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生死無常，嘴上沒遮沒攔總歸不是好事。
見他冷靜了一點，溫白終於問起了正事：“你有沒有看過那條微博？”
“什麼微博？”
“你爸要轉那條。”
方樂明正要開口，溫白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具體內容。”
溫白和方樂明相處了四年，他很了解方樂明是什麼性子，尤其是對上他爸，那就是屬陀螺，還呲火花那種，經常轉著一個點就出不來了，從而忽略了很多其他事。
果然，溫白話音剛落，對麵再度陷入沉默。
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著明顯心虛，連帶著音量都直接小了幾個度：“提是提了一嘴，可我心思不都在我爺爺托夢這事上了嗎，就…也沒多問。”
“那有沒有這條微博？”溫白繼續道。
溫白聲音不疾不徐，隔著一層屏幕，甚至被壓得有些失真。
可電話那頭方樂明不知怎，心頭卻突然咯噔一聲。
有沒有這條微博……
什麼叫有沒有這條微博。
方樂明背後莫名冒了點涼氣出來：“小白，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溫白道。
“你先去問問叔叔，你爺爺到底讓他轉哪一條微博，有沒有這條微博。”
方樂明摸到了一點頭緒：“……好。”
“記得心平氣和一點，問具體。”
“哦。”小陀螺啞了火，甚至還有點乖巧。
電話掛斷，溫白往沙發椅上一靠。
他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覺得有這條微博，恰恰相反，他覺得根本沒有那條微博，隻是方叔叔做了個比較奇怪，又比較有實感夢。
而方樂明顯然把心思都撲在和他爸較勁上了，忽略了這點。
十分鐘後，屏幕再度亮起。
這次方樂明沒打電話，而是發了微信。
溫白入眼便看到一串長到恍眼省略號。
方樂明：“……………………”
“完了，小白。”
看到那四個字，溫白心惴了一下：“真有？”
？？？
方樂明：“不僅有，還和我爸背一字不差，連標點符號都對得上。”
溫白：“背？”
方樂明：“嗯，我爸說爺爺知道他記性不好，在夢裡他被爺爺按著背了七八遍才給放回來。”
溫白：“……”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他真很想說一聲，方爺爺還真是嚴謹。
“有沒有可能是叔叔睡前看到了，或者是在什麼地方湊巧聽到了？”溫白儘自己最大可能為這事找一個明麵上看得過去由頭。
“我找了，那微博就昨天晚上發，而且就隻有微博消息，彆什麼報紙廣播都沒找著，就微博都是我爸今天下午剛下載。”
溫白：“…………”
方樂明：“小白你彆老是發省略號，說句話啊，我、我瘮得慌。”
溫白現在也瘮得慌。
可方樂明顯然沒察覺到，隻知道之於現在他而言，溫白就是他指路明燈。
“之前不是你讓我先去確認有沒有這條微博嗎？然後呢？”
“沒然後。”
“因為我以為沒有。”
指路明燈瞬間熄滅。
“就算有，也應該會有很大出入。”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彆說什麼出入了，連標點符號都對得上。
方樂明：“…………”
“小白，我今天想去你家睡，可以嗎？”
溫白不解：“可以是可以。”
還不等他問原因，那頭回得更快：“我怕爺爺今晚回家找我，爺孫團聚。”
溫白：“…………”
“艸！”
“小白！！！”
溫白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方樂明這一驚一乍毛病嚇出問題來。
這又是怎麼了？
“那條微博上熱搜了！！小白你快去看！！！”
“我收拾收拾，馬上過來！”
下一秒，方樂明就隨手甩了一條鏈接過來。
溫白看著那條鏈接，怔了下，隨即認命點了進去。
飯點一過，又恰逢周五，正值微博最熱鬨時候。
誰都沒想到，一個名叫“東泰”公司，一條牢牢占據C位招聘啟事，就這麼橫空出世。
饒是溫白這種平日不常看這些娛樂信息人，看到這招聘啟事一瞬間，都忍不住嘈上兩句。
更彆提一眾衝浪慣了網友，那簡直就是在他們二次創作激情底線上興風作浪。
無他，因為招聘啟事是這樣寫：因公司發展需要，特為老板招聘一名私人助理，不限學曆，不限年齡，不限性彆，不限地域，轉發此條微博即可報名，參與人數滿八十一萬自動開獎。
連上標點符號，短短65個字，滿頭信息量。
非要說，那就隻有兩句話。
好家夥。
我他媽直接好家夥。
一時間，猶如滾水入沸油，手機鍵盤一啟動，所有人開始向快樂出發。
【傷心豬大腸：這是哪來野雞在這裡給自己加戲？】
【東頭在逃村花：我吃三斤雲南毒蘑菇致幻出來小人都沒這小野雞會舞！】
【奧特曼圈外女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工作是抽獎抽來。】
【旺仔小拳頭：@清華大學，進來學，明天我就要看到你們學校同款抽獎微博，圓我清華夢，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櫻桃小肚子：建議送去1818黃金眼。】
【我在青青草原搖花手：年中剛過，年度沙雕新聞排行榜第一已經出爐，@迷惑行為大賞。】
溫白都看笑了，又往下拉了拉評論，倒也有正經。
有人專門查了查這公司，不僅不是野雞公司，很正規不說，注冊資本似乎還不低。
但因為這一手抽獎操作著實不像是正規公司能做得出，因此很快埋沒在一眾嘲聲中，被上頭吃瓜群眾壓得嚴嚴實實。
溫白卻是看著“陸征”兩個字，也就是這東泰名義上老板，思索了好一會兒。
照理來說，這麼大一個公司，相關法人應該是有匹配資料。
可溫白找了一圈，卻毫無所獲。
就跟憑空出現一樣。
短短幾分鐘時間，各大娛樂營銷號全都聞訊而來，在一眾“渣浪心都黑了，連這種錢都賺”聲音愈演愈烈時候，野雞公司突然又更新了一條微博。
溫白隨手一刷新。
隻見上頭補充道：薪資百萬起步，酌情可加，福利待遇麵議，地址如下。
緊跟著放了一個地址。
第一山莊。
南城寸土寸金，不是權貴，就是富商，閒人免進第一山莊。
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