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江堯看著蘇宥離開,笑眯眯地走到傅臨洲麵前,滿臉寫著八卦:“和小蘇同學關係突飛猛進啊,昨天發生什麼了?”

“沒。”

“為什麼沒有?不都抱回家了嗎?”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

江堯臉色一哂,“你怎麼也跟著小家夥擠兌我?我和他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哎算了,不說了,說了心煩。”

江堯抽出椅子坐下來,“什麼時候去德國?”

傅臨洲看了一下行程表,“後天。”

“真不帶季小猴去?”

季小猴本名季天昀,是江堯的侄子。

“不帶。”傅臨洲想起這個就心煩。

“他非要跟著你啊,氣死我了,我對他這麼好,買這買那,他理都不理我,你就在他麵前打了兩行代碼,他就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還說長大了要來安騰工作。”

吐槽完之後,他還不忘問傅臨洲,“你和蘇宥,到底算什麼關係?”

傅臨洲沒回答他。

“不管到哪一步了,有一點很明確,你倆絕對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了。”

傅臨洲的手兀然頓住,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翻了一頁。

江堯了然地笑了笑。

“行,後天機場見,對了,我幫你找了一個德語翻譯,你就不用準備了。”

江堯離開前還不忘逗弄一下蘇宥,走到他桌邊,故意問他:“小蘇同學,後天能把初言帶去嗎?”

蘇宥更加來氣,直接扭頭不看他。

江堯笑了笑,拎著外套離開了。

下午傅臨洲囑咐蘇宥安排一下去德國的事宜,主要是訂機票和酒店。

蘇宥咬著指頭前思後想,還是沒敢把自己和傅臨洲安排在一起。

他其實還想在飛機上和傅臨洲坐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和傅臨洲聊天,可是他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暴露得太明顯,最後還是把江堯和傅臨洲的座位選在一起。

到機場的時候,他見到了傅臨洲口中的“江堯的侄子”。

原來不是小朋友,已經快十五歲了,站在江堯身邊,沒比他矮多少。

江堯朝傅臨洲笑了笑,“沒辦法,他非要跟來,你放心,他的費用我出。”

季天昀舉起手,“我自己出,臨洲哥,我自己出,你們工作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坐著,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

傅臨洲問他:“你父母同意?”

“同意,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我不是逃課出來的,”季天昀湊到傅臨洲身邊,和傅臨洲站在一起,滿臉洋溢著笑容,興奮道:“臨洲哥,我從去年開始就在學編程了,我準備參加編程比賽,和你當年一樣!”

“挺好的。”

傅臨洲想回頭找蘇宥,又被季天昀抓著說話:“我昨天做了一個密碼測試小練習,又寫了一個單片機矩陣鍵盤的代碼包,但是我寫得很亂,臨洲哥,你有空幫我看看嘛?”

傅臨洲開始給季天昀講解單片機是基礎,先把原理掌握好。

蘇宥聽不懂,隻能低頭看自己的鞋尖,無聊地踩著地上的指示燈。

江堯發現了他的落寞,走過來站在他旁邊,“沒把初言帶來?”

蘇宥看見江堯就自動扭頭。

江堯氣極反笑,“初言讓你不理我的?”

蘇宥嘟囔著:“沒有,初言說他和你沒關係。”

“嗬,小孩就是小孩。”

蘇宥往旁邊挪了一步,江堯偏不放過他,小聲問:“你是不是喜歡傅臨洲?”

蘇宥連忙瞥了一眼傅臨洲,嚇得差點被口水嗆住,壓著聲音說:“不是。”

“喜歡就喜歡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蘇宥急得攥緊了自己的行李箱拉杆,呼吸不勻,低著頭說:“沒有。”

江堯追著他說:“就你這點小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啊,我幫你追他。”

蘇宥往後躲了一步,江堯勾著腦袋湊上去,故意臊他。

“江堯。”傅臨洲冷聲道。

江堯和蘇宥同時抬頭,看到了一臉不慍的傅臨洲。

蘇宥不知道傅臨洲在生氣什麼,心虛地低下頭,無措地用指甲摳了摳行李箱的拉杆。江堯則嬉皮笑臉地迎上去,對傅臨洲說:“小助理沒人聊天,我就替你陪陪他。”

“你夠閒的。”

“就是很閒啊,我陪侄子來旅遊的啊,”江堯勾住季天昀的脖子,笑道:“你小子,你喊我舅舅,喊他臨洲哥,亂輩分了知不知道?”

季天昀搖搖頭,“我就要叫臨洲哥。”

江堯揉了一下季天昀的頭,又和傅臨洲聊起了投資實驗室的事,“對方開價多少?”

“六百萬。”

“謔,還不低,這是一口價還是?”

“隻是投資,不包含設備維護以及每年的技術研發投入,但包含專利權買斷。”

“那得多少錢啊?你真想好了?其實我感覺我們公司的技術團隊也很不錯,每年送他們出國交流學習不就好了?”

“不夠。”

“臨洲,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咱們幾年做出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錯了,非要三年五年邁一個新台階做什麼?你在短期內是不可能超過你爸的,你爸靠著你爺爺,從房地產起家的,縱橫商界都幾十年了。”

“我不是為了超過他。”

季天昀在旁邊搭腔,“是啊,臨洲哥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舅舅,你可彆拖後腿。”

江堯在季天昀的後腦勺扇了一巴掌,“滾滾滾。”

季天昀不滿道:“本來就是,舅舅你這種不懂技術的不要亂指揮,臨洲哥需要像我這樣和他一樣搞技術的,和他並肩前行,臨洲哥,等我成年了,我就進安騰和你一起工作,不對不對,我要入股!”

