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談話談的起興,王漸眼見包拯不斷地用手指扣桌子。
就不得不送上香茶……
文德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笑聲,笑的很是放肆,趙禎眉頭輕皺,王漸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過了一會,外麵變得更加的喧鬨了,正準備發怒的趙禎看見王漸匆匆的進了大殿,就沒好氣的問道:“何人喧嘩?”
王漸吱吱嗚嗚的看著包拯不肯說。
趙禎道:“但說無妨,包愛卿乃是內侍大臣,該知道的。”
王漸小聲道:“兗國喝醉了!”
趙禎霍然起身驚怒交加,才走到文德殿大門,就看見兗國一張小臉紅布一般的鮮豔,搖搖晃晃的在大殿外麵邊舞邊唱,看見父親出來了,徑直撲到皇帝的懷抱裡,要父皇抱。
趙禎探手抱住閨女,一雙滿是殺氣的眼神四處掃射,尋找公主的貼身侍女。
王漸連忙道:“回稟陛下,今日乃是中宮檢校,宮裡的奴婢都要去中宮報備,一個時辰之內,公主身邊並無侍從。”
趙禎回頭看看包拯,包拯很有眼色的提出告退,趙禎這才攙扶著酩酊大醉的女兒去了她的住處。
包拯捋著胡須出了文德殿,決定以後不再對皇帝講述鐵心源的事情了。
現實很清楚,隻要鐵心源一直對皇帝保持那顆忠敬之心,犯一點錯誤在皇帝看來,不過是皮猴子在玩鬨而已。
至於公主剛剛的表演,包拯一點都不想評價,不是把酒倒身上滿身酒味的就叫醉酒。
誰家喝的酩酊大醉的女孩子還能連續轉七八個圈子不摔倒?
這種宮闈裡的固寵把戲也不是自己這個外臣能夠管的到的。
一個身家清白的大臣,離皇帝的後宮越遠越好。
大雨過後的東京城,被太陽狠狠地曬了三天之後,又恢複了它乾燥的本來麵目。
此時,東京城外的麥子已經成熟了,一眼望去都是隨風起伏的麥浪。
鐵心源站在滿是芒刺的麥田裡,握著剪刀的雙手已經能再機械般的張合了,虎口酸麻的厲害,麥子的芒刺紮在皮膚上被汗水浸透之後火辣辣的疼。
每年在成熟的麥田裡用剪刀收割最強壯,最飽滿的麥穗,曆來都是官府的責任。
到了這個時候,官府就會邀請最有經驗的老農和司農寺的官員們,給士子們講解如何從數不清的麥穗中尋找最好的,可以充作種子的麥穗。
剪禾是一件非常嚴肅地事情,也是太學生們將來做官之後必須懂得的政務。
太學上下非常的重視,所有的太學生每年都必須投入到剪禾大業中來。
隻有把最飽滿,最強壯的禾苗才能在來年帶給農戶一個充滿希望的豐收年。
一支帶著芒刺的麥穗隨著鐵心源的走動慢慢的從褲腳爬進了褲襠……
所以,鐵心源不得不解開腰帶把那支調皮的麥穗從褲襠裡捉出來,要不然就沒辦法走路了。
河狸就站在鐵心源的邊上,見他探手進褲襠遂大笑道:“剪禾也能剪的春潮難耐,小鐵當是第一人。”
鐵心源從褲襠裡捉出那支麥穗朝河狸晃晃道:“春潮難耐的是這支禾穗,他可是曆經了千幸萬苦才爬到我的要害處,結果還沒有得逞,被我捉出來了。”
一邊垮著籃子四處尋找上好麥穗的錢穆隨口道:“好好地剪禾大典,被你們兩個騷人這樣一說,來年這糧食還能吃嗎?”
河狸大笑著從自己的後背上摸出一支禾穗丟籃子裡道:“有何不可,五穀輪回的道理農學先生已經講過。
小鐵還在總結性的說什麼“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先生雖然氣的要死,卻無從辯駁,種子進了你我胯下,嗅足了陽剛之氣,來年定能長出更好的莊稼來。”
鐵心源和錢穆一起衝著河狸喊了一聲滾,就不願意和他說話了。
這個正處在青春期,長了滿臉騷包的家夥,能把任何奇怪的物事都和性聯係起來。
可是有同窗邀請他一起去青樓耍子,這家夥卻從不同去,總以未婚妻在家苦苦等候為由再三推脫。
河狸見兩人無趣,遂張口道:“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知。 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
正念得起勁,一隻碩大的草鞋就抽在他的大嘴上。
河狸暴跳正要怒罵,卻看見鐵心源和錢穆二人麵容肅穆,仔細的研究著麵前的麥穗,似乎很難取舍到底要剪那一支麥穗當種糧。
他的怒火頓時就消失了,乖乖的低下頭尋找目標麥穗。
滿麵怒容的學監淌過麥田,來到河狸的身邊,找到草鞋穿上,哼了一聲就繼續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