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幫助,先生。”凱瑟琳將Jason摟在懷裡，低頭說道。
她嘴上說著感激，可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在哥譚犯罪巷哪兒有那麼多的好心人呢,會無條件出手幫人的隻有蝙蝠俠那樣的義警。
而眼前這個渾身都是可怕氣息的男人，顯然不是蝙蝠俠或者羅賓。更重要的是,他頭上的紅色頭罩，哥譚人都知道誰曾經用過紅色的頭罩。
凱瑟琳默默地將Jason摟的更緊了。
如果對方的目的同樣是她的兒子……她眼中露出一抹絕望。
她是絕對無法抵抗這個人的。
傑森的喉嚨動了動。
他看著眼前的瘦弱女人，那些被埋藏起來的記憶再度湧現出來。
這是他的媽媽,是曾抱過他、為他唱過睡前歌謠的媽媽。縱使她被毒.品擊倒了,她也會在意識清明的時候為他準備晚餐。
傑森以為自己早就已經把許久以前的事忘光了的，可現在他卻愕然發現,原來那些回憶,不管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他全都記得。
凱瑟琳和威利斯的陪伴，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少量且硬的黑麵包，以及兩人的死亡……
冰冷的氣息充斥在傑森胸腔中,讓他差點無法呼吸。
“喂,我想你該離開了。”Jason瞪了一眼傑森。“少盯著我媽媽看。”
“Jason！”凱瑟琳驚慌地捂住他的嘴,趕緊道歉。“抱歉,先生,他還隻是個孩子，還不懂事！”
傑森緩緩搖頭。“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凱瑟琳心神動蕩,她突然覺得麵前的男人有些熟悉,那奇怪的熟悉感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從何而來。
等她慌張地抬頭想大著膽子仔細看看男人的時候，就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隻有一隻黑色的貓留在原地，小貓綠色的眼睛漂亮極了,比凱瑟琳遠遠見過的博物館中收藏的寶石還要好看。
“那位先生什麼時候離開的？”凱瑟琳疑惑。“那隻貓是他的嗎？”
“哈？”Jason皺著眉看向還待在原地的傑。
“都說了這是特殊道具。”傑森指了指頭上的發卡。
而這句話在凱瑟琳聽來隻是普通的貓叫聲。
Jason點點頭。
“是的，媽媽，那家夥已經走了，他把這隻貓留下來也許是想讓我們照顧好他。”Jason說道，“我們把這隻小家夥留下來吧。”
“你知道的，Jason，我們的食物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有多餘的來喂貓呢？”
“沒關係的！媽媽！我以後會養著他，他的食物我會自己去找。”
凱瑟琳想了想，終究還是答應了。
倒不是因為Jason的承諾，而是她突然想到如果那人回來了…發現他的貓被他們扔了會不會生氣地報複他們，凱瑟琳可不敢再拿那位先生的善心做賭注。
“來吧，Jason，幫我把你父親扶進去。”
“知道了，媽媽。”
兩人合力將威利斯搬起來，抬到臥室中去，又重重地摔在床上。
而經曆這麼多，這個男人還睡的香甜，甚至打上了呼。
“他真的沒救了，不是麼？”傑森忽然說道。
印象中的威利斯也是這個樣子，曾經的他也是一位普通的父親，整日辛勤地工作，每個星期會給他帶冰激淩，當手裡有富餘的錢時，也會帶他去看表演。
直到他失業，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
就好像電影中遭受磨難的主人公一樣，他一蹶不振，並且苛責著身邊的人。但和電影主人公不一樣的是，主人公會醒悟，會繼續努力，而威利斯隻會在日積月累的憤懣與埋怨中度過，最終丟掉自己的性命。
“閉嘴！”Jason低聲吼了一句傑森。“他曾經也是個很棒的爸爸。”
“我知道。”傑森輕聲說道。
在處理好威利斯之後，凱瑟琳便要出門了。
“Jason，在家裡好好照顧你父親，我要去工作了。”
“我知道了，媽媽。”Jason囁喏地說著。
而在凱瑟琳離開以後，Jason不安分起來。
“我以為你要好好聽你媽媽的話呢。”
“得了吧，就靠我媽媽那點錢根本不夠今天的晚飯，”Jason一邊將自己藏著的寶貝們——一支破掉的手電筒，一把有缺口的小刀，和一小塊鐵皮，翻出來帶在身上，一邊說著。“我得趁天還沒黑，爸爸還沒醒，去找點食物回來，最好還能撿點值錢的東西來，充足一下我們的過冬基金。”
“等下，”Jason突然想到什麼，他看向傑森。“你不用吃東西的，對吧？我在媽媽麵前說要養你可都不是真的，你不用我負擔對吧？”
“按理說應該是的，我好歹是個機器人。”傑森聳聳肩。“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任何空腹感。”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就要請你離開了。”
