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搖搖頭:“那是他留下讓老衲替他養小慧用的,如今小慧要跟著你們走了,老衲還留這些有何用,沒用了,沒用了。”闌
說完,老和尚步履蹣跚向殿後走去,似乎比方才又老了幾歲。
明卉使個眼色,蘇長齡從後麵跟上,片刻之後,蘇長齡拿著兩隻金元寶走了回來,明卉看向他,他把金元寶遞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上麵有字。”
蘇長齡語氣鄭重,顯然,金元寶上刻的字,肯定不會金號和工匠名字這些。
老和尚舍不得點燈,殿裡也隻有一盞小燈,微弱的燭光,實在看不清上麵刻的是什麼,但是密密麻麻,每隻金元寶上都刻了至少幾十個字。
老和尚從黑暗中走了過來,明卉問道:“老師傅可看過元寶上的字?”
老和尚搖頭:“老衲老眼昏花,已經看不清楚了。”
金元寶上雖然刻了字,但是鉸成小塊依然能兌成銀子,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老和尚的確很老了,看不清楚上麵的字也很正常,或許,那人把字刻在元寶上,本就不是為了給他看的。闌
老和尚閃身,明卉看到了小慧。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著老和尚:“師祖,您不要小慧了嗎?”
“不要了,師祖養不起你,饑一頓飽一頓的,你看你都不長個子了,你跟著他們走吧,他們是當官的,能讓你吃上飽飯。”
老和尚說完,再不多看小慧一眼,轉身便走進大殿,大殿的門從裡麵關上,將凡塵種種隔絕在外。
小慧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她從小便在寺裡,雖然清苦,但她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明卉走過來,拍拍她那瘦小的肩膀:“我們走吧。”
“我不走!”小慧躲開明卉的手,想去敲門,被明卉拽住胳膊。闌
“你在這裡,便多一張嘴吃飯,老師傅便要從自己嘴裡省出吃的給你吃,你忍心嗎?”
“可是師祖他......”小慧哭了。
“走吧,你師祖是為了你好,跟我走吧。”
明卉拖著一步一回頭的小慧走出了小山寺,回京城的路上,她讓小慧和自己共乘一騎,原以為小姑娘沒有騎過馬會害怕,可沒想到,剛剛還哭哭泣泣的孩子,在看到馬的那一刹那便停下了哭聲,她好奇地伸手撫摸馬脖子上的鬃毛,就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般。
“以前騎過馬嗎?”明卉柔聲問道。
小慧搖搖頭:“我沒有騎過馬,可是你看,它好漂亮啊。”
夜色之中,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明卉心想,可能這就是刻在骨子裡的傳承吧,她父親便有一手祖傳的馴馬絕技,而第一次與馬兒親密接觸的小慧,對馬也有著彆人沒有的親近之情。闌
這是與生俱來的。
一路上,小慧都很興奮,暫時忘記了離彆的傷心,她時而摸著馬鬃,時而俯下身子和馬說話,如果不是她還要讓明卉抱上馬背,明卉會以為,這孩子是個從小就騎馬的老手。
明卉帶了小慧回府,剛剛到進巷子,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那是她家霍保住。
霍譽手裡提著一盞氣死風燈,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晝,明卉看得清楚,霍譽腳邊,還坐著一隻貓。
黑貓。
看到霍譽,蘇長齡連忙上前:“老大,我來交差了。”
“嗯,你走吧。”霍譽澹澹說道。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