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昆圖斯對瑪麗安娜的印象還停留在兩三年前,瑪麗安娜剛來奧丁皇宮時的形象。當時的瑪麗安娜前腳剛被坎特羅的塞伊斯退婚,後腳就因前任皇帝與阿基奎女大公的經濟援助協議,而被送去當皇太子的未婚妻。可謂是無縫銜接到一度有人懷疑瑪麗安娜根本不是被坎特羅的塞伊斯退婚,而是奧丁那邊有意截胡特羅國王的未婚妻。

隻可惜這一說法還沒被坎特羅的塞伊斯拿去洗白自己,某位跟教皇國有仇的吟遊詩人就先扒出坎特羅的塞伊斯已經跟教皇之女秘密訂婚的消息,所以一時間,坎特羅國王就是想洗白自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畢竟退婚這事,比得就是誰先再次訂婚誰沒理。

而瑪麗安娜剛到奧丁皇宮時,也表現得像個因為被退婚兩次,而力求低調行事的貴族小姐。簡而言之就是少出風頭,少說話,除去必要應酬和與薩蘭登伯爵夫人交好外,瑪麗安娜極少參加私人聚會或是加入某個小團體。

直到她的第三任未婚夫正式登基後,瑪麗安娜才在奧丁的宮廷裡活躍起來。但即便如此,她也沒對奧丁的政治環境或是皇帝的私生活指手畫腳,所以任誰提起瑪麗安娜,都是一副絕不討厭的曖昧評價。

也正因此,昆圖斯一直以為瑪麗安娜是那種被馴化了的傳統貴族淑女,再加上她曾與坎特羅國王訂婚的經曆,所以昆圖斯相信自己能在與瑪麗安娜的交往中,處於絕對優勢的掌控地位。

畢竟一個逆來順受到能被母親推出去訂婚三次的姑娘,有很大幾率不是那種有主見的人。

當然,奧丁的小皇帝和丹希爾要是知道昆圖斯心裡所想,絕對會用相當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並不單純的年輕人。

至於薩蘭登伯爵夫人,估計會大罵自己的兒子是個蠢貨。

畢竟昆圖斯說這話好比是在問一個瘸子為啥不去搞田徑。

且不談瑪麗安娜在那時反抗阿基奎女大公會不會遭到對方的壓製,就說她要是反抗成功了,又有什麼好處?是阿基奎大公國和奧丁會把兩國交惡的黑鍋扣到她身上,還是瑪麗安娜能從中得到經濟或是土地補償?

要知道那時的阿基奎大公儲可是亨利,而索林斯的理查德還未放棄讓前任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生個能將兩國徹底合並的繼承人,所以瑪麗安娜作為排名靠後且不占性彆優勢的女繼承人,不管怎麼作都得不到太大好處,還不如安安靜靜地當條鹹魚,然後把該拿的都拿到手,不一定能拿的儘力蹭一點。

薩蘭登伯爵夫人可不會像昆圖斯那樣看待瑪麗安娜。因為在她眼裡,這個滑不溜秋的卡爾達公主絕對跟“愚蠢”,“毫無主見”這些詞沾不上一點關係。

你看她在三次訂婚中除了名聲稍毀外,可有一丁點的經濟損失?

不僅沒有,甚至還大賺特賺了一筆。

而薩蘭登伯爵夫人堅信,一個在自身利益上一點而都不傻的女人,絕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性格。

尤其是在瑪麗安娜以雷霆之勢清除布列塔尼亞攝政王及其餘黨後,薩蘭登伯爵夫人便對她的評價又高了一級,甚至警告奧丁的小皇帝彆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待瑪麗安娜。

否則誰嬴誰輸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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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佩主教,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找我一趟。”亞伯王子親自到宅邸外迎接匆忙趕來的菲利佩。

麵對侄子的客氣話,已經換下樞機主教紅袍的菲利佩並未承下對方的好意,而是規矩疏離道:“殿下,可否進屋說話。”

亞伯王子已經伸出的手就這麼僵在空中,好在他反應夠快,所以順勢掃了掃菲利佩肩上的飛絮,向對方比了個“請”的手勢。

同張揚的利亞姆王子相比,亞伯王子的低調可謂是低調進了塵埃。

不管是穿的衣服還是住的地方,都透露出一股洗儘鉛華不帶裝的感覺,以至於菲利佩主教進屋後就沒看見一件古董物或是高價藝術品,甚至連宅邸裡的服務人員都少得可憐。

“殿下,感謝您在國王陛下的強壓下還對我伸出援手。作為您的叔父,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您的幫助,所以此次前來,除了向您表達我的感激之情,便是為此奉上一份薄禮,還請您不要拒絕我的好意。”菲利佩是個直接人,所以進屋坐定後,便道出自己的來意,然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份皺巴巴的文件。

亞伯王子隻是瞄了眼折疊不規整的文件所露出的花邊,就能確定這是一份土地轉讓文件。

如他所想的那般,菲利佩不喜歡欠下人情,然而亞伯王子不能接受這份送到嘴邊的禮物。因為從另一方麵來看,他是在挖親爹的牆角,畢竟奧布斯達國王一直都對菲利佩的財產虎視眈眈。而一旦有人向奧布斯達國王揭發這點,或是他的經濟動向引起奧布斯達國王的注意,那麼亞伯王子就得麵臨父親的滔天怒火,以及利亞姆王子的落井下石。