換上鞋，最後再披上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薄外套，Jason出了門。
哥譚的冬天已經快來了，寒冷的冬風來到這座城市，並在這裡停留。
街上的人要麼早就穿上厚厚的衣裳，要麼就躲在屋子裡不出門。
而穿著薄外套的Jason在大街上就很顯眼了……好吧，街上像他這樣的孩子也不在少數。
他們都衣衫破爛，饑腸轆轆，像隻落水狗一樣在垃圾和下水道裡尋找著還能入嘴的食物。
“阿嚏！”Jason狠狠打了一個噴嚏，他將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可這並沒有什麼用。破舊的薄外套不被風吹走就算不錯了，還有褲子，上帝啊，風一直在往他的腳脖子裡灌！
“該死的！希望這個冬天不要下雪！不然就要更難熬了！”
雪是很漂亮的，但是對於Jason來說可不怎麼美妙。因為那意味著更加寒冷的冬日，更少的食物，以及更高的死亡幾率。
傑森沉默地看了Jason一眼，默不作聲地靠近他。
“唔，你是熱的？”Jason驚喜地發現這一點。“怎麼做到的？你不是機器人嗎？”
傑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紅的胸膛。
“不知道。”
“噢，你真是我見過最差的機器人。”Jason嫌棄地說道。
但身體卻很誠實，靠傑森更緊。
“你還見過其他的機器人？”
“沒有啊。”
“……”傑森無語地看著他。“離太陽下山還有兩個多小時，你決定好哪裡了嗎？”
如果傑森記得沒錯的話，Jason要去的應該是哥譚富人區後的那一片垃圾場，因為他曾經也經常去那兒。
上流階層的人的生活過的很奢侈，他們往往會將吃不完、不想用的好東西扔掉。那些垃圾會統一被運往垃圾場，如果運氣好的話，他甚至能找到甜軟的白麵包和一件不錯的衣服！說不定還能找到值錢的東西。
不過那裡也很危險就是了。
像Jason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當然也知道那個好地方。
當聚集的人多了，而資源很少時，人們就會像圈地的野獸一樣鬥爭起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大的威脅。
越靠近富人區，大型的流血、搶劫事件就會越多，他們一個不小心就會卷進那些事件裡麵，成為無名無姓的可悲路人。
還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富人，他們手上的罪孽可也不少，許多人還有著變態般的愛好。
被他們像戲耍一般地射殺還算好的，萬一要是被某個有獨特癖好的人抓住關起來，等待著的就將會是無儘的折磨。
富人的犯罪可不同他們這些哥譚的小老鼠，對他們來說，犯罪就像遊戲，由他們掌控，警察局裡的警察便是他們操縱著的npc。
“當然，我要去老地方。”Jason吸了吸鼻涕。“在富人區有一個好地方，我希望我今天能找到些好東西。”
好吧，就知道。
穿過一個個街道，翻過鐵絲網，兩人來到屬於小Jason的“天堂”。
大概因為氣溫低，這裡並沒有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垃圾像山一樣堆著。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彎腰在垃圾山上摸索著，像荒原上的鬣狗。
“來吧，希望我今天好運。”
“惡……”傑森看著眼前的垃圾山，無從下腳。
以前他是怎麼能夠忍受這些的？
“居然我在下麵等你？”
Jason一眼便看出來傑森在顧忌什麼，他挑挑眉，“看來你之前一定過著很好的生活，讓你跟著我還真是可惜了。”
“沒辦法，形式所迫。”傑森聳聳肩。
“行吧，那你就待在下麵。”Jason朝他擺擺手，自己先上去了。
他的時間有限，必須儘快，而且這裡人也多，好東西數量有限，他要是動作慢了今天可能就會一無所獲。
等著也無聊，傑森索性拿了塊塑料布鋪在地上，然後盤腿坐在上麵等。
他撐著臉頰看著垃圾山上的Jason。
那道瘦小身影早就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我以前有這麼瘦小的嗎？”傑森出神地自言自語。
“看！那兒有隻貓！”
“抓住它！我們今天的晚餐就有著落了！”
傑森轉頭看向角落裡眼冒綠光的兩個瘦的皮包骨的孩子。
啊，記起來了，原來他曾經，活的這樣艱難。
兩個男孩快速向自己摸過來，傑森也不慌，就待在原地。
而在他們接近自己的時候，傑森忽然跳起來，靈活地躲過他們。
“Shit！這隻貓怎麼這麼靈活！”
一次又一次撲空後，兩個男孩終究是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