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句話：“把頭抬起來。”
卓明玨抬頭，靴子的主人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看，但又帶著一抹驕矜的神色，卻因為一張臉蛋被寒霜侵襲得有些通紅，而使得那張五官更加變得柔弱無辜起來。
這樣一張天真無辜的臉，卻偏偏有著一副蛇蠍心腸。
慕思思看著他這副病弱的模樣，遂又偏頭看向他們，說道：“你們都不許碰他了。”等下男主真的被打死了怎麼辦？
況且他這麼眼勾勾盯著自己看，想必已經對她心生不滿，接下來的就交給她好了。
其餘人愣了下：“但是，小師妹……”
慕思思輕挑眉毛，用十分跋扈的語氣說道：“他偷了我的東西，自然應該由我來教訓！”
聽到這句話，他們就不敢再說些什麼了，小師妹被嬌寵慣了，自然聽不得彆人的半個不字。
慕思思看向卓明玨，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著，更是覺得自己不能慫，於是冷哼道：“再盯著我看，我就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卓明玨聞言垂下眼瞼，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宛若薄翼般的睫毛輕顫，他的五官出色精致，卻因為那蒼白虛弱的神色，而顯得那張臉龐更加無害起來，毫無攻擊性。
慕思思把腰間的玉佩取下來，稍微靠近了他些，那雙靴子已經快要踢到他身上，可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仿佛怕弄臟了自己的鞋子。
係統提醒：“羞辱他一下，再把玉佩扔進河裡就行。”
慕思思深呼吸口氣，在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拿著玉佩說道：“你不是愛拿彆人的東西嗎？這個就給你好了。”
說著，她就用力一甩，把玉佩拋向了河流。
慕思思臉蛋被寒風吹得通紅，她顫了下眼睫，卻語出挑釁地說道：“把它撿回來，這就是你的了。”
卓明玨安靜地抬頭，望著她，一言不發。
那幽幽的黑色，盯得慕思思有些滲人。
隨後，他轉身，二話不說便跳進了河裡。
其餘同門紛紛說道：“還是小師妹厲害！他這樣的資質，跳進冰河裡可有他受的了！”
慕思思看了眼他們，並沒有心情搭理他們，心想還這麼高興呢，等到之後被滅門，哭都哭不出來。
他們以為慕思思是被人偷了東西不太開心，因此也不敢再提卓明玨的事情，隻圍上前來安慰她。
*
卓明玨在水裡遊動著，周圍的寒水流動，將他的身軀侵襲了個一乾二淨，所有寒意都席卷上來，差點讓他昏迷過去。
卓明玨狠狠地掐了把手心，眼前卻浮現起那一雙黑亮又帶著涼意的眸子。
乾淨又漂亮，卻偏偏生長在了那樣一個人臉上。
陣陣寒意襲來，卓明玨為了使得自己清醒一些，更是大力地咬破了舌尖，那刺痛與血腥味瞬間讓他的意識冷靜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在河底的一塊石頭縫隙裡找到了被人扔下來的玉佩。
他撿起它，冷眼看著。
嘴邊的血液卻彌漫出來，在玉佩上滴下了一滴血。
瞬間，他被一層血光覆蓋吞沒。
*
等到卓明玨從水麵鑽出來時，看向玉佩的眼神便更加複雜。
誰能想象得到，被人拋棄的物品，裡麵居然還隱藏著一位大能。
慕思思看見卓明玨還沒回來，忍不住問係統：“他不會被凍死了吧？”
她光是站在這裡，都覺得冷了。
卓明玨遊向河邊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卓明玨到底拿到機緣沒有啊，我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