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雲妹和小謝[七](1 / 2)

漫天的大雪紛飛,風雪卷漫,冷風如刀,遠處的山巒層層疊疊,露出的尖角披上了銀白的霜雪,在日光下閃著粼粼波光。

雲念穿著湖綠的披風,領口處的絨毛收緊隻露出一張白嫩的臉,眼角眉梢都是張揚的笑意,負手倒退走著,視線與身後的青年對視。

“謝公子,這是北境哦,來過嗎?”

謝卿禮搖頭:“並未。”

雲念橫臂一掃:“看,愛妃,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這話太過熟悉,好像很多年前她也這般說過,在破嶽山看月之時她便是這麼說的,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說法。

“那臣妾謝過陛下了。”他走到了她身前,替她攏上微微散開的披風,“臣妾要如何回報陛下?”

謝卿禮親了親她的唇瓣,雲念笑著撐著他的胸膛向後仰頭,青年則牢牢攬住她的腰身幫她穩住身形。

她彎眼笑著問:“你想怎麼謝?”

她說著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肩寬腰窄的青年,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是這般好看,烏發披散貌若謫仙,腰杆筆直身量挺拔。

“以身相許,夜夜伺候如何?”

謝卿禮故意去鬨她,湊上前親了親她的耳根。

雲念的嬉笑都被他堵在唇齒間。

這三年兩人對彼此都頗為放得開,隨著修為的提升雲念也漸漸受的住他了,不再是以往那般被他折騰個半死的模樣,有時還會主動回應他。

一切都在變好,他們始終在一起。

冷風吹拂在兩人身上,謝卿禮為她加上了張禦火符,他的掌心貼著雲念的臉頰,她能清楚感受到虎口和指腹的薄繭在臉側摩挲。

雲念知道這是他的習慣,他親她之時喜歡捧著她的臉,是極其珍視的姿態。

像捧著自己的掌上明珠。

兩人分開之時唇瓣還牽出了銀線,謝卿禮勾唇輕笑替她擦去。

“師姐真香,哪裡都是香的。”

雲念現在臉皮也厚了些,聞言仰首道:“那可不是嘛,我們家小謝養出來的。”

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下頜。

曾經滿身偽裝遍體利刺的少年郎經過歲月的洗刷,以及愛人和親友的治愈後變了許多。

溫暖又溫和,黑沉沉似寒潭的眼中漸漸出現星光,脾氣好了許多,對身邊的人多了很多耐心,也比以往更喜歡笑了。

這些年兩人去了許多地方,鏟除了數不儘的妖邪,謝卿禮的修為在一年前重新邁入渡劫,雲念也走到了化神後期。

“師弟,這是我們的最後一站了。”雲念捏了捏他的臉,觸感一片光滑,“三年的蜜月要結束了,師父和師兄他們也想我們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雖然仍然覺得沒過夠二人生活,但有些事情總要回去做的。

謝卿禮頷首:“好。”

他俯身與雲念平視,這個高度可以清晰看到兩人的瞳仁中倒映著彼此。

“師姐。”他輕聲喚了句,“這三年你開心嗎?”

冷冽的寒風吹拂起兩人的發,交織盤繞在一起,一如過去很多年。

雲念攬著他的脖頸安靜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很亮,在看向她的時候總是帶著無儘的柔意,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甚至是在床笫間之時也能從那股子瘋狂與失態中看出溫柔和繾綣。

她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明晃晃的喜歡。

雲念沒有回應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他一句:“你呢,師弟,這三年你過的開心嗎?”

“唔。”雲念裝作沉思的模樣,“我們從燕都一路北上,去了幾十座城池,鏟除了上萬的邪祟,救了數萬百姓,那你呢,你開心嗎?”

青年看了她許久,雲念就摟著他的脖子任由他看。

他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開心。”

謝卿禮點頭,似是覺得這話有些太過隨意,又再次堅定語氣道:“開心,很開心,跟師姐在一起很開心。”

“跟師姐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無論在哪裡,無論在做什麼,縱使是除魔也很歡喜,因為跟師姐在一起。”

因為她在身邊,他願意陪她去天涯海角。

因為她在身邊,所以他很開心,每一天都是如此。

雲念道:“我也很開心,因為你在身邊。”

她捧住他的臉像對待孩子那般親了一口又一口,謝卿禮也不反抗,笑得眼都眯成條線,眸光越發奪目亮眼。

“好喜歡師弟啊,跟你在一起好開心,再過幾百年我們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就一起退休,接著周遊世界去!”

