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雙耳失聰,需要靜養,我沒見到耶律重元,隻見到了涅魯古,現在那家夥正暴跳如雷呢,這場風雪把老孟和火兒他們的氣息很行動痕跡遮掩掉了,獵犬都無法追蹤。
涅魯古要求我們雪停之後就立刻去西京城外的原野上搜尋凶手,他斷定,凶手也被這場風雪滯留在西京城了。
我們和其餘的馬賊搜尋城外,他自己親自在城裡搜尋,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鐵心源搖搖頭笑道:“人家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你,這說明我們的所有行動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好在人家隻關注你,對我們並沒有過份的懷疑。
這件事我們還是做的有些魯莽了。”
孟元直道:“我們自從來到西域之後那一件事情不是在弄險?了不起殺他個雞飛狗跳牆,再重頭來過。”
鐵心源看了一眼孟元直道:“你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啊,當初在大宋東京城,你孤身一人都跑不出去,更彆說在契丹的西京了。
不說彆的,光是人家的鐵甲軍和十幾個射雕手就能讓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契丹人到底是馬背上的族類,驍勇善戰是他們骨子裡的東西。
這些年大宋朝廷裡的那些高官,刻意的想利用《詩》《書》《禮》《易》《春秋》把他們同化成和大宋一樣的國家。然後在同一平台上擊敗契丹,畢竟,在同樣的國情條件下,大宋到底是無敵的。
可是啊,你看到成功了嗎?還沒有,雖然已經腐化契丹人已經見到了成效,距離成功還很遠。
人家皇帝就不愛留在京城,而是滿世界的巡遊,每到一處就會祭天,這就是為了保持契丹人的狼性,表示自己依舊不忘祖宗的遊牧生活。”
“你說契丹人喜歡大宋的詩文是大宋人故意推動的?”許東升驚奇的問道。
鐵心源冷笑一聲道:“東京但凡出了好詩文,三天之後遼國的歌姬就會滿世界傳唱,要說這裡麵沒有大宋官方在幕後推動,你信嗎?”
“不信!”許東升堅定的搖搖頭,“可是遼皇既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為什麼不禁止?”
“誰說他沒有禁止,從蕭太後時期他們就開始禁止了,最早的時候他們甚至還發明了自己的文字,可是那些文字現在除了皇族還在使用之外,你看到誰用了?
再者,詩文這東西你要禁止,就要拿出新的東西來填補空白,契丹人沒有這個本事,你讓一個聽慣了大宋豔曲的勳貴去聽一隻公羊和兩隻母羊的故事,他聽得進去嗎?
而且文字故事這東西,你越是禁止,就會流傳的越凶,人們就會更加的好奇,最後就變得更加不可收拾了。”
鐵心源說的口乾舌燥,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這些東西必須跟孟元直和許東升他們說清楚,讓他們明白自己最強大的武器到底是什麼。
孟元直嗬嗬笑道:“原來那些大頭巾們也不是一無是處啊,這事辦的又狠又毒。”
鐵心源笑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打不過人家,就隻好慢慢地從根子上壞他們的事情,直到把他們的武力拉到和大宋一個水平,然後再利用我們豐富的經驗來擊敗他們,這法子不錯,就是見效慢些。”
“雪停之後老孟他們需要出城,需要我做什麼?”許東升見事情告一段落了,就問下一步的安排。
鐵心源歎息一聲道:“我今天接觸了歐陽修,就是在為下一步去大宋做準備。
橫山野馬開春之後就會離開橫山,我們需要抓緊時間去橫山一趟,用野馬來打開大宋的大門,讓他們接受一片雲這個俠義的馬賊。”
“可是西京現在亂了,我們需要耶律重元的許諾!不得到許諾如何就要走?”許東升感到更加奇怪了,來之前,鐵心源可是信誓旦旦的希望遼國人能夠認可哈密的存在,如今,事情做到了一半卻已經在準備離開了。
“耶律重元的許諾你信嗎?”鐵心源看許東升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既然你不信耶律重元的承諾,巴巴地跑到西京來乾什麼?”許東升有些惱怒,覺得鐵心源在戲弄他。
鐵心源拉著許東升的手坐在椅子上道:“你難道還沒有明白嗎?我們要做的事情是讓耶律重元相信,我們是屬於他這個陣營的人。
至於承諾,其實無所謂,那東西想要推翻,不過是嘴皮子動一動的事情,隻有和耶律重元建立很重要的利益關係,我們就會永遠的受他庇護。
如今,我們已經做到了示好,現在就看耶律重元的反應了,如今,涅魯古開始使用你來參與到查找暗算他父親的凶手的隊伍裡,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這說明他已經接納了我們。
隻要我們今後不要短缺給人家的進貢,他想謀朝篡位的時候,我們可以全力幫他,這就成了,有這一重關係,哈密其實已經是屬於我們的了。
要耶律重元這種人親口告訴你,把哈密送給我,這根本就做不到。說出這種話的人隻能是契丹的叛徒。
人家可能還想著等篡位成功,再把我們滅口呢,我們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可以暫時能夠利用一下的工具。
在我們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哈密不是我們的能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