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都看向了尉遲江晚,眼神複雜。
韓胄清了清嗓子,看著尉遲江晚說道:“尉遲大人,殿下已經罰過了,朱大人也知錯了,革職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不重,今日頂嘴隻罰俸兩年,明日是不是就可以換個人來頂嘴?反正也隻是不痛不癢的懲罰。”
鐵喜知道若是自己不說話的話,這尉遲江晚真敢回去之後,糾結一幫禦史彈劾朱進忠。
“尉遲大人,你忠君體國之心,我明白,但朱大人隻不過心氣急了一些,這次就這樣了,再有下次……到時重罰不遲。”鐵喜開口說道。
鐵喜親自下場,尉遲江晚也不能不給太子殿下麵子,當下語氣也鬆了下來。
”殿下仁慈,那微臣就不再多說什麼……“
朱進忠聽到尉遲江晚的話後,連連冷笑:”好,好,好,尉遲大人覺得不滿意,本將軍下去之後我再領五十軍棍,可否讓尉遲大人滿意?”
“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滿意不滿意也不是我說的算。”尉遲江晚眼皮都不抬。
“殿下,微臣下去之後,自領五十軍棍。”
“朱大人何必如此……”
“不,殿下,尉遲大人說的對,微臣犯錯,確實過分,若不嚴懲,以後難免有人效仿,尉遲大人的提點,微臣也是受用之極。”朱進忠一字一句的說道,而後接著跪伏在地。
鐵喜看了一眼勾著嘴角的尉遲江晚,心中明白,哈密和大宋,到底不是一體的。
“既然朱大人如此堅決,便就這樣辦吧,今日就這樣吧,其他事情,明日早朝再說。”鐵喜輕聲說道。
眾人聽完之後,立即行禮告退。
等到眾人出了東宮後。
朱進忠看著在前麵不緊不慢走著的尉遲江晚,恨不得一腳踹上去。
韓胄一直在其身旁走著,就是怕朱進忠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衝上去打尉遲江晚一頓。
而尉遲江晚也是絲毫不懼,他本來就看不起大宋這些文臣武將,若不是大王心善,他們憑什麼擁有火槍火炮這些大殺器?
沒有這些,他們也不可能打的贏遼國。
說到底,大宋的今天,都是靠哈密得來的。
牛什麼啊?
正當眾人漸漸走遠之時,張愛小跑著過來了。
他跑到走在最後麵的朱進忠,韓胄身旁,輕聲說道:“朱大人,韓大人,且留步,殿下召見。”
朱進忠,韓胄二人聽到張愛聲音後,立即停下了身軀,轉身返回。
樞密院值班房中。
付子嬰與王誌忠剛剛走進來,王誌忠便開口說道:“看來我們做的事情,被朱進忠察覺了,今日之事,他本來是打算向我們發難,隻不過一不小心,觸犯了天威,又正好被尉遲江晚不依不饒了一下。”
付子嬰當然知道。
“知道又如何,事實如此,難道我等還不能查了嗎?”付子嬰對此並不在意。
“我就怕朱大人轉不過這個彎,殿下雖小,但心性極高,若朱大人非要和殿下對著乾……這樣一來的話,對朝廷可是不穩定的,不如,這次我們就私下解決,也算是給朱大人一次機會,再怎麼說,以後打仗還要仰仗他。”王誌忠輕聲說道。
他的考量要比付子嬰來的認真,在他看來,在朝為官,一味地追求公平公正是不可能的,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可付子嬰卻沒有想那麼多。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如此行事,明日是不是亦然要如此行事?沒有教訓,就會再犯,一而再,再而三。
必須要嚴懲,才能以絕下次再犯,再說,眼看要徹底收複幽雲十六州了,到時候還很有可能往上京去打,到時候兵部造冊與實際不符合,再出點什麼意外,那又是一場大敗。”付子嬰可不考慮那麼多。
王誌忠歎了口氣說道:“話雖如此,但是……算了,我也不說什麼了,希望朱大人看清局勢,不要趟這趟渾水吧。”
付子嬰抿著嘴唇,並未答話。
東宮中。
鐵喜坐在書案之前,而下首站著成大人朱進忠,以及韓胄二人。
“說吧,把剛剛沒說完的話全說出來。”鐵喜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朱進忠咳嗽兩聲,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說?
不少武將家中,包括他的一些晚輩吃了空餉,付子嬰想調查他們,我覺得這不成嗎?
韓胄也知道朱進忠難言之隱。
當下出列替朱進忠解圍。
“都是小輩們弄出來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殿下多慮了。”韓胄輕聲說道。
而朱進忠看了一眼韓胄,也墊帶念頭隨之開口說道:“正是如此,殿下多慮了。”
若真的那麼簡單,朱進忠怎會踟躕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