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們說什麼?”柯顧從李肖然手中接過話筒,仰頭看著閆悅怡,風將他的頭發向後吹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銳利的雙眸。
“就聊聊不行嗎?”閆悅怡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像一個在毫無保護措施坐在五樓樓頂晃蕩腳的人,“要不你問問看我想不想聊?”
“你會想聊的。”柯顧冷笑了一聲,“畢竟是你的光輝事跡。”
“什麼?”
“萬元白。”柯顧緩慢道,“或者說,你更想聊聊郝芮?”
閆悅怡沉默了,半晌才道:“聊郝芮吧。”
“那就聊郝芮。”說罷,柯顧把喇叭遞給了蘇漾,這種感情問題,小師弟比他更適合。倒不是說小師弟情感經驗豐富,因為小師弟聲音相對於他的攻擊性來說更偏柔和一點,更適合開導女性。
柯顧這一舉動似乎也把閆悅怡弄懵了,她愣了幾秒“呿”了一聲。
蘇漾琢磨了一會兒,隨後開口:“你跟鄔巧瑩是朋友?”
“誰跟那個怪咖是朋友了?”閆悅怡脫口而出,隨後聲音拔高了幾度,有點像貓爪子撓牆壁的聲音,“你們不是說聊郝芮嗎?”
“那是師兄說的,不是我。”蘇漾順手把鍋甩給柯顧,柯顧低笑了一聲,也不做辯解。
蘇漾乾脆地盤腿坐在地上:“不過既然你想聊郝芮,那不妨我們兩個人都聊聊。”
其他人趕緊憋笑,雖然不合時宜,但是他們都能想到閆悅怡臉上挫敗的表情。
“你不喜歡鄔巧瑩?”蘇漾問。
閆悅怡似乎有些懊惱:“也沒有不喜歡……但她就是個怪咖。”
“怎麼個奇怪法?”蘇漾循循善誘,“她是個挺清秀的姑娘,畫畫也好,應該會很受歡迎吧。”
閆悅怡似乎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點嘲笑:“你一看就不懂女生,大學是不是也沒談過戀愛?”
其他人齊刷刷地點頭,柯顧也頗為讚同地點點頭,嗯,小師弟不需要懂女生,懂他就好。
“我是不懂女生,但是有女孩子追求過我。”蘇漾突然冒出了所有人都不解的一句話。
卻沒料到這句話將閆悅怡激怒了:“所以她們就變成了你現在的談資?!”
“你心疼鄔巧瑩?是因為她的感情錯付了?”
閆悅怡沉默。
“你不喜歡萬元白,因為你覺得他有眼無珠,你甚至覺得他死有餘辜。”
“我沒有!你胡說!”閆悅怡歇斯底裡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出來,“他是自殺的!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下決定的是他!不是我!”
李肖然搖搖頭,如果一開始他聽到一定會非常震驚。但他他查案子查到現在甚至都有些麻木了,這些學生的法律知識究竟有多單薄?唆使對方自殺就是間接殺人,閆悅怡早就一腳踩在法律的紅線了。他害怕的是,這樣缺乏專業心理知識的互助群還有多少,又有多少人在無意中成為了劊子手?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覺得萬元白應該自殺嗎?”
“他的優柔寡斷。”閆悅怡的聲音就像繃成了一條線,“他既然不喜歡小瑩,為什麼要跟她曖昧著?你知不知道?因為他的無能,郝芮那個女人,召集了很多同學羞·辱小瑩。把她過往的故事都挖了出來,還用英語編成十四行詩羞辱她。”閆悅怡說到這裡,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反問蘇漾,“換你你能咽下這口氣嗎?”
蘇漾笑了:“我不知道,事情沒有發生在我身上,我沒有資格評判她應不應該憤怒,所以你也沒有資格。”
“可她過得很痛苦!”
“郝芮是什麼時候攻擊她的?”
“就是在她和萬元白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半年前吧,這件事情鬨得人儘皆知,小瑩直接搬出了宿舍搬到很亂的老居民樓裡獨居,都是拜她所賜。”
“那你覺得鄔巧瑩殺她是因為恨她羞·辱自己?”
“嗬,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