謝卿禮也給麵子地回:“好。”

“我們去個地方吧,快走。”雲念忽然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抓著他的手拽著人離開。

謝卿禮也不反抗,隨著她奔跑的步子跟著一起離開。

即使身處寒風之中,相握的手也依舊溫暖炙熱。

“謝公子,這就是我要帶你來的最後一個地方!”

雲念指著遠處的樹,拽了拽謝卿禮的衣袖,“你快看啊,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

謝卿禮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她指的是一棵很粗壯的樹,說是樹其實也有些荒謬,它看起來不太像是樹,更像是用堅冰雕刻出來的。

周身儘數被寒冰覆蓋,枝乾粗壯,樹枝張牙舞爪伸向虛空,滿樹的枝葉……

不,是晶瑩剔透的葉子,是冰霜凝集出的雪葉。

但在呼嘯的寒風中卻沒有一片葉子墜落,甚至樹下也沒有落葉。

“這是一棵真的樹,它自很多年前就在這裡,明明這裡這般冷周圍都沒什麼生靈,但這棵樹在風雪的肆虐下挺立,這些枝葉並未凋落而是沉睡,待著初夏這裡溫暖起來。”

雲念側過頭與他對視,笑盈盈補充:“這些枝葉會開成一朵朵花,很好看,很漂亮。”

“因為它熬過了寒冬,迎來了自

己花季,這顆樹與相思樹長得太過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當地人的許多年輕人成婚會來到這裡,將自己的名字寫上那些冰葉。”

雲念鬆開他的手,“寓意著,我們共同經曆困苦,迎來自己的花季,此後會永遠幸福,年年歲歲長相廝守。”

謝卿禮還沒反應過來,雲念飛身躍上那顆樹,湖綠的衣裙隱匿在滿枝的冰葉當中。

她取出筆選了片葉子,一筆一劃將兩人的名字寫上去。

墨水剛接觸這片冰葉好似有股無形的力量在吸收它,很快兩人的名字越來越淺,直到徹底隱入冰雪之中。

雲念收起筆望向樹下的青年,他仰著頭看她,神情專注如初見般。

“謝公子。”

雲念忽然喊了句。

要不說他們是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雲念的話音剛落,謝卿禮便伸出手要去接她。

她自樹上墜下,沒有調動靈力護體,而是直接墜進了他的懷中。

謝卿禮人長得高,力氣也大,她即使墜進他懷中,他也依舊抱的穩穩的。

“謝公子,雲小姐帶你來的最後一個地方,你喜歡嗎?”

謝卿禮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替她拂去發絲上的冰碴,聲音帶著笑意:“我很喜歡,謝謝雲小姐。”

雲念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

謝卿禮湊近她,雲念瞬間領會,抿唇笑著將紅唇送上。

清香混雜著竹香,她盤在他的腰身上摟住他的脖頸,謝卿禮一手扣著她的腰身,力道越收越緊像是要將人揉進骨血之中。

大雪紛紛落下,兩人的頭上漸漸飄滿了霜雪,融化後化為顆顆水珠掛在烏發之上。

“我們回去吧。”

“好。”

***

時隔三年再次手牽手回到休寧城,雲念竟然莫名有種感慨的意味。

休寧城依舊熱熱鬨鬨,走在鬨市之中聽著兩邊的攤販叫喊,來往的人雖然步履匆匆但臉色紅潤瞧著生活的不錯,一切都與以前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

圓月高升掛在夜幕,兩人牽著手漫步,一路上雲念頗為好奇的模樣,拉著他左看右看買了不少東西。

在外的三年她也是這般,總喜歡往人多的地方去擠,拉著謝卿禮買上許多東西,有用無用總之都要去買,謝卿禮有錢自然也是隨她,她看多看了兩眼的東西不用開口,他自己便會去買下。

小到一串糖葫蘆,大到一件珍品法器。

雲念咬著糖人感慨道:“我這算是嫁入豪門了嗎?”

謝卿禮取笑道:“我的錢都是師姐的。”

雲念撓了撓他的下頜,眼眸彎彎道:“好小子有覺悟,我們雲家就需要你這樣的女婿。”

謝卿禮俯身貼著她的耳根道:“喜歡我的話,晚上你來?”

