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林厲的話如同平地一聲雷。
把特案組的眾人劈得七葷八素, 饒是實戰經驗最豐富的李肖然都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們見到的都是鬼?
李肖然當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這肯定不是答案。
但有人從來都是直腸子,最不喜歡打啞謎,也打不明白啞謎,孫賢有一說一:“難不成她是鬼?我可是無神論者, 我覺得她如果是鬼, 那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把鍋推到周哥身上,自己一死百了。”
沒想到林厲卻搖搖頭:“沒有人搞鬼。”他舉起手上的檔案,“這封檔案塵封了快十二年了, 今年是第十二個年頭。”
十二個年頭?
蘇漾算了算,十二年前自己15歲, 在備戰高考, 而師兄那一年應該剛上大學。
“這個女生名字叫做蒙筠, 16歲保送B大, 哲學係的學生,大二的時候申請轉入法學院,大二下學期蒙筠曠課一個學期, 大三上學期受到處分,期末時主動退學。之後人間蒸發,家人也找不到她, 三年後她突然回家,但是在一次旅遊中大巴車翻了,無人生還。登車簿上有她的名字, 但是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再後來,她的家人向法院申請蒙筠宣告死亡。”
眾人麵麵相覷,不得不說這麼一聽,這個叫蒙筠的女生當真命途多舛。
“師兄,你認識這個人嗎?”
柯顧搖頭:“我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沒有印象是對的,因為我剛剛說的隻是官方的說法而已。”林厲嚴肅道,“當年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她也並沒有死亡,不過是金蟬脫殼的障眼法。她的消息當年是對全校師生都是密閉的。”
“為什麼?”
柯顧敏銳地抓住了林厲話中的一個關鍵詞:“林局,您剛剛說她大三受了處分,究竟是因為什麼受到的處分?”
難道不是因為曠課受到的處分嗎?其他人都有些不解,林厲剛剛不是提到了嗎?
林厲笑了,笑容有些感慨,也有些如釋重負,他拍了拍柯顧的肩膀:“沒錯,她曠課了一個學期是事實,但並不是因為曠課受到的處分。材料給你們了,你們自己看。其實當年的事我並非直接經辦人,你們可以去找一個人,他比我更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
隨後,林厲吐出了一個蘇漾和柯顧都格外熟悉的名字——“寇學林。”
***
重新回到B大,看著熟悉的建築樓,蘇漾的心情有些複雜。當年他離開這裡的時候,其實滿心都是怨懟。他痛恨學校,痛恨權利,痛恨不公平的事情。
而當他和師兄第一次回學校時,當年的痛恨仿佛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是滿滿的感動。但這座校園也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當他麵對學生自殺,關超被投毒,周铖被陷害後,又知道了當年一定做了些不得了的事情的蒙筠,蘇漾此刻百感交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母校,看著母校的師弟師妹們。
“蹄蹄,想什麼呢?”
“我就是在想,學校傷害過我,當時我並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來救學校。”
說“救”看起來有點誇張,但其實某種程度上確實如此。學校以學生為本,接二連三的案件發生,打破的是校園的寧靜,學生的安全。
“他們沒有好好對蹄蹄,是他們的損失。”柯顧揉了揉蘇漾的頭頂,“我覺得我們擔負的使命可能比你說的還要重,我甚至有一種感覺,有人盯上了B大,把整個學校作為了他的試驗場。”
會是蒙筠嗎?
那個“死而複生”的神秘女生。
……
“叩叩……”
寇學林抬頭,順勢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著來人,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了:“你們來了。”
“老師。”柯顧和蘇漾笑眯眯地跟寇學林打招呼,寇學林把他們讓到沙發上,邊寒暄邊泡茶。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從蘇漾手邊的袋子裡露出一角牛皮紙的文件盒,突然沒有了喝茶的興致,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寇學林喝了一口茶:“你們見到她了?”
“之前見過一麵。”
“她對你們說了什麼?”
蘇漾搖搖頭:“也沒說什麼。”
“唉,你說吧,我太了解她了,她見你們怎麼可能什麼話都不說?”
“老師,我能不能問問,為什麼林局讓我們來找您,說您最了解情況?”
寇學林又喝了一口茶,半晌說出一個誰都沒料到答案——
“因為她是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