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不是傻子,畢竟是個成年的現代人,心理年齡已經成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他這副模樣哪是正常狀態?
“師姐……”
少年又喚了她一聲。
明明是最常見的稱呼,也不是情話,更不是威脅,但雲念也不知怎麼回事,在那一刻腳步紊亂後退,下意識離他遠了些。
她後退半步的動作與白日一樣,但眼下有外頭那人的影響,他瞧見了他們的親昵,一顆心本就死死提著。
她後退了。
她在這時候後退了。
偏偏在今天後退了。
謝卿禮的大腦一片懵,那黑衣小白臉觸碰她發頂的畫麵又浮現在腦海,被刻意忽略的醋意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迸發,也不管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嚇到她,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在雲念尚未反應過來時便來到了她身前。
他握著她的雙臂將她推進了屏風之後,那裡是個軟榻,她由於慣性原因跌坐在榻,他便在此刻跪在她身體兩側壓迫上前。
“師姐,你躲我?”
少年神色平淡,語氣也平平淡淡,偏生能聽出來其下掩藏的瘋狂與怒意。
“我……我不是……”
雲念倔強反駁著。
目光卻儘數被他吸引。
他的中衣淩亂散著,傷痕遍布有些還在流血,腹.肌塊塊分明,腰線流暢清晰,明明穿衣時候看不出來,脫了衣衫後卻著實結實,壓迫在她身前將她的視野堵的嚴嚴實實。
雲念滿腦子都炸了,一張臉爆紅,連帶著耳根都染上紅意,太明顯了想不注意都難,薄薄的錦褲根本遮擋不住什麼。
係統化身尖叫雞:【啊啊啊啊啊雲念啊,這是我不付費能看的東西嗎!】
還沒等雲念將它關進去,它自己頗為自覺切斷了與她的聯絡通道。
雲念:“……”
不要走啊!
不要拋下她一個人!
她沒有勇氣麵對啊!
“師姐,你是不是在躲我?因為那人來了,你不想與我親近?你在拒絕我?”
他一句接著一句,越說聲音越沉,越說離她越近,直到低頭便能親上她。
雲念的身後是軟榻的靠背,身前又是他溫熱的身軀,少年情動,以往寒冷的體溫都溫熱不少,將他身上那股清冷的竹香烘托的越發濃鬱。
他開口逼迫:“師姐,說話。”
雲念彆過頭不敢看他:“我沒有躲你,也不是不想和你親近,沒有在拒絕你。”
身前的人悶笑出聲,笑聲愉悅又肆意,方才的陰冷好似雲念的一場夢。
“師姐想和我親近?”他好像在誘哄她,湊到她的耳邊:“不會拒絕我?”
雲念:“!”
淦,說錯話了!
她急急忙忙要推他:“我不是,你不要曲解我的——”
糊塗的大腦有些清醒了。
掌心下的肌肉緊實,觸感溫涼,她呆滯看去,自己剛好按在他的身上,像是摸到了炸彈,雲念急忙收回了手。
少年的呼吸很重,額上隱忍青.筋暴起,又被他生生壓製,撐在她兩側的手攥得很緊。
“師姐,我很難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有些委屈,小心湊上前來將下頜抵在她的脖頸,細細密密說著話:“師姐,你幫幫我好不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雲念渾身的汗毛倒立,扭動著要從他的懷中離開:“謝卿禮,我,我不會……”
他哼哼唧唧像個孩子:“師姐我想要你……”
想要她?
雲念驚恐看過去,紅唇因為驚愕微微啟開露出瑩白的齒。
少年的眸光越發隱晦,全身上下的血液在躁動,緊緊盯著她看。
興許是他忍得太過厲害,如玉的臉漲紅,額上汗水滴落,她看的也有些心疼,連帶著抗拒的力氣都小了些。
雲念支支吾吾:“師弟,你,你自己想辦法可以嗎?”
少年艱難道:“我不會,沒人教過我,靈力也壓製不下去。”
他的眼眸一點點瑩潤,修挺的眉頭緊皺,身上的傷口因為壓抑崩裂,不斷有鮮血淌出。
因為他的虛弱,眉峰和長睫上隱隱出現些寒霜,霜花一路蔓延到臉側和脖頸處,脊骨中的東西又開始作祟。
雲念立馬急了:“師弟!”
他碰上她的臉側:“師姐,我想親你……”
他的眼尾洇紅,臉上都是霞紅,額上和脖.頸上儘是汗水,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欲念,那些渴望與瘋狂儘數剖開給雲念。
他問她:“師姐,你不喜歡我嗎,我這張臉,這具身,這條命都是你的……你喜歡嗎,我給你好嗎?”
