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程(1 / 2)

秦毅說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抹難以承受的痛苦來。

當他傷好之後,去到他和沈暮相識的那個小山村尋找沈暮,然而他把荒城都翻遍了都未曾找到沈暮。

隻有曾經住在小山村的一位婆婆告訴他:“你找沈大夫啊,搬走了。”

“怎麼搬走了?”

當時那婆婆奇怪地睨著他:“那沈大夫可憐喲,為了等他夫君來娶他,自成親那日就穿上嫁衣在家等著,從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從家門等到村口,整整三十日,無論刮風下雨,他都站在村口等,一身嫁衣從鮮紅昭華等到流光失色,最後可能是等到心灰意冷也等不來他的夫君,隻得搬走了唄。”

那婆婆說話時惋惜的語氣至今還在曆曆在秦毅心中,他無法想象他的慕慕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毅力和勇氣,獨自一人默默在村口等了他整整三十日。

這些年他隻要一想起那個畫麵,心口處就絞疼得厲害,夜不能寐。

他甚至已不太記得他當時是怎麼離開小山村的,隻記得當時他在沈暮站過的路口,拜了天地。

從那日起他就發誓,若有朝一日找到沈暮,他必定不會再讓他的慕慕再嘗試一次這刺骨錐心的等待之苦。

沈暮聽到秦毅的話,愣了片刻,許是覺得好笑:“你嫁我?你堂堂一國公下嫁一平民男子,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本來堂堂一國公娶個男子就夠招人恥笑的了,沒想到秦毅還能更沒有下限。

秦毅緊緊地將沈暮攬在懷中,攥緊他的手心,在他耳旁親呢道:“慕慕,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一花魁之子,從小到大就活在彆人的白眼當中,在沒有被秦家人送到戰場上送死之前,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

當他一步一步從戰場上立功回來,那些不堪入目的聲音才少了許多,但私底下依舊還是會拿他的身世說笑。

隻有他的慕慕,知道他那不堪的身世之後,不僅沒有恥笑他,反而踏著一輕盈的花魁服,赤腳走向他,一舞亂他心扉。

沈暮不知道,在那個並不明媚的午後,他一襲白衣赤腳推開門,向他走來時,他抓住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縷光。

自此他便有了從戰場上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為了他的慕慕,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秦毅的話,聽得沈暮心尖蜷縮,指尖輕輕一顫。

秦毅似有所察,握著沈暮的手,湊到唇邊,在他手背輕輕落下一吻:“何況,我的慕慕生得這般好看,做新郎官一定是天底下最俊的新郎官。”

這次換他等沈暮來娶他。

落在手背上的吻,如一滴岩漿滴在沈暮身上,使他全身都泛起熱度來,一些曾經肌膚相親的畫麵在他腦中翻騰而過。

沈暮羞澀地抽回手,強行鎮定道:“你做新娘子,新娘子的嫁衣你可會繡。”

秦毅自是不會的,他活這麼多年,第一次摸針還是給沈暮繡了一根歪歪扭扭的當歸手帕,繡得醜極了,還被沈暮嫌棄了好久。

但無關緊要,他不會,他的慕慕會,這天底下就沒有用心學還學不會之事。

秦毅不恥下問道:“慕慕教我。”

沈暮許是也想起秦毅當年偷偷摸摸給他繡手帕的場景來,眉眼帶著笑意道:“好,我教你。”

說完他又有心想逗秦毅,又說道:“繡嫁衣的事我可以教你,可我既然為新郎官,是不是也同樣可以履行我新郎官的義務?”

沈暮挑著眼看向秦毅,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辦他新郎官應該辦的事。

秦毅連猶豫都未曾猶豫,即刻答應道:“隻要慕慕想要,我沒什麼不可以。”

沈暮坐起身來,帶著點激動:“真的?”

剛睡醒的沈暮發絲自然散漫在身側,身上的衣衫鬆垮,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一雙常年溫潤的眼眸裡帶著點激越的光彩,好看得叫秦毅心尖都在打顫。

朝思暮想十年的人就在眼前,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將他揉碎了,塞到身體裡,叫他再也不能離開自己。

但他怕嚇到沈暮,隻得隱忍著,克製著,伺機等待著機會。

秦毅全身心放鬆地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下,做出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麵向沈暮:“真的,慕慕,隻要你想,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這模樣,落在沈暮眼中就是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說真的,身為男子的沈暮也不是沒有想過在上麵,但是從前的他,為了秦毅什麼都不在乎,那時他覺得能夠秦毅在一起,做什麼都甘願。

現在有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沈暮不可能不心動。

他指尖攀上秦毅的衣襟,跨坐在秦毅膝蓋上,溫潤的眸子裡起了點熱意,從麵頰到脖頸都微微泛紅,愈發地勾人。

他抿抿染紅的薄唇,帶著點顫栗地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秦毅滾了滾喉結,微微起伏的胸膛顯得極為配合:“慕慕,輕一點。”

沈暮的指尖在秦毅那張冷峻而又棱角分明的輪廓上遊走了一圈,看著他削薄鋒利的薄唇裡,吐出並不符合他性格的話語,心裡上得到極大的滿足,唇角笑意漣漣。

他俯身親上秦毅鋒利的劍眉,銳利的雙眸,峰挺的鼻梁,最後落在那張帶著淡淡濕潤,還在微微喘息的薄唇上,舌尖先在上麵輕輕地描摹一圈,等勾得薄唇微張之後,他才一點點含住唇瓣,輕吮舔舐,溫柔到極致地承諾道:“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嗯。”秦毅很相信沈暮地閉上了眼,任由他親吻著自己。

