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溫暖。”
溫是溫辰的姓。
說到溫辰,李宓忍不住問:“你想不想聽,溫辰的事兒?”
灰衣服女孩有點驚訝:“你知道他?”
李宓點頭:“無意中發的。”
灰衣服女孩幾乎把她的所有生活痕跡全都毀滅,李宓也是非常偶然知道了溫辰。
灰衣服女孩聲音不比剛才那般平靜:“他怎麼樣了?”
李宓:“他挺好的,等了你很久很久。”
“生了一場病,後來治好了。”
灰衣服女孩:“他一直在等我?”
李宓:“嗯,一直一直在等。”
灰衣服女孩眼裡閃現痛楚:“我不值得。”
李宓:“他覺得你值得。”
灰衣服女孩道:“你一定要轉告他,讓他高高興興地活著,把我忘了。”
李宓心裡想,忘不掉的,他愛慘了你。
嘴裡缺說:“我會的,我會轉告他。”
兩人聊了很久,李宓告訴她自己拍的電影得獎了,雖然沒有得到“最佳女主角”但是被提名了。還告訴她,有了個非常好非常好的弟弟,叫李鉞。
兩人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外麵有門聲響起,灰衣服女孩趕緊從衛生間出來。
李晟興帶了飯過來,隨後問了她幾句話。
灰衣服女孩比昨天羸弱的樣子,堅強了許多。
不論李晟興問什麼,她都一聲不吭。
又是一頓毒打。
外麵應該是過了兩個黑夜,因為有兩個人在,所以灰衣服女孩沒了開始的恐懼。
和李宓聊了許多以後的生活。
灰衣服女孩第一次跟她對話,李宓也是。
兩人就是多年不見的孿生姐妹,彼此熟悉,有講不完的話。
第三天,門又響了,但這次進來的不是李晟興,而是應嶸。
他看到滿身是傷的李宓,快瘋了。
慢慢地把她抱起來,顫顫巍巍地打了急救電話。
灰衣服女孩意識是清醒的,除了受到皮外傷,心裡卻挺平靜。
她推開應嶸:“你報警完就走。”
應嶸抱著她,不鬆手:“對不起,我該早點來找你。”
灰衣服女孩有她的顧慮,李宓雖然告訴了她未來很多事情,但是應嶸是後來,他們分彆四年之後回來,才知道她雙重人格這件事,如果現在把雙重人格的事情提前讓他知道,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揪住應嶸。
“你快走,不能讓她待會兒看見你,不然一切都會變了。”
灰衣服女孩以為,隻要不對著鏡子,李宓就看不到她。灰衣服女孩害怕應嶸抱著她不小心對上什麼鏡子,或者反光的東西,這樣李宓就會看到應嶸。
這跟後來,李宓告訴她的故事發展就會不一樣。
“快走,你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過這裡。”
應嶸撥打完救護車和報警電話,出門。
然後遠遠地看著李宓安全地被送到救護車上,才鬆了口氣。
故事戛然而止,旁邊有人在輕輕地叫她。
“李宓?”
“醒醒,到家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應嶸的懷裡。
他摸了摸她的紅紅的臉頰:“醒了,怎麼這麼熱?”
李宓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夢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是真的回去過嗎?
當然不相信她真的回去過,可能是她給自己的心理暗示,用自己的意識編製了這個夢境。
她醒來之後,沒過多久,漸漸有點記不清這個夢了。
隻隱隱約約記得,三月一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晚上十點多回去,李宓在車上想了一個晚上都沒記得,三月一號到底有什麼大事。
“三月一號,三月一號。”
“你已經念叨一晚上的三月一號,怎麼了?”
李宓問應嶸:‘咱們三月一號有什麼活動嗎?
應嶸回憶:“沒有。”
“誰的生日?”
“也沒有。”
“奇怪。”
日子這樣風平浪靜地過著,過完年沒幾天,接到了一個邀請函。
陳魚和羅山要結婚了。
羅山特騷氣,摟著陳魚來敲李宓辦公室門的。
吧嗒一下把邀請函放在李宓的桌上。
“我們要結婚了。”
陳魚雖然跟了李宓幾年,但年紀實在是小。
乍看一眼,還跟個女高中生似的,脾氣軟,性子慢。
李宓抬眼見羅山那滿臉的喜氣:“恭喜恭喜呀!”
伸手接過請柬。
請柬是放在信封裡,李宓打開信封的那一瞬間。
腦海裡電光火石,她終於想起來三月一號是什麼日子。
臉色一變,放下請柬就出去。
如果夢是真的,如果夢是真的。
明天就是三月一號。
李宓開車迅速到了學校對麵的郵局,那裡經常有學生買紀念品,或者明信片寄出去,他們上學那會兒經常玩的一個遊戲就是,寫一封信寄給未來的自己。
李宓到了之後,發現工作人員正在蓋戳子,把信裝進郵件袋子裡。
李宓:“請問明天,三月一號擠出的信件在哪兒?”
工作人員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大箱子:“這都是。”
看數量大概有幾千封。
“有沒有六年前要寄走的信。”
像李宓這種情況很少,六年前的信,哪還有人會來找。
工作人員也換了一茬又一茬,早就記不得了。
“最裡麵的箱子,你找找。”
李宓走進去倉庫,裡麵有好幾個半人高的箱子。
從最裡麵開始,一封封地找。
信是按時間排的,找起來還算方便。
找了兩個大箱子,都沒有。
李宓忍不住問:“都在這兒嗎?”
工作人員過來,仔細問了問:“你是找六年前的信?”
李宓點頭:“對,六年前我寫的,打算在今天寄出去。”
工作人員麵色特彆奇怪,李宓又強調:“那封信對我非常重要。”
工作人員又把她往倉庫裡帶了帶。
“信件難保存,很多發黴了,六年前的信,估計都黴得不成樣兒。”
指了指:“呐,這裡找找。”
黴味撲鼻,李宓連打了幾個噴嚏。
把七八個大箱子搬出來,李宓眼睜睜地看著從裡麵爬出來幾隻老鼠。
麵不改色。
放在空曠點的地方,黴味就好許多。
李宓帶上手套和口罩一封封地找。
年代太久,很多紙質發黴,連字都看不清,基本上裡麵內容都是廢的。
所以這些信也沒有一點用。
難怪他們不寄出去。
幸好他們是按照時間放置的,大多數日期不清晰,但偶爾也有幾個能看到。
兩個多小時後,李宓終於找到了六年前三月份的箱子。
依舊是黴偷了,她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
又蒙了一層口罩。
開始慢慢翻找。
有的信件字跡稍微清楚,可以一眼看出來不是自己的。
有的自己完全模糊,李宓隻能把信撕開來,看裡麵有沒有自己要的東西。
大多數信件都是要撕開來的,李宓拆了整整一天。
午飯沒顧上吃,一直找到下午三點多。
她看到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字跡。
隻能模糊看到字跡,她把信封撕開來。
果然,裡麵有透明膠帶塑封了一個內存。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