這些話倒灌著落入耳中,敲的雲念大腦發懵,少女情懷越發藏不住。
耳後被覆住,柔軟的唇掀起烈火,一路蜿蜒流連。
雲念的力氣被抽空,知道他脊骨中的東西有多恐怖後,再看他滿身霜花之時心也被揪了起來,心尖處快速塌陷。
她根本拒絕不了這副模樣的謝卿禮。
渾身霜花,經脈逆行,脆弱又委屈的謝卿禮。
她心疼,也心軟。
這算是第一次清醒狀態之時的親近。
雲念的手緊緊攥起,身體癱.軟放鬆,戒備在一次次的輕啄下消失不見,直到最後,明顯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謝卿禮在這時候覆上她的唇,他扣緊她的腰身將她壓向自己,細細勾勒唇.齒交纏,輕巧撬開關卡,懷裡的人閉上了眼,濃密的睫毛簌簌顫抖,雙手無助揪緊他的衣領。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笑了聲,攻略地愈發狠,將雲念抱起擱置在膝上,麵對麵坐在懷中。
他低語說著:“師姐,我喜歡你,我是你的……”
雲念閉著眼根本不敢看他,被他糾纏著,能清清楚楚感知到令他難受的東西,動也不敢動生怕激化它,隻是方
才的片刻心軟,防線被他一寸寸攻陷。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攀上了他的肩膀,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與他平視,少女閉著眼糯糯回應著他。
謝卿禮並未解她的係帶,而是褪去了自己的中衣隻著錦褲抱著她,兩人貼的越發近,雲念已經麻木,也不知道為何他那麼喜歡和她親近。
第一次見到的謝卿禮是高高在上的雲間月,沒有一點世俗的欲念,何時他也變成了這副模樣,伏低姿態引誘她,用皮相去吸引她,他總是知道她喜歡什麼,而他剛好有這些。
他拿捏住她吃軟不吃硬,也知曉她會永遠對他心軟。
更知曉——
她確實喜歡他。
她也放不下他。
雲念隻覺得他當真是男主,在無論哪個方麵都天姿出群,她毫無還手之力。
“師弟,等等。”
在他放她呼吸的刹那,雲念彆過了頭。
眼眸水汪汪的看的他心癢,那點情.動越發強烈,雲念察覺不到少年絲毫好轉的趨勢,反而是她愈加失控,再這麼下去她今夜真的會理智失控跟他發生些旁的事情。
“師姐。”他湊上前還要索吻。
雲念埋首在他的肩膀間:“你聽我說,你,你自己去泡個冷水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不應,反而側首親她的頸項,她又開始暈暈乎乎,衣領鬆開露出小衣的一角,他沿著那根細繩來回輾.轉,目光緊緊盯著她心口處的那個紅痣。
比上次的顏色更淺了些。
她又多喜歡了他一分。
雲念沒回過神已經被壓在榻上,呼吸被篡奪,隻能靠渡過來的氣息存活,生死都在他手中,迷迷糊糊又是一陣掠奪,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屋內徹底一團黑,外麵好像也沒有動靜,江昭和蘇楹應當離開了,那顧凜前輩呢?
“唔——”
唇.瓣在這時有些微疼,跑偏的理智也被他拽了回來,少年抬起身子看她,雲念的領口鬆鬆垮垮,小衣也鬆開了些許險些藏不住美好。
“師姐在想什麼?”
想什麼?
她剛剛在想顧凜在做什麼。
雲念下意識回:“在想顧前輩……唔,謝卿禮——”
他氣勢洶洶壓了下來,那些珍視的柔和消失,取而代之的隻有蠻橫的攻占。
一直沒有觸碰的原則也在此刻崩塌,解開了懷中人的衣帶,靈活地扯開係帶,湖綠色的小衣浮現,蜀繡製成的荷花交相輝映,她比花更美。
帶著薄繭的掌心光滑細.膩的蝴蝶骨上流轉,雲念無力靠在懷中任由他掌控,唯一的支撐便是他。
“謝卿禮……”
“是阿禮。”
“阿禮……”
“我在。”他湊到她的耳邊,惡劣又戲謔喊她:“姐姐。”
昏昏沉沉什麼都不知道,謝卿禮還算有點理智沒有去扒雲念的小衣和錦褲,留了蔽體的衣服,身上浸染著濃鬱
的竹香,從裡到外標誌著她屬於他這個人。
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總之很晚了,時間過去太久,他終於起身,拉過一旁的薄毯為她蓋上,隨後轉身大步匆匆朝隔間的淨室走去。
雲念躺在軟榻上小口喘著氣,心跳如雷貫耳,茫然看向天頂,屋內一片漆黑,隻有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紗落進來。
此時已經後半夜。
雲念喉口乾啞,唇.瓣麻木沒了知覺,屋內安靜沉寂,隻有淨室中不時傳來的水聲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做夢。