沈暮柔嫩的唇舌勾著秦毅唇舌,指尖下滑,溫熱的指尖一圈又一圈,輕柔地去摩挲秦毅身上縱橫交錯,大大小小的傷疤,仿佛這樣做就能減輕他曾經經受過的傷痛一樣,溫柔妥帖到極致。

唇舌交彙間勾出些細微的急促的喘息聲,屋裡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兩個分離十年的人,猶如一般一點即著,全身上下的溫度都透著不正常,汗水混著唾液沁濕了兩人。

進展到關鍵處,突然,沈暮看著秦毅閉眼安逸等待的眉眼,手腳不禁局促起來,整個人尷尬得一動不動了。

秦毅有所覺察,微微睜開眼,挑眉看向沈暮:“怎麼了,慕慕?”

沈暮雙手十分無措,一張儒雅潤著風情的臉既尷尬又顯得特彆難為情,咬著唇,不知如何自處:“我……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吐出一句話來,秦毅舒展開鋒利的眉目,溫聲安撫道:“沒關係的,慕慕,有什麼你儘管說。”

或許是秦毅溫柔的安撫起了作用,也或許是沈暮覺得進展到現在實在是太過於尷尬,咽了咽口水,一雙溫潤的眼眸裡泛著抱歉,抿了抿唇,小聲而又糯糯地道:“我……我……不會……”

沈暮說完臉都紅到了脖頸處,尷尬得他都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實在是太難堪,太難堪了,太難堪了……

沈暮手指緊緊抓住被角,身為一個男子的他,到今天才發現,他居然不會挺腰,腰腹那一截就像是一個又臭又硬的木頭疙瘩,任由他怎麼扭動,都不對勁,明明秦毅施展起來就很行雲流水,他卻笨拙得都想給自己腰上施上幾針,看看這樣能不能讓自己開點竅。

沈暮又羞又囧的模樣落在秦毅眼中可愛極了,他臉一紅,玉瓷般的肌膚又被染上一層薄胭脂,白裡潤著紅的模樣,勾著秦毅喉頭緊顫。

忍耐到現在他,知道機會來了,於是不再繼續隱忍下去,主動撕破自己的偽裝,一雙大手掐住沈暮盈盈一握的細腰,英挺的眉目鋒芒畢露,微微喘息地道:“沒關係,慕慕,我教你。”

熟悉的觸感傳來,沈暮終於發現自己上當了,可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秦毅把機會送到他麵前,是他自己沒有把握住,怨不得彆人。

沈暮按住秦毅即將行動的腰腹,眼眸裡的熱度褪去,水氣又無聲地彌漫上眼珠,他咬著唇,既難過又委屈地看著秦毅。

秦毅心疼得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手腳僵硬地看著沈暮,臉上的鋒芒斂去,又縮回那個老老實實動也不敢動秦毅,輕聲說道:“慕慕,你若是不想,我不強迫你。”

沈暮眼睫輕顫幾下,唇瓣蠕動兩下,無聲地啜泣道:“你發誓你這次真沒有騙我,你未曾娶妻,未曾有子。”

秦毅心中一緊,原來慕慕心裡的結還沒有被打開,心裡愧疚得緊,唇線緊抿,抬起手掌,向天起誓道:“我秦毅對天發誓,這一生除了沈暮,未曾有過他人,未曾娶妻,未曾有子,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沈暮靜靜等他發完誓,這才舒展開眉目,緩聲道:“好,我信你了。”

說罷,沈暮的指尖又輕輕在秦毅的唇瓣上輕點幾下:“平安,你不能再騙我了,如你再騙我一次,我可能連活下去的念頭都沒有了。”

秦毅起身含住他的手指,摟緊他的腰道:“不會的,這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慕慕。”

沈暮環抱住秦毅,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的痛感傳來,令他皺起了眉頭,但在秦毅看不見的地方,他略微勾了一下唇,快得一閃即逝。

秦毅吻住顫抖不已的沈暮,眷戀而又認真,一點點地要把沈暮給揉碎,隻有到現在他才真實地感受到,他把他丟失的慕慕找回來了。

沈暮溺在喘息裡,如一條渴死的魚,他抬起汗涔涔的眼皮,看清麵前人的麵容,一些過往支離破碎的片段,一幕幕在腦中乍現。

沈暮突然沙啞著嗓子問道:“平安,這次你沒有數數吧。”

秦毅頓了頓身,一口否決道:“沒有。”

沈暮嬌媚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不經意間問道:“那現在是第幾下了?”

秦毅脫口而出一個數字:“八百八十七。”

說完他整個人就徹底呆愣住。

下一刻,沈暮的腿就直接揣上他的腰,差點將他給踹下床。

“慕慕,你聽我解釋。”秦毅知道自己犯了錯,立馬爬回來,想要解釋些什麼。

沈暮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住,認真地看著秦毅:“平安,我以前是不是說過,你要再數數的話,就不許上我的床。”

秦毅稍顯無力地嗯了一聲。

沈暮知道秦毅的臭習慣又犯了,輕輕地打了困倦的哈欠:“那今天就到此為止,等你不再數數的時候,我們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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