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和係統對完口供,謝眠更確定了內心的猜測:【宋微聲提到的那顆王星,可能是突破點。】

觀世鏡是一麵法器。據說其中能藏世界三千,進入其中的修士,能從中看到自己未來的“命運”。

這說法雖然誇張了點,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畢竟很多時候,所謂命運其實就是個體因為自己的性格,對外部環境做出的選擇。

但不管這玩意兒有多神奇,這種殺傷力非同一般的法器,都不該繞過十二位大能的搜查,出現在摘星秘境之中。

謝眠立刻就聯想到了一個傳聞。

摘星秘境中有王星存在,並不是一個秘密。觀世鏡正是傳說中,由摘星秘境中百年難出一顆的王星煉製而成。

會不會因為這個,它被人提前藏在了另一顆王星附近,掩蓋住了氣息,才沒有被眾人發現?

如果真是如此,它很可能沒辦法在自己構建的虛幻世界裡,容納另一顆王星。

而謝眠回憶之前幻境為他編造的虛假記憶,也確實沒提到陸翡之要找的那顆王星,好像大家都忘了一樣。

謝眠一錘定音:【我去問問。】

但是他才剛想完這句話,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感覺到身形搖晃了一下。

眼前清晰真實的景象突然扭曲。身邊所有的東西一瞬間都淡了顏色,像是一幅畫被潑上了水痕。很快,黑色的裂痕在畫中間出現,伴隨著一陣陣的罡風,將所有卷入其中的東西都撕成碎末。那裂痕不斷擴大,越來越靠近謝眠!

係統急促地提醒他:【幻境要塌了!】

謝眠果斷地閉上眼,沒做反抗,任由那裂縫將他也吞噬了進去。

……

謝眠還沒站穩身體,就聞到空氣中濃鬱的血腥氣。他並不敢掉以輕心,立刻轉身,視線淩厲,警惕地朝著有細微喘氣聲的角落掃去。

沒有攻擊,不是敵人。

也不是他尋找的陸翡之。

謝眠這次終於看清,他已經回到了他當初看到鏡子的山洞,不過鏡子已經不見了。靠在山洞角落裡的人,竟是鐘恒。

比起他隻是衣衫淩亂,鐘恒形容狼狽,全身襤褸,布滿了鮮血淋漓的傷口。明明是一身最不容易看出端倪的黑衣,都能看出血大塊暈染的痕跡。

謝眠微驚。

為知己知彼,謝眠在看陸翡之打擂之餘,自然也看過鐘恒的。

夫子們說的沒錯。在這次的摘星比試之中,鐘恒幾乎代表最強戰力,誰能把鐘恒傷成這樣?

莫非是圍攻?

不對,鐘恒身周的傷口氣息,明顯是被魔族打傷的。

難道摘星秘境中出現了極為凶險高階的魔物嗎?

謝眠立刻擔憂起了至今還不見蹤影的陸翡之。但看著不遠處的鐘恒,他也不敢立刻轉身離開。

鐘恒不愛說話,他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飲雪城殺伐果決的少將軍。甚至陸翡之身上那種傲傲的,順風順水天之驕子的矜嬌,在他身上也是看不見的。他更像是山頂的一塊巨石,沉默寡言,高處孤寒。

但看著謝眠警惕的眼神,鐘恒竟率先開口:“我在幻境裡,遇到了群魔圍攻,所以受傷了。”

見鐘恒態度似乎友善,主動解釋了受傷的原因,謝眠也放鬆了一些:“在下乃朝鳳城謝眠,進來尋找同伴。鐘道友可需要在下幫忙?”

鐘恒搖頭:“不必。”

謝眠也隻是說客氣話。見鐘恒果然拒絕,謝眠彎下身,將自己帶的傷藥和食物分出一些,放在距離鐘恒不遠不近的地方:“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辭了。”

鐘恒點點頭,沒說話。

片刻後,謝眠從狹長的山縫間離開。一道身影從鐘恒身後的拐角走出來。

鐘恒靠著石壁:“他辛苦進來找你,你躲他乾什麼?”

陸翡之走到他近前,聞言臉色微變,連在外人麵前的矜持冷傲都端不住了,咬牙切齒道:“關你什麼事?!”

陸翡之走到鐘恒身側不遠處,伸手要去摘高處一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野草,一支長//槍突然從另一邊探出,朝陸翡之的手刺去。

陸翡之縮手,冷冷地看向鐘恒,手已經摸上了身後的弓。

鐘恒收回長//槍,冷靜道:“我們兩個同時找到這裡,論起幻境,還是我先出來,至少也該一人一半。”

這麼說也勉強算有道理,但陸翡之不能同意:“不行,我有急用,必須要一整顆。這次我全拿了,回去用彆的東西補給你。”

鐘恒今天好像格外話多,追問道:“你已經有了‘陵光’,要這個做什麼?”

眾所皆知,“陵光”是朝鳳城陸翡之的本命法器。朝鳳城的少城主,總不至於要用這顆王星去換錢吧?

陸翡之為什麼要跟他解釋,隻是出於對飲雪城的敬重,才耐著性子道:“現在局勢很明朗,你是強弩之末,而我在幻境中並未受傷,你要跟我硬碰硬,完全是自取其辱。本來這東西也沒有誰先出來就歸誰的說法,你要是不肯讓開,非得讓我打你,我是不會手軟的。”

鐘恒卻好像完全沒聽到這番話一樣,下巴微抬,示意剛剛謝眠離開的方向:“你要這顆王星,是給他用嗎?”

陸翡之頓時整隻鳥一頓,剛平息下去的羽毛再次炸開:“關你什麼事?!”

鐘恒卻好像已經得到了答案,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自己去摘。

陸翡之摘下那棵草,看著它在手中化成一塊黑色的普通石頭,就打算離開。鐘恒這種人,是不可能求助他的。

鐘恒在他身後,還問道:“他爹娘叫什麼?你幾歲遇到他的?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神智清醒的模樣嗎?”

陸翡之立刻升起了警惕,扭過頭,冷聲道:“他爹娘就是我爹娘。彆的什麼人,都跟我們沒關係。”

謝眠從七八歲的年紀,就在外流浪,過的是什麼日子,陸翡之是親眼見過的。這麼多年,謝眠沒有隱藏過蹤跡,也不見有人來找過。

既然當初沒管過,現在又來乾什麼?最好永遠彆來。

陸翡之沒再接話,徑直離開。

鐘恒靠著山壁,想想陸翡之在外“備受愛慕”的名聲,微微皺了皺眉,輕聲道:“看著不太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