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花昭x呼延律(沈鬱休)(《公主的一天(一)》...)(2 / 2)

公主與影後 莫裡_ 9031 字 5個月前

“微臣早就獻過折子,今年雪災,要警惕匈奴來犯!”

“現在再糾結那些折子不折子的,有什麼意義?現在的問題是,匈奴大軍已經到了八十裡外,紮營有三天了!我們是打,還是和?”

“打,怎麼打?十六位守城將的人頭現在都被那呼延律掛在城牆上!!朝中無人,朝中無人啊!”

“那就派人去講和!匈奴要的不過是糧食和衣服,給他們就是了!”

“給他們?你說的可真是輕鬆,國庫裡哪還有錢?而且現在給了糧食和衣服,壯大了他們,你以為他們會感謝咱們?他們隻會把咱們看成肥羊,明年繼續收割我們的土地和人民!”

“當然不能直接給他們,要和他們講道理!這樣,我看不如派些學子去那邊,教他們中原的文字,教他們書中的道理,教化他們……讓他們成為我們的屬國。”

“放屁!昨天派去的使者直接被呼延律斬於軍前,我看他就是一頭野獸!”

這明明應該是花朝最莊重、最嚴肅的地方,可現在,這些老臣們卻像是菜市場的婦人那樣,炒作一團。

就在此時,一位應傳太監領著一位風塵仆仆的傳令兵焦急地叩響了禦書房的大門。

一進門,那位傳令兵立刻跪倒在地,雙手捧起了手中的信函。

“報――”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啟稟聖上,呼延律大軍開拔,已逼近皇城五十裡!”

五十裡……五十裡……

呼延律率領的匈奴大軍,居然隻剩下最後五十裡,就要攻入皇城了!

在聽到傳令兵的報告後,整個禦書房瞬間靜默了下來。那是一支喋血的軍隊,那是一個如野獸的將軍……而花朝,花朝哪還有人,可以領兵禦敵?

聽到這裡,躲在外麵的花昭終於容忍不住,她不顧通傳,直接推開大門,跳進了禦書房中!

“父皇!”花昭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男兒禮,“本宮……不,兒臣願替父皇分憂,保家衛國,守住皇城!”

高高的禦座上,一身明黃色衣袍的男人眉頭緊鎖,他望著一身騎射服、作男兒打扮的花昭,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就變成了憤怒。

“胡鬨!誰讓你進來的?”這位花朝皇帝望著跪在台階下的女兒,聲音高提,“花昭,朕平時寵你愛你,也是有限度的!這裡是你胡鬨的地方嗎?你院裡的嬤嬤侍女是怎麼回事,就由得你打扮成這樣?”

“我這樣怎麼了?”花昭一點都不怵他。都說伴君如伴虎,但花昭就是那個敢拔老虎胡子的人,“這衣服方便行動,更方便騎馬射箭。父皇,女兒的騎射技藝你是知道的,我那幾個皇弟有誰比我強?女兒是一國之長公主,我不站出來,還有誰能出來?”

“你以為領兵打仗和單打獨鬥是一樣的嗎?”皇帝怒道,“你以為匈奴是好相與的嗎?若你上陣被發現了女兒身,你知道那呼延律會怎麼對你嗎?”

花昭何嘗不知?

匈奴都是一群沒開化的野蠻人,尤其那藍眸將軍,據傳說有野獸的血統。若花昭戰敗,落在他手裡,輕則受儘□□,重則屍骨難存。

可那又怎麼樣呢?

花昭以國為姓,以國為名,她是花朝的公主,她是這滿城百姓的公主!她享受了太多,她擁有了太多,她愛著她的國家,她愛著她的子民!

為了她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即使她要身首異處,她也在所不惜!

