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洲穿著一身筆挺矜貴的黑色西裝,五官英俊精致,下頜線條清晰,和其他人仿佛不在同一個畫風。
講座開始前,蘇宥作為學生會的工作人員,被老師安排上去擺放好傅臨洲的亞克力姓名牌。
傅臨洲閒坐著,把手搭在桌邊。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遒勁。
蘇宥連動作都放緩,生怕碰到。
傅臨洲注意到他的出現,略略側眸,望向他,說:“謝謝。”
他的聲音也好聽,低沉有磁性。
蘇宥屏住呼吸,用餘光偷偷瞧他,隻一眼就咬住嘴唇,從脖子一路燒到了耳尖。
之後的講座中傅臨洲侃侃而談,聊起智能家居領域時尤其意氣風發,那種自信讓現場所有人都為之傾倒。
當然也包括蘇宥。
可中途突然出了岔子,幻燈片黑屏。
蘇宥立即跑上去調整,可能是太緊張,亦或是太想在傅臨洲麵前表現好,明明是很簡單的操作,蘇宥卻怎麼都解決不了。
就在他心焦如焚之際,傅臨洲走過來,俯身對蘇宥輕聲說:“彆緊張,沒事的,我不需要幻燈片。”
蘇宥已經快哭了,他抬頭看向傅臨洲。
傅臨洲拍了拍蘇宥的肩膀,“回座位吧,沒事的。”
傅臨洲唇角淡淡的笑容讓蘇宥晃了神,他六神無主地起身,剛踩住台階,轉頭看到傅臨洲隨意在鍵盤上敲了兩下,幻燈片就恢複了正常。
蘇宥捂住臉。
傅臨洲就是學計算機出身的,寧江一中的理科狀元,拿過全國編程大賽的金獎,他竟然還在傅臨洲麵前班門弄斧,甚至連弄斧都算不上,就是單純出了醜。
他不好意思回座位,躲在後台聽完了傅臨洲的演講。
等結束時,他逆著人群想再看傅臨洲一眼,可傅臨洲時間寶貴,並未多留,蘇宥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傅臨洲走向演講廳的出口,室外天光正亮,從蘇宥的角度看過去,傅臨洲仿佛是融進了白晝般的夢境中。
那畫麵在蘇宥的記憶裡不斷美化,畢業時他的第一選擇就是安騰。
新員工入職的時候,他又看到了傅臨洲,他一身西裝革履從電梯裡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人,像是電影畫麵。
令蘇宥驚訝的是,傅臨洲竟然和他記憶裡的模樣分毫不差,甚至更添了幾分成熟魅力。
他的暗戀不僅沒有因為時間告終,還愈演愈烈。
“媽媽,我每天看著他,就很開心。”
“我知道我和他沒可能。”
許久之後,蘇宥起身離開了墓園。
下午半天他為了籌備月例會打了很久的電話,忙完之後才下班。
正好碰上徐初言。
徐初言住在他隔壁,和他同歲。
一間房隔出兩個單人間,蘇宥和徐初言一人租了一間,已經住了將近一年,徐初言的工作是在酒吧當酒保,作息時間和蘇宥完全相反,一般是蘇宥下班前,徐初言上班。
蘇宥很少在晚上看到他。
“不是四點上班嗎?今天怎麼去這麼遲?”
“昨天喝酒喝多了。”
徐初言揉了揉脖子,伸了個懶腰,拿了鑰匙就關上門。
他臉上還有宿醉後的倦怠,嘴唇發白,雙目無神,可下一秒,他突然盯住蘇宥的臉細細打量。
蘇宥連連往後躲,“怎麼了?”
“小宥,你這幾天遇到桃花了?雙頰泛紅?”
蘇宥想到在地鐵上幻想的事,連忙低下頭說:“不是,我感冒發燒了。”
他急忙開鎖進門,關門時聽見徐初言一聲戲謔的笑。
蘇宥倚著門,思緒紛亂。
他在地鐵上又想到了少兒不宜的畫麵。
想到傅臨洲的冷淡態度,蘇宥感到羞愧,他立即抱著貓糧和礦泉水,跑到樓下去喂貓。
樓下有好幾隻流浪貓,有一隻三花貓,還有兩隻玳瑁色的貓。
蘇宥嘬嘬兩聲,就把小貓們吸引了過來,其中一隻親人的小貓豎著尾巴跑過來,小腦袋在蘇宥的膝蓋上蹭了又蹭。
聽到它們喵喵兩聲,蘇宥感到頭疼都好了很多。
他從小到大都有省錢喂流浪貓狗的習慣,現在工作賺錢了,更是買了幾大袋貓糧備在家裡。
儘管他自己顛沛流離寄人籬下,但他依然心疼流浪的小動物。
在他依稀的記憶裡,他母親也經常這樣。
其實他已經快要記不清母親的容貌了,隻記得她很美,夕陽西下,他從小學放學回來,遠遠地就看到他的母親披著卡其色的針織外套,蹲在樓下,身邊圍了一群小貓。
蘇宥記得母親說過,小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他摸了摸小橘貓的腦袋,重重地歎了口氣,輕聲說:“小貓小貓,我行善積德這麼多年了,喂你也喂了你半年,你得保佑我不會因為做不道德的春夢而被天打雷劈,知不知道呀?”
“我保證再也不做那種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