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喜也睡不著,坐在床上,張愛站在旁邊。
”殿下……“
“我知道,該休息了,可我就是睡不著啊,張愛,你說荊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國庫每年給他那麼俸祿,他還有自己的封地,何必要去侵占普通百姓的土地了,這一點我實在想不明白。”
“殿下,人的貪欲是無止境的。”
“那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鐵喜看著張愛發問道。
“殿下,奴婢覺得啊,荊王可能不隻是圖謀這些,恕奴婢多嘴,宗人府裡有不少人,都對殿下不懷好意呢,奴婢也一直想,荊王是不是也是如此。”張愛說的已經很隱晦了。
鐵喜輕輕頷首:“不錯,你說的也是我正在想的,無非就是我父親姓鐵,他們是完全不把我母後當自家人啊。”
“殿下,說不定荊王不是那麼想的,奴婢也隻是猜測。”
鐵喜聽完之後,看向了張愛。
“是不是都無所謂,我就當他是那麼想的,若不是看在皇祖父的情麵上,我已經讓人賜毒酒了,他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則……哼。”
荊王對皇祖父有恩,可不是對他鐵喜有恩,就算有恩,觸犯大宋律法,他一樣不會放過。
“殿下英明。”張愛趕忙說道。
實際上所有大臣們都在考慮一件事情,他們怕太子處理荊王會有損名聲,但卻從未想過,鐵喜根本不在乎這點名聲。
尤其是在趙家內部的名聲。
…………
朝會。
鐵喜坐在椅子上,聽著下麵的臣子奏對,一直都沒有說話。
禦史們奏對完後,付子嬰又奏報一番對遼國的戰事情況。
幽雲十六州基本已經全部納入大宋的掌控,羅守珍率領大軍已經向遼國境內進發。
王誌忠又將樞密院對多地的旱災的賑災章程都奏報一番。
鐵喜看向了付子嬰,而後說道:“付大人,災慌之後,免稅收徭役三年,可行。”
“殿下仁慈,可行。”
官員們聽完之後,對鐵喜都暗暗點頭。
不愧是官家調教出來的,行事頗有官家之風。
鐵喜說完之後,便不再說話,看向了尉遲江晚。
尉遲江晚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他什麼意思?昨晚嶽山說的話還不夠明白?
王誌忠也是如此,時不時的回過頭看一下尉遲江晚。
你再不說話,今天就要退朝了。
鐵喜輕咳兩聲,想要提醒一下尉遲江晚,但尉遲江晚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看著自己的鞋子。
鐵喜不由的皺眉,旋即鬆開,麵色微微失望。
也對,皇家的事情,就算是尉遲江晚,也不敢輕易插足。
王誌忠看向尉遲江晚,輕聲說道:“尉遲大人,此次高麗之行,該是有些趣事吧,不如在這裡說說,大家都挺感興趣的。”
尉遲江晚聽完王誌忠的話後,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王誌忠,而後他緩緩說道:“王大人,那高麗之事,都有碟記,你不早看過了嗎。”
王誌忠點了點頭:“我說的是一些沒寫在上麵的趣事。”
“公事公辦,實在沒什麼趣事好說,王大人若是在點我,不如有話直說,你想讓本官說些什麼嗎,嗯?”
一向沉穩的王誌忠,臉上也有些錯愕。
怎麼一夜過去,尉遲江晚就變卦了?而且還冷嘲熱諷自己。
自己得罪他了?
還是他誤會了什麼?
短暫的愣神後,王誌忠的臉色立即恢複如常,笑了笑:”無他,隻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尉遲大人多心了。”
說完之後,王誌忠轉過身來,等著張愛喊退朝。
而張愛也一直看著鐵喜。
鐵喜臉色陰沉,他不說話,張愛也不敢喊退朝。
殿中,一片安靜。
官員們等待著張愛喊退朝。
張愛等著鐵喜有所反應。
而鐵喜卻等著尉遲江晚開口說話。
這樣的沉默下,一個禦史終於受不了壓力,站了出來。
“殿下,臣要彈劾,付子嬰還有王誌忠。”
這名說話的禦史名為張毅,上來就彈劾兩位輔國大臣,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
想名聲想瘋了。
鐵喜並不認識張毅,但是知道他和尉遲江晚關係不錯。
他看了看還在低著頭的尉遲江晚,心裡大概有數了,恐怕這就是尉遲江晚的安排。
而王誌忠心裡麵不斷的苦笑,這尉遲江晚簡直比狐狸還要狡猾,明明是讓他開口的事情,還非要惡心一下他。
“你可知道,你彈劾的是兩位輔國大臣。”
“臣知道,但臣就是要彈劾他們,因為他們其心可誅,竟然蒙蔽殿下。”
鐵喜聽完否,立即站起身來,看了看眼前的大臣,而後緩緩問道:“你把話說完,他們都隱瞞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