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金寶一口氣說完,偷偷瞄著劉夢溪的臉色,見劉夢溪重又躺回到逍遙椅上,餘金寶用衣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子,暗暗鬆了口氣。
“他讓你明天一早過去,你就去吧,我前麵說的那幾個問題,你明天全都查查清楚,對了,你說那少爺講一口官話,沒有口音,但凡這樣的,要麼就是京城裡的,要麼就是家裡有做官的,這事你也要問問清楚,他身邊的那個小廝,十一二歲?這個好,你從他身上下手,那還是個孩子,能有多少心眼?”
劉夢溪依然閉著眼睛,把明天的事交待清楚,就揮揮手:“一身的汗味,去洗洗乾淨,一會兒過來吃飯。”
“哎,我這就去洗,這就去。”
餘金寶如蒙大赦,腳步輕快地去了灶間。
他燒了水,回自己住的廂房洗了臉,擦了身子,院子裡響起錢寡婦那百轉千回的聲音,餘金寶仰麵朝天躺到床上,他不知道舅舅讓他打聽這些是做什麼。
其實他也不知道,劉夢溪究竟是不是他的親舅舅。
從他記事起,他就跟在劉夢溪身邊,隻不過那時他們沒在洛陽。
劉夢溪告訴他,他娘當年讓一個戲子騙了身子生下了他,後來又嫁給了一個過路的行商,因此,餘金寶從小就知道,他沒爹沒娘,隻有舅舅。
他們是五年前來到洛陽的,在此之前,他們到過很多地方,但是在每個地方住的時間都不長,多則一兩年,少則一兩月,洛陽是他們待得最久的地方。
劉夢溪說洛陽旺他們,所以要在洛陽多住幾年。
劉夢溪對外是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模樣,剛到洛陽時,甚至還被兩個幫閒打了一頓,可是餘金寶知道,劉夢溪是深藏不露。
餘金寶告訴明卉,他的武功和輕功是家傳的,他沒有說謊,的確是家傳,但是卻並非傳自他的父親,而是劉夢溪教給他的。
舅甥倆都是做幫閒的,街上的人都知道,他們是混南街的,劉夢溪是南街上混得最好的幫閒,他除了拉皮條,還能和常來花街的客人說上話,常常跟著其中的幾個大主顧出出進進,那些有錢人從手指縫裡漏一點,就夠他們舅甥二人吃香喝辣。
餘金寶躺在床上,想著剛剛舅舅說的那番話,莫非舅舅想要把那個小少爺綁了?
餘金寶猛的坐起身來,不對,不對,舅舅不賭,也不缺女人,更不缺錢,沒有必要做這種事,他們是做幫閒的,迫不得已不會去做這種事。
餘金寶重又躺下,他決定明天見到那位小少爺時,按照舅舅的吩咐,好好打聽清楚。
舅舅常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雖然他不明白那個小少爺有啥可要戰勝的,但是知道總比不知道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