“父皇,請您成全兒臣的一片心意!”花昭一揖到地,額頭重重叩在地上,原本素白的額間立刻染上了一片紅,“花昭願為國征戰,以一身武力報效國家!若有幸退敵,我願取那呼延律的項上人頭以慰藉萬千亡魂;若不幸陷入囹圄,我絕對不會給花朝抹黑,我會自刎於……”

“――胡鬨!”盛怒的皇帝直接走下台階,揚起一隻手,重重給了她一個巴掌!

清脆的一聲把掌聲響,直接把花昭的臉扇到紅腫!

她懵了。

這是她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被敬愛的父皇扇耳光。

她是金枝玉葉的長公主,自小到大,沒人敢動她一根指頭。但這一次,一個重重的耳光,直接摧毀了她驕傲的自尊。

“……”花昭呆住了。

禦書房內,幾位大臣見到這一幕,立刻低眉側眼,不敢去看去聽――這可是皇家內務事,他們有何資格插嘴?

大臣們乖覺地魚貫而出,把空蕩蕩的禦書房留給了這對父女。

花昭跪跌在地上,一手扶住紅腫的側臉,一雙眼睛震驚地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帝。

“父……”

“花昭,朕的乖女兒。”皇帝站在她麵前,胸口劇烈起伏,努力平複著自己內心的激蕩。憤怒、無奈、無力、痛苦、荒誕……數種感覺縈繞在這位一國之君的胸口,最後化作了一聲沉沉的歎息,“你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自小到大,你的什麼要求朕沒滿足過?”

“……”

“你是朕的長女,就算你那些皇弟,也沒你受寵。你說不想學琴棋女紅,朕就不讓你學;你說你想學騎射,朕頂著那些諫官的折子,請最好的師父來教你;你說你不想嫁人和親,朕就留你到二十歲;你想要什麼,朕什麼都給你――朕現在就一個要求,你不要鬨,和你那些皇弟們一起,老老實實的跟朕走。”

花昭怔怔地望著他,困惑地問:“走?……走去哪裡?”

“去南邊的行宮。”皇帝的語氣淡淡的,好像是多年以前,在某個鳥語花香的日子,禦駕去行宮踏青。“你也聽到了,呼延律的大軍已經到皇城五十裡外,想必今日就會兵臨城下。昨日他斬了使者,已經沒有和談的必要,朕已經讓人收拾了一些必要東西,咱們走水路,三日後就可抵達千裡外的避暑行宮。”

“……父皇,”花昭終於聽明白了,她很慢很慢的眨了眨眼睛,睫毛顫動著。她明明在他膝下多年,可今天,她卻第一次重新認識了自己的父親,“……你是說,咱們要拋下滿城的子民,棄城逃走嗎?”

拋下她的家,拋下這座城,拋下這片即將被戰火侵蝕的土地?

他們是花朝的王族,他們不該和花朝同生共死嗎?

前線的勇士們為國捐軀,血灑熱土;而躲在城中的皇帝卻貪生怕死,要帶著他的皇子皇女們一起逃走?

花昭無法接受。

她搖著頭,不停的搖著頭,緩慢地向後縮去。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今天沒有來過禦書房,沒有聽到父皇的這番話!

她明明是如此的敬愛他――可現在,她卻看不起自己的父親了。

花昭的那句“棄城而逃”直接撕破了皇帝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這四個字太赤-裸了,直接暴-露了他的懦弱。

皇帝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煩躁與暴怒,他不願再麵對花昭指責的目光,他一甩袖子,招來了自己的護衛:“你們幾個過來,護送公主回宮,讓她宮裡的嬤嬤儘快收拾好她的衣服首飾。”

說是“護送”,可那幾個護衛直接扭住了花昭的肩膀,讓她動也不能動。

花昭失魂落魄的低著頭,已經全無反抗的想法了。

“還有,”皇帝有些嫌棄地看了眼她身上的騎射服,“好好的公主,穿什麼男子的衣服?給她好好打扮打扮,換上一身盛裝,記住了――朕不是棄城出逃,朕是擺駕去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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