傅臨洲笑了笑。

蘇宥在旁邊聽著,心情不免低落。

他對編程一竅不通,大學時候的計算機通識課,是他四年裡分數最低的一門課。

重修了一遍還沒超過八十分,直接拉低了他大一那年的績點。

蘇宥想了想,他是不是要隨身帶一本編程書?沒事的時候就翻翻?

心裡藏著事,走路都忘了看路,過安檢的時候蘇宥差點摔倒,傅臨洲及時握住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蘇宥的心跳停了一下,倉惶抬頭。

視線對上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錯開,蘇宥站穩之後,傅臨洲便鬆開他。

蘇宥小聲說:“謝謝傅總。”

傅臨洲沒有回應他。

蘇宥剛要失落,傅臨洲又回身把蘇宥拎到他前麵,聲音不冷不熱:“不要低著頭走路。”

蘇宥愣了半瞬,忍不住雀躍起來。

前兩天傅臨洲答應過他的,不管怎麼樣,不會不理他。

蘇宥朝傅臨洲笑了笑,傅臨洲又看到他的酒窩,鬱結的心情不免舒暢了許多。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在柏林勃蘭登堡機場降落。

一月的柏林寒風凜冽,溫度是零下,空中飄著鵝毛大雪,蘇宥冷得打了個寒顫,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頂端還是有風灌進去。

可是他的圍巾在箱子裡,一行人已經即將走出機場,不會有人停下來等他打開旅行箱翻找圍巾的。

他為難地停了停腳步,傅臨洲察覺到他步速放緩,於是轉身問他怎麼了

“沒有沒有。”蘇宥連忙搖頭。

“有事情就說。”

蘇宥想起傅臨洲說過最討厭他唯唯諾諾的樣子,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我有點冷,但是圍巾在行李箱裡,您能等我找一下嗎?”

傅臨洲沒有立即同意,蘇宥有些局促,正想緩和氣氛時,傅臨洲把手上的圍巾遞給他。

黑灰色的方格圍巾。

傅臨洲好像一點都不怕冷,他穿得不多,圍巾也一直拿在手裡。

“介意嗎?”

蘇宥眨了眨眼睛,完全沒反應過來。

“介意的話,你就拿——”

“不介意。”蘇宥手比腦快,話還沒說完,手已經接過了圍巾,他慢半拍地紅了臉,拿著圍巾又不敢戴,小聲問:“可是您會不會冷?您還是自己戴吧。”

“我不冷。”

蘇宥的手懸在空中,直到傅臨洲催他:“快戴上,外麵風更大。”

他才匆忙戴上圍巾,撲麵而來就是傅臨洲身上的古龍香水味道,他把紅透了的臉埋在圍巾裡,生怕讓傅臨洲看見。

“把圍巾塞到羽絨服裡麵。”

“啊?”蘇宥沒明白傅臨洲的意思。

臨近出口,已經感覺到外麵狂風亂作,夾雜雨雪,傅臨洲讓蘇宥停下來,他走到蘇宥麵前,伸手將圍巾係得更緊一些,然後把蘇宥的羽絨服拉鏈往下拽了拽。

這個動作直接讓蘇宥呼吸停滯。

自然又親密,像是多年夫妻。

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蓋過周圍人來人往的嘈雜。

傅臨洲臉色平靜地站在他麵前,認真地幫他整理圍巾,蘇宥鼓起勇氣抬頭看了傅臨洲一眼。

機場的燈光照得一切都變得虛渺,傅臨洲身後的玻璃幕牆映著漫天大雪,周圍是步履匆匆的人們,而傅臨洲的眼神隻專注在他身上。

蘇宥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畫麵。

傅臨洲把圍巾下擺捋整齊之後,塞進了蘇宥的領口,然後把拉鏈拉上,這樣不管多冷的風都灌不進去了。

傅臨洲收回手時,蘇宥連耳尖都是紅的,他小聲說:“謝謝傅總。”

“走吧。”

蘇宥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跟在傅臨洲身後,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江堯餘光看到剛剛的畫麵,他盯著傅臨洲,半晌又忍不住掩唇笑,戲謔道:“臨洲啊臨洲,萬萬沒想到,我此生還有機會看到你變成這樣。”

“啊?”季天昀勾著腦袋問:“變成什麼樣?變成什麼樣?”

“滾一邊去,少兒不宜。”江堯揪著他的耳朵往前走。

季天昀嚷著:“凍死我了。”

“不是你自己吵著鬨著跟過來的?”

“你不是跟我說不會零下的嗎?”

“你自己不會查天氣嗎?我說什麼你信什麼?”

舅侄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走出機場,蘇宥跟在傅臨洲後麵,明明外麵那麼冷,他卻感到身體裡湧動著一團暖流。

他看著傅臨洲的寬闊後背,心裡再沒有風與雪。

*

*

和實驗室的負責人談判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敲定價格。

傅臨洲想把技術投入這一項支出白紙黑字地規定下來,以免之後對方漫天要價,但始終沒有達成合意,不過在傅臨洲有理有據的遊說下,對方已經有所鬆動,答應了第二天再繼續談。

傅臨洲剛回到酒店就接到了李韻的電話。

“臨洲,你去德國怎麼也不和媽說一聲?過年前趕得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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