雲念:“……”

“滾。”

她一巴掌呼了上去。

謝卿禮笑了笑沒說話,雲念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兩人一路從城心回到邊郊宅邸,大門緊閉著,一切如兩人走之前一樣,門前的落葉都沒積上多少,應是扶潭真人和裴歸舟他們經常來打掃。

謝卿禮打開結界牽著雲念進去。

長廊幽深,他點燃兩側的靈火,與雲念一起走過彎彎曲曲的長廊。

直到來到小院,院中坐滿了人。

本來空曠的院子裡擺了張木桌,寬敞到足以坐下十幾人。

桌上放著瓜子果盤,江昭和幾個弟子磕的正起勁,瞧著身旁摞起的瓜子皮應當是在這裡坐了很久。

扶潭真人和裴歸舟率先起身:“念念,阿禮。”

雀翎和柴行知也看了過來:“雲姑娘,謝公子。”

蘇楹、林見悠、陳晚以及徐從霄笑盈盈:“師妹,師弟。”

江昭依舊沒好氣:“呦嗬,玩了三年舍得回來了。”

淩舟給了他一腦瓜:“嘴裡放不出一個好屁。”

兩人又開始鬥嘴。

雲念張開雙臂:“師父!”

扶潭真人快步走來將兩人攬進懷中,“玩夠了才知道回來啊,三年都沒回來看一眼師父。”

“哎呀這不是替我們的新門派打響名聲去了嗎,我和師弟拯救世界呢,我還給你們都買了禮物呢。”

她拍著老淚縱橫的扶潭真人,悄悄與謝卿禮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出來。

許多年沒有見過,剛見到兩人後眾人一股腦湧了上來。

雲念是個社交悍匪,麵對這麼多人的熱情倒是可以適應的過來,可謝卿禮不一樣。

他悄悄退出了人群來到一人身邊。

“父親。”

裴歸舟唇角噙笑看他,聞言點了點頭:“阿禮。”

父子兩個三年沒見,這些年雲念雖然時常傳信回來,他也能經常從外界聽到他們兩個又去了哪裡除妖,但耳朵聽到的總歸不如眼睛看到的來的實在。

“這些年過的好嗎?”

“很好,父親呢?”

“我也很好。”

父子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說到這裡便沉默了。

一陣詭異的寂靜蔓延,兩人對視忽然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你讓選的地方選好了,一切東西都準備好了,是裴先祖準備的,他這三年一直在操心這件事,瞧著模樣都滄桑了不少,今日他沒有來,改日父親帶你去看他。”

“好。”

今晚的月色很美,飯菜依舊是謝卿禮做的,其餘人打個下手。

雲念靠坐在蘇楹身旁問她:“蘇師姐,江師兄對你好嗎?”

蘇楹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看你江師兄像是對我不好的模樣嗎,他走哪裡都恨不得揣上我。”

蘇楹的身體不好,江昭自打與她成婚後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便是下山除妖也會趕在幾天內回來不讓她久等。

“謝師弟呢?你與他過的還好嗎?”

雲念摸了摸腰間的鳳扣,眉眼彎彎道:“

他對我那是言聽計從,好的不得了!”

猝不及防之間與端著盤子從膳房出來的青年對上眼。

雲念並沒有被抓包的羞赧,而是微揚下頜挑眉問:“你說是嗎,謝公子?”

謝卿禮將盤子放下,鄭重又認真:“是,我會一直對師姐好。”

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兩人相視而笑。

送走扶潭真人他們後,雲念摸著撐到鼓起的小腹倚在木椅之中。

謝卿禮在膳房收拾碗筷殘羹,她便坐在院中吹風。

院角的春寧花越來越多了,從原先的一角長了滿滿一大片,那棵桃樹也越發粗壯。

一切都是她喜歡的模樣。

很喜歡這裡,很喜歡很喜歡。

身子被人抱起托在桌上,雲念抬頭看去,青年半挽起衣袖露出青筋虯勁的小臂,撐在她的兩側彎腰看她。

雲念的雙腿懸空,他比她高上太多,這般彎了些身子剛好可以看到她的眼。

“師姐,在想什麼?”

雲念攬住他的脖頸笑嗬嗬道:“想你。”

她的小嘴挺甜,謝卿禮最喜歡她這副模樣,聞言笑彎了眼。

兩人的唇瓣相貼,扣著她腰身的手收緊,雲念的身子宛若無骨一般貼向他的胸膛。

這三年除卻雲念身子不適,謝卿禮便沒有放過她一次,美其名曰雙修增長修為,拉著她將合歡宮那些術法來回練了個遍。

她也不反抗,乖巧由他抱起,一邊與他接吻一邊被他抱去屋內。

屋內早已收拾過,扶潭真人他們提前一天來了這裡幫他們收拾,被褥都是清洗過新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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