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以往聞子吟在彆的修仙界見過的來看, 虛衍宗宗門並不算大,雖說創立宗門的老祖是一個劍修,但虛衍宗整體建築風格是偏向於儒修的, 雅致精巧。
與聞子吟一道被帶回虛衍宗的童子們,也不過是普通資質, 被帶往外門, 從頭學起。
而聞子吟住的地方與他們不同,是專門待客用的,這兒屋裡的擺設與凡間並無不同, 相比凡間的富貴器氣, 更多了幾分清雅品味。
整個屋子裡周圍靜悄悄的,門口有一隻傳信紙鳶,若有需要對著那紙鳶說話, 便有侍者前來。
虛衍宗主峰掌門住處, 空曠的大殿上兩人一站一坐, 站著的正是溫潤如玉的年輕弟子聶秋杭,中間主位上坐著一外表約莫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一頭青絲隨意用繩子綁住,鬆散地落在背後。
“師父,這對凡人母子如何安排?”聶秋杭微微躬身, 看著師父的臉色, 斟酌問道。
“那小孩兒真有如此稀奇?一會兒藍色, 一會兒紫色, 又一會兒金色, 可真是聞所未聞。”
玄靈子撫著身上衣服袖口的紋路,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光如此,這小孩兒的娘似乎受過什麼上,身上靈根受損嚴重,但她一介凡人,又如何會傷及到靈根?徒兒百思不得其解。”
“你通知下去,明日帶到我這兒過來,為師親自看看這孩子是個什麼根骨。”
“是,徒兒告退。”
次日,聞子吟母子二人就被帶到掌門主殿,接他們的正是聶秋杭,到了這兒聞子吟才知道他是掌門的關門小弟子,與掌門關係親近。
剛走進殿門口,身後一道身影由遠及近很快越過他們,瞬間就坐在了主殿主位。
玄靈子抬眼打量這對凡人母子,他隻看一眼便知道這女子不過十六七歲。
他微微詫異,若是在修仙界,這般年齡的女子還在煉氣期苦苦打磨修煉,但略一想到早年去凡界遊曆的情況,這般年齡的女子的確是嫁人生孩子了,便釋然了。
他看向女子懷裡的小孩,那孩子大約一歲大小,半點不怕生,見他看過來,睜著大眼睛與他對視,沒有一絲一毫對高階修士的懼意。
這孩子年紀小大約是不懂得這些的,那女子竟也是從頭到尾沒有變幻過臉色,挺直著背脊,纖細的身軀半點彎曲震顫也無,周身氣質冷冷清清,唯有抱著懷裡的孩子讓她看起來柔和了一些。
這個樣子看上去不像是個凡人,更像是修仙者。
玄靈子雙眼一眯加大威壓,旁邊站著的聶秋杭欲言又止,擔心地看向那對走來的母子。
團團臉上掛著好奇的神色,一雙眼睛裡滿是對新鮮事物的新奇與探索,在娘親懷裡左看右看,半點閒不下來,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玄靈子這個化神大能對他施加的威壓。
聞子吟外表上看不出半點影響,實則是抽取了空間內的仙氣來支撐,將自己牢牢護住,無論她現在是凡人還是修仙者,在外人看來是強者還是弱小,她都不願意彎下背脊。
她懷裡的小子身有異常,如若不讓外人覺得他們並不簡單,摸不清他們的底牌不敢輕舉妄動,隻怕是護不住這孩子。
她從來不低估人心的險惡,尤其是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這裡強盜理論被灌輸到極致,隻要有實力,彆人就會怕你,但一旦顯現出頹勢,身上又有彆人無法拒絕的寶物,隻會如同幼兒抱金,被吃個精光。
且她穿越三千小世界不過是為了尋個自在,體驗人生百態,如果因為眼前的一點難關就難以為繼,那與她穿越的本意倒是本末倒置了。
這個世界大概該是她脫離178以來,開始最難的一個世界。
如果這具身體打一開始就可以修煉,而非靈根受損,憑著單係雷靈根加上她的功法,短時間內修煉有成是不難的。
但是她無法修煉,身上無半絲籌碼便貿貿然來到修真界,如果有被有心人盯上,無異於羊入狼羣,但在凡界多時,聞子吟知道,如果沒有碰巧碰上虛衍宗前去招收外門弟子,她怕是等上五年十年都不一定能找到機會進入修真界。
玄靈子其實並非一開始就想施加威壓試探這對母子,他進來時身上的威壓尚未收起,正常凡人此時應該被波及到,不說倒地無法前行,起碼也應該有所反應。
但這對母子沒有,保持著原來的頻率走進來,一絲一毫影響都沒有,因此他才好奇地又加大了威壓,見對方還是並未被影響,眼裡興致更濃了。
玄靈子收回威壓,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本尊徒兒說你們母子想要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