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子吟抱著團團站在大殿中央,還未說話。
玄靈接著道:“我可以同意你們留下來,但你兒子要拜我為師,你可願意?”
聞子吟看向懷裡的團子,團團胖乎乎的臉上全是對娘親的依賴和信任,他眨巴眨巴眼睛,“團團不要什麼師父,隻要娘親!”
“抱歉,玄靈道尊,吾兒不願,如此我母子二人便不再叨擾,明日便自行下山離去。”
聞子吟隱約察覺有些不對勁,這個虛衍宗宗主連查探團團根骨都沒有,怎麼會立馬放下收徒之言?
要知道聶秋杭是玄靈子的關門弟子,按道理有了關門弟子,是不會在收徒的。
他這麼一說,聞子吟反倒想儘早離開,他們母子二人身上秘密重重,其實不適合留在任何一個宗門,容易暴露自身異常。
玄靈子哈哈一笑,長袖一揮,聞子吟懷裡的團團被卷了過去,他將團團抱在腿上,“我看看。彆緊張。”
團團牢記著娘親跟他說過的,不可以輕易在人前打人,會被壞人抓走,再也看不見娘親,他忍著突然被從娘親懷裡卷走的不高興,滴溜溜的大眼憤怒地看著玄靈子。
玄靈子早知這小子膽子出奇的大,也沒在意,將手掌貼在他背後,探出一絲神識隨著靈力進入他的身體,靈力和神識甫一進去,就如同淹沒大海,毫無回聲,這感覺......像是被吞噬了?
玄靈子不信邪地在此探入,一次兩次都沒了,他不敢在拿神識開玩笑,靈力還能修煉回來,雖然探出去被吞噬的神識不過他萬分之一,但神識壯大不易,繞是他已經化神修為也不敢再多試探。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佯裝不耐地揮揮手,對小徒兒道:“小秋子,明日送她們母子二人下山。”
等聞子吟母子出了殿門,聶秋杭不解地返回來問道:“師父,這是為什麼?即使聞子吟不能修仙,但也在門口領悟了一絲劍意,與我們宗門也算有些緣分,我們修仙修道的不就是講究仙緣?”
見師父麵色未變,若有所思,他繼續說道:“況且團團不到一歲,便能測驗出體質,儘管與往常有些不同,但來日怕是大有作為的,我們宗門為何不將她們收入門下?”
“即使團團不願拜師,也可以記名宗門,待來日他若成長,對咱們宗門也有益處。”
玄靈子搖搖頭,麵色無奈,“秋杭,你想得太簡單了,這對母子不是什麼普通人,我們宗門怕是留不住也護不住,師父留給我這個宗門,為師不想徒惹麻煩,將宗門上下陷於危機當中。”
“區區凡人,麵對化神修士的威壓麵不改色,一歲小童尚且如此,這兩人背後怕是不簡單,為師將靈力神識探入那孩子體內,皆石沉大海,探查不出絲毫有異之處。”
他沉沉歎了口氣,“虛衍宗傳承萬年,如今落寞成一個三等宗門,門內修為最高不過本尊一個化神,老祖們羽化的羽化,犧牲的犧牲,再也經不起半點動蕩了。”
聶秋杭張了張嘴,想說那孩子無師自通已經學會攻擊路數,連築基期的童蓮都被他打了回去,但話到嘴邊想到那對母子,聶秋杭還是咽了回去,心道“既無同門緣分,便祝君安好。”
“是,徒兒知曉了。”
“嗯,童蓮怎麼回事?”
“童蓮主動襲擊凡人,犯了門內規矩,徒兒自作主張將其送回懲戒堂了。”
“嗯,做得好,你去告訴童師弟讓他管教好自己的寶貝女兒,再有下次雙倍懲戒!”
出乎聞子吟的意料,他們在次日被聶秋杭送下了山,到虛衍宗山下的一處小城,聶秋杭掏出一個乾坤袋遞過去。
“聞師妹,雖說你並未修仙,叫師妹於理不合,本以為你會入宗門,便私下叫你師妹,祝你早日踏上修仙之路,這些是一點盤纏靈石,在修真界走到哪裡都得用到靈石,凡界的金銀珠寶一概不值錢,你們母子二人當心,如若遇到危機捏爆乾坤袋裡的符可稍稍抵擋一二。”
“這乾坤袋你滴血認主便可使用,無需修為。”
他思索了下,眉頭緊皺,“如若不然,我送你們回凡界吧,這裡太過危險,你身無修為,團團的異常不方便露於人前,遇到危險恐怕難以應付。”
“秋杭師兄,謝謝你的好意,我意已決,我們儘量小心些,你不必憂心。”聞子吟抬頭看他,眼裡綻放一絲溫軟笑意,她第一次見到修仙者有這麼溫柔善良的性子,這份心意倒是難得。
聶秋杭耳朵微紅,“不,不必多禮,多保重,告辭。”
他白衣飄飄,轉身禦劍飛行不過瞬間便看不見人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