她真的跟他親了這般久,將近一個時辰。
雖說雲念是個現代人,身上還穿著小衣和錦褲對她而言不算裸.露,但在這個時代,相當於床笫間的愛人隻著貼身衣物。
她側過身望著緊閉的淨室門,水聲繚繞,偶爾有幾l聲熟悉克製的低.喘傳來,方才他便是這般在她耳邊呼吸。
很動聽,動聽到她的神智也跟著飛到九霄雲外。
雲念裹緊薄毯安靜閉眼,平息著自己狂跳的心和燥熱的身體。
時間過去了很久,她的體溫逐漸降下來,意識也昏昏沉沉有些想睡覺,迷迷茫茫間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清涼的水汽混著冷淡的竹香將她包圍。
雲念困倦睜眼去看,少年的烏發半披在身後,發尾還滴著水珠,雪白的中衣被浸濕,下頜滴著水。
她迷迷蒙蒙替他擦去額上和麵上的水珠,嘟嘟囔囔道:“你怎麼不擦乾再出來,會感冒的。”
即使意識不清,她對他的關心依舊是出於本能。
謝卿禮笑著貼了貼她的臉頰,將她擱置在床榻上:“沒事,我不冷。”
他用薄被將少女裹緊,看她轉瞬間又陷入了夢鄉。
夜色太深了,她在外又打了一場,如今再有兩個時辰便天亮了,她也確實困得不行。
少女乖巧陷進他的被中,小臉細嫩,渾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跡,乖巧又可愛的要命,他越看越覺得歡喜,這張臉明明已經深入骨髓,卻怎麼都看不夠。
少年俯身輕啄她的唇角,又捏捏她的臉,惹得睡著的人皺緊了眉哼唧著要打他。
謝卿禮又收回手,靈力烘乾身上的水珠,起身拿過一旁的外衫穿好。
轉身之際,臉上的柔意煙消雲散,隻剩下觸目驚心的漠然與冷淡。
他拉開門,江昭和蘇楹早已回房休息,院中隻坐著個黑衣人。
瞧見謝卿禮後他揚了揚眉頭:“呦嗬小子,還舍得出來啊。”
謝卿禮麵無情緒關上門。
顧凜放下手中的茶,“來坐不,我們聊聊天?”
謝卿禮來到他對麵坐下,清淡的眼底毫無波瀾。
顧凜不滿道:“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又沒仇,我跟念念——”
“閉嘴!”少年捏緊了拳頭:“念念是你能喊的嗎?”
顧凜感慨:“我跟念念可是老鄉,為何不能叫?”
老鄉。
謝卿禮掩在袖中
的手一緊。
果然,他和雲念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當初雲念說會有人來接她走,是他嗎?
難言的恐慌空前強烈,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上湧,他連思考的能力都沒。
碎荊劍在一旁嗡鳴,謝卿禮回過神來,再次看向顧凜之時,眸色陡然間變化,殺意與毀滅欲鋪天蓋地。
顧凜也冷了臉:“你想殺我?”
謝卿禮握緊了碎荊劍並未回答他的話,似乎是在想用什麼辦法殺掉他才不會引雲念懷疑。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如果沒有我幫忙,雲念在最後很可能會死。”
謝卿禮的瞳仁微縮:“……你說什麼?”
顧凜雙臂環胸愜意看他:“就是你聽到的那句話,謝卿禮,你們馬上要麵對一場浩劫,與你有著分不開的關係,你很可能會死,我救不了,但如果沒有我在,雲念也肯定會陪你一起死,你想清楚了再動手。”
“而且。”他看了眼謝卿禮手中的劍:“我的修為也不低,你如今有傷在身能殺得了我?你不怕把雲念吵醒嗎,我可以很確定告訴你,如果你殺了我,她一定會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
他很篤定。
顧凜這人一貫嘴毒,但說話一陣見血。
果然見渾身殺意的少年強行壓抑下來那股子殺氣。
顧凜又笑道:“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來幫你……不,準確來說是幫雲念的,我會救她的命,所以你也彆對我太大敵意,咱們和平相處不好嗎?”
謝卿禮收起了身上的煞氣,少年依舊是清風明月的模樣:“你想做什麼?”
“我本來是要帶我這老鄉離開的。”
少年剛壓下去的殺氣又上來了。
“但她不走,她說放不下你。”
謝卿禮一愣,唇角微微勾起,身後無形的尾巴好似都翹了起來。
少年頗為矜持地放下手中的劍,“嗯,我知道。”
顧凜來之前便看過謝卿禮的資料,卻也沒想到……他與資料上寫的不太一樣。
書裡的謝卿禮是溫潤疏遠的少年郎,他見到的謝卿禮是個殺神,唯獨在雲念麵前才有點溫柔勁。
“欸,謝小子,你喜歡雲念?”
顧凜問的異常直白。
謝卿禮毫不避諱應下:“你不是能看得出來嗎,何必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