“主教大人,您知道我現在並不適合收下這份禮物。”亞伯王子垂下眼簾,不去看菲利佩主教擱在桌子上的文件:“這不是出於高尚的情操或是讓會惹您發笑的親情,而是為了避免我們之前的努力都化為灰燼,以及我本人遭到父親毫不留情的訓斥,以及兄長毫不留情的打壓。”

亞伯王子在經曆一係列熱臉貼冷屁股操作後,也明白自己沒法跟菲利佩走親情路線,更不能挾恩圖報地逼對方站隊到自己這邊,否則吃軟不吃硬的菲利佩很有可能反手將亞伯王子的小動作捅到奧布斯達國王那邊,或是借利亞姆王子之手,讓亞伯王子明白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您想讓我怎麼回報你?”菲利佩主教也沒指望亞伯王子會收下自己的謝禮。彆看他總是一副懟天懟地的憤青模樣,可實際上,能在出櫃後守住大筆財產,甚至連奧布斯達國王本人都得對他和顏悅色的菲利佩,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

況且在不符合他身份的位子上呆了這麼些年,菲利佩就算是憤青,也能比一般人更能看清朝堂局勢。

畢竟旁觀者清嘛!

“是希望我支持你成為國王,還是想讓我在瑪麗安娜那兒給你牽線搭橋?”菲利佩注意到亞伯王子的臉色有所變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說到對方心頭上了:“不過我認為這二者並無差彆。”

說到這兒,菲利佩還看向窗外,被陽光刺得眯了眯眼睛:“在奧布斯達一年不如一年的當下,你父親除了找外援,也沒有其它方法將自己和奧布斯達從泥潭裡拉出來。”

“我想這也是不得已的舉動。”亞伯王子絕不會在外人麵前去拆奧布斯達國王的台子,尤其是在菲利佩這樣身份敏感的人麵前,亞伯王子更是得斟酌用詞,小心謹慎:“畢竟您也不希望看著自己的家鄉走向沒落,以及奧布斯達的人民淪為坎特羅人的奴隸,對嗎?”

菲利佩轉過頭,深深凝視著亞伯王子唇邊的笑容,最後稱讚道:“你是個很會說話的年輕人。”

“感謝您的誇獎。”

“隻是距離通透還差了些。”菲利佩在亞伯王子燃起喜悅之情時,突然打斷道:“你的這些小聰明隻能拿去對付一般人,並不足以說服那些觀望者,更不能說服瑪麗安娜。”

“我知道布列塔尼亞女公爵是位非凡的女性。”亞伯王子很清楚自己在瑪麗安娜的求婚者中,絕對算不上出類拔萃的存在,所以十分急切地想給瑪麗安娜留下相當深刻的印象:“同她的美德相比,她的財富與美貌根本不值一提。”

“超越財富與美貌的美德?”菲利佩玩味道:“你這話可不是一般的虛偽,連我都說不動,更彆提瑪麗安娜了。”

接連被叔叔拆台的亞伯王子有些掛不住麵子,但還是儘可能地維持禮節道:“所以我才需要您的幫助。”

“可我並不想幫你追求瑪麗安娜。”菲利佩繞了個大圈子,才借令亞伯王子親口說出他幫自己的目的:“畢竟欠你人情的是我,而不是瑪麗安娜,更不是奧布斯達。”

“瑪麗安娜是阿基奎人,現在也勉強算是布列塔尼亞人。即便她曾受寵於瑪麗女王,但是奧布斯達國王並未給予她封號和領土,而她本人也從未向奧布斯達國王效忠,所以你憑什麼讓她用自己的母國去供養奧布斯達?”

“……”

“哪怕我對奧布斯達存有私心,也不希望自己的母國落到你所描述的那副境地,但我也不能厚顏無恥地去讓瑪麗安娜承擔並不屬於她的責任。”菲利佩說到這人還抬手阻止了亞伯王子愈加辯解的舉動:“我不想聽什麼大道理,也不想聽你承諾會對瑪麗安娜多加照顧。因為這件在本質上就不合理的事情,並不值得我們繼續浪費口水。”

亞伯王子雖然知道菲利佩難搞,但從未想過對方居然會這麼難搞,以至於他還沒發表自己的見解,就被對方堵死所有話頭。

“這是我個人給你的禮物,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沒考慮周全。“菲利佩在離開前收好自己拿出的土地轉讓文件,向亞伯王子頷首道:“我會想辦法給您送一筆沒有轉讓記錄的錢,也謝謝您幫我完成一樁未了的心願。”

亞伯王子直到菲利佩徹底離開後,才歎出一口長氣,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剛才那般溫文爾雅:“看來我招攬菲利佩主教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一旁的隨從聽了,忍不住問道:“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畢竟同利亞姆王子相比,次子出身且被毒酒弄得身體虛弱的亞伯王子真的占不到什麼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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