯。

紀家重男輕女,紀老太太也並不例外。

紀瓷是陳馥芳的第一個孩子,那幾年夫妻倆感情好,陳馥芳在生下紀瓷後,又接連兩次懷孕,隻是很可惜,那兩個孩子都沒保住。

陳馥芳接連滑胎,紀老太太不由得花重金請人去算家裡的風水,沒成想到最後,紀瓷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大致意思是說她命硬,克了後麵那兩個孩子。

老太太對此深信不疑,紀家夫婦倆為了能生男孩,也聽信了算命的話,對紀瓷不再那麼寵愛。

命運弄人。

就在紀瓷被全家人冷凍的半年後,陳馥芳又懷上了。

這次,的確是個男孩。

傭人抱著換洗衣物從身邊經過,紀瓷係好鞋帶,站起身取下外套穿上,“我明天沒時間,培訓班要上課,反正少我一個也沒什麼。”

“你說什——”

“嘭!——”

紀成遠的聲音被截斷

紀瓷緊握門把關上門,身體靠在門板上大喘了幾口氣,隨後抬了下肩膀,調整了琴盒的位置,快步走出小區大門。

一中的早時間七點半開始。

紀瓷在路上解決完早餐,拎著琴盒上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從老師辦公室走出來陸知洲。

他看見她,腳步一停,眼神很快鎮定下來,沒再提昨晚的事,“早。”

“早。”紀瓷說。

“這是批改好的作業,老陳上午要講的,你能幫忙帶上去嗎?我還要去廣播室。”陸知洲站在樓下問。

“好。”紀瓷轉身從樓上下來,接過他手裡的練習冊,再次準備上樓。

她側身的瞬間,陸知洲聲音極低地說了句:“謝謝。”

紀瓷有些奇怪,這態度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歪著頭問:“你怎麼了?”

陸知洲一噎,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白,眼底的那點愧意被悄然覆蓋,“沒怎麼啊。”

紀瓷歎了口氣,耐心解釋道:“陸知洲,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昨天的事是我自願的,產生的後果我也自願承擔。”

“而且你是班長我是副班長,你拜托我拿練習冊再正常不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一串話說完,教室門側邊的廣播筒裡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聲。

開始播音了。

“你快去吧。”紀瓷催促他。

陸知洲不敢再耽擱,他重重地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多餘的話。

紀瓷則抱著練習冊走到教室,囑咐各組組長將練習冊分發下去後,才回到位子上坐下。

桌麵上放著幾張上周周考的試卷,她一一整理好,預備塞回桌肚拿書出來預習的時候,手指摸到一疊碎紙片。

紀瓷彎腰一看,“......”

無數碎紙片幾乎塞滿了抽屜,剛才她走過來的時候沒注意,地上還掉了一些,紙片的缺口參差不齊,是被撕掉的。

她心裡無端冒出一個念頭。

立刻抓了一把碎紙去看,其中一張紙麵上,還有她用鉛筆在音符上做下的記號。她又抓了一把出來,仔細分辨後才確定。

這是她的琴譜,明天培訓課老師要考的那本。

意識到這點,紀瓷把整個桌肚裡的碎紙屑通通掏了出來,發現紙片多到可以在地上堆成一個凸起的小山丘,零零

碎碎,還有不少黏在一些人的鞋底上。

“天哪,這是怎麼了。”

楊櫻和同學說說笑笑回到座位,突然發現自己的座位變成了白紙滿地的“垃圾場”。

“誰乾的。”紀瓷攥著拳頭,先是低喃了一句,隨即站起來,聲音大了些,“我問誰乾的?”

少女尖銳的聲音像一個信號,立刻讓紛亂的教室安靜下來。

僅僅一秒鐘,沒人開口說話,連一絲響動都沒有。

然後,氣氛又隨著時間分秒流逝,逐漸喧鬨了起來。

其中終於有人搭話:“什麼呀,你問那堆廢紙嗎?這誰知道啊。”

“是啊紀瓷,你趕緊把地掃了吧,免得老陳來了要吃人。”

......

這時,教室門口傳來一陣笑鬨聲。

陳婷婷看起來剛剛才到教室,看見滿地的紙屑並未說什麼,隻是不滿地撇起嘴,“地上怎麼這麼多垃圾啊,值日生呢,也不知道打掃一下。”

她挪動步子,踮起腳,好像生怕踩到什麼臟東西一般。

走到座位,才似乎發現班上的氣氛不太對勁。

“這是怎麼了?”

“陳婷婷,這是你乾的嗎?”楊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直覺就是她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