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自然就是那座陰魂不散的“鬼廟”。
“躲起來。”
“這哪裡有地方躲?”樊野傻眼了,大殿一覽無餘麵積也不大,這要往哪裡躲?總不能再躲房梁上吧?萬一再榻一次方怎麼辦?
“香台下麵。”
樊野心裡念著阿彌陀佛,不得已跟著蘇漾和柯顧躲進了香案底下,看著眼前晃動的明黃桌布,他開始慶幸沒拉李肖然一起。
這裡躲三個人都嫌擠,彆說再多一個人了。
樊野也不想胡思亂想,但是這地方太過狹窄,鑽進他鼻孔的木質淡香勾得他不得不胡思亂想,可以了!他知道這對師兄弟是一對了,而且出來之前可能還廝混過,兩人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樣的。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年輕真好啊……
就這麼一個歎息,樊野的嘴巴就被捂住了,一抬頭就被蘇漾瞪了一眼,手一指外麵。無辜的樊野就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樊野:“……”他怎麼點兒這麼背,每次都像個對手派來的臥底。
腳步聲走進了大殿,在香台前站定了,樊野看著眼皮底下牛仔帆布鞋的白色鞋尖,眼皮子一跳,不對啊……怎麼是帆布鞋?
如果樊野沒有記錯,醫生穿的一直都是黑色的皮鞋,如果來的不是醫生,那來的這個人是誰?
難不成是遊客?
很快樊野的問題就有了答案,帆布鞋停頓了一下,隨後開始來來回回地走,像是閒不下來,邊踱步邊碎碎念,隻不過聲音不大,樊野隻能聽出來人性彆男。
隨後,又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帆布鞋則是跟地麵有了一個摩擦音,急促地兩步後帆布鞋也沒有了動靜,就像是躲了起來。有了前麵的對比,樊野聽出來了這次的來人穿的是皮鞋。
皮鞋的主人進了大殿,蘇漾他們就聽見“咿呀”地聲音,關門了,第二個人將大殿的門關上了。
這會兒他們又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一個怯生生地聲音響起來了:“甌哥?”
“嗯,出來,彆躲了。”
是醫生,聯想起之前村子叫的“小甌”,三人對醫生的名字有了聯想。
“甌哥……”帆布鞋的主人快速地跑了幾步,還沒等眾人聽個分明,他們就看見眼前的鞋子的主人們撞到了一處,更確切地說帆布鞋的主人把自己砸進了醫生的懷裡。
“甌哥,我以為你不會再管我們了。”
醫生長歎了一口氣:“不管你們,那你們闖的這些禍怎麼辦?”雖然語氣嚴厲,可嚴厲中又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和寵溺。
“甌哥……我知道錯了,他……他就是個瘋子。”
瘋子?
又出現一個新人物?樊野聽得是雲裡霧裡的,不過蘇漾和柯顧也並沒有比他們明白多少,雖然方向是在朝著他們猜測的地方發展,但其中的細節恩怨確實不是他們能猜測到的。
又是一聲歎氣。
半晌,醫生才道:“行了,彆哭了,商量商量之後怎麼辦吧。”
“甌哥,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我能有什麼主意?”醫生對此頗為頭疼,“那幫難纏的人還沒走,現在又來了一個居心叵測的。”
“哥,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想……”
“不管他想乾什麼,你們都不能動手。”
“但是,萬一……”
“我會讓村長拒絕他的。”醫生語氣決絕。
“可是,村長……”帆布鞋的語氣低了下去,沮喪中帶著絲難過。
“村長已經答應了。”清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醫生和帆布鞋男生都是一驚,而蘇漾他們就聽見細密而清脆的叩地的聲音。
高——跟——鞋——
蘇漾比了一個口型,他和柯顧對視一眼,同時想了一個人。
金繡繡。
隨著門開上又闔上,高跟鞋的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後在他們麵前停住了,樊野瞪大了眼睛,他看見了穿著黑色細高跟的白皙腳裸上刺了一隻金色的小蛇,這個刺青樊野見過,就在蘇漾請他喝酒的那個晚上,他坐在門檻上恰巧看見了給他送酒的金繡繡的腳踝。
拽了拽蘇漾,樊野用手指在地上就著灰塵寫了一個“金”字。
就在這個時候,金繡繡一個轉身,對著醫生和帆布鞋男生冷笑了一聲,一掃之前在客棧中的風情萬種,厲聲道:“你們還對村長那個老不死的抱有幻想?聽聽這個吧。”
她似乎是拿出了手機,很快寺廟裡就響起了村長的聲音:“好,既然溫先生願意慷慨解囊,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替江心村的孩子們謝謝您。”
“繡姐。”帆布鞋男生鼓起勇氣道,“其實我們村確實需要一個正兒八經的學校……”
“嗬。”金繡繡冷笑,“之前的虧還沒吃夠?你看看報紙,多少侵害學生的老師?”
“但是……”
“沒有但是,你以為我這麼快就能錄上音?還是你以為他們能這麼快就聊到正題?”
醫生開口了:“什麼意思?”
“你們好好看看錄音的時間,時間在昨天傍晚。”看著麵前震驚的兩人,金繡繡靠著香台抱臂冷笑,“你們真當今天這一幕是剛巧發生的嗎?那都是排練好的,村長早就把村子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