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思攥著筷子沒說話,隻悶頭盯著飯菜看,走著神。
卓明玨將東西一一拿出來後，見她低頭沉默不語，上邊的東西也沒動彈，目光不由朝她看去。
他望著她，瞧見慕思思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垂眸想了下，便伸手在她發頂上安撫性地揉了揉。
卓明玨並不會擅長安慰人,唯一能想的是就隻有這些方式,於是便也隻能這樣安慰著她。
慕思思原本還在望著膳食出神,忽而感覺到有一隻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
她抬頭,卓明玨正安靜地望著她笑，見慕思思的視線望來,便又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來。
這樣的微笑，溫暖又舒適,看得慕思思瞬間就怔愣住了,她努力忍住酸意，可等到對上那雙漆黑乾淨的眼睛時，她的眼圈就更是紅了，像隻紅眼睛的小兔子一樣，既無助又可憐,仿佛找不到目標一樣,看上去迷茫極了。
見此,卓明玨不由更加擔心起來。
他伸手碰了碰慕思思的眼圈，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著她。
溫涼的指尖撫上來，慕思思再次望向他，便聽見一道乾淨純粹的聲音響起。
卓明玨輕聲安撫道：“怎麼哭了？”他認真地思索著原因，隨後又問：“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說著，卓明玨還執起筷子，嘗了一口飯菜。東西進入嘴中，他細細品味了一下，也沒嘗出來什麼奇怪的味道。
慕思思輕搖著頭，緩緩低下頭來，不再看他。
隻是低頭時，眼淚瞬時就彌漫上了眼圈，完全將那雙黑亮的眼睛浸濕，淚花更是泛濫成災，在眼眶中蔓延開來，淚水就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
“吧嗒，吧嗒”，淚水滴落下來，直接浸濕了眼前的桌麵。
等到卓明玨看見桌麵上濡濕的淚痕時，更是心急如焚，他把筷子放下，連忙上前來想要看看慕思思怎麼樣了。
但她卻隻是一個勁地搖頭，也不肯抬頭讓卓明玨看。
就連卓明玨無意中聽到的一陣心聲也是迷茫無助的哭音，更是彰顯著主人此時內心的不平靜與無助。
麵對這樣的狀況，卓明玨更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好。
他隻能離慕思思更近一些，在她後背安撫性地輕拍著，緩緩摩挲。
卓明玨努力地想著安慰的話語，但話到嘴邊也隻是擠出來簡短的幾個字，“不哭，不哭了……”
聽到這樣的話語，慕思思更是受不住了，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卓明玨。
少年便在她眼角處碰了下，試圖替她擦乾淨淚水。
慕思思一把抱住了卓明玨，攬住他的腰，嗚咽著宛若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小貓，依賴在卓明玨懷中無助地哭泣。
卓明玨回抱住她，見慕思思的淚水仍舊沒有止住，心裡更加擔心得不行。
他低頭輕貼著她的發頂，再次耐心地問道：“怎麼哭了？”
慕思思隻搖著頭，什麼也沒說，反倒把他抱得更緊了，她悶在卓明玨懷裡，然後又蹭了蹭，像隻小貓一樣地在他頸窩裡蹭來蹭去，到最後眼淚幾乎都抹在卓明玨身上了。
不僅是衣襟，就連他脖頸處都能感覺到了一陣濡濕感。
那淚水溫燙得緊，像是火光一樣地將他身子都給燒了個徹底，更是讓卓明玨整個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了最後，慕思思似乎是哭累了，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也不怎麼落淚了，隻整個人都還在輕顫著，默默地揪緊了他的衣角。
卓明玨安撫她的動作從未停過，仍舊在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耐心安慰著她。
慕思思隨手擦了下眼淚，這才抬起頭來看卓明玨。
那雙黑亮的眼睛由於哭泣，早就通紅得不行，原本就像隻可憐無助的小兔子，現在就更像被欺負過一樣，眼角還帶著淚痕，委屈兮兮地望著他。
卓明玨輕歎一聲，伸手輕觸著她睫毛上濕漉漉的淚花，緩緩替慕思思拭去，然後又將她眼角的淚痕擦拭乾淨。
這下慕思思的臉倒是乾淨了，除了眼睛跟鼻子還紅得厲害，她吸了吸鼻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卓明玨看。
隨後看見他衣服的情況時，慕思思不由一陣臉紅。
因為卓明玨胸前那塊的衣襟幾乎濕了個透，頸窩那處也沾染著屬於慕思思的淚水，看上去顯得有些狼狽。
但是他卻毫不在意，仍舊在輕聲安慰著慕思思，指尖在她臉頰上輕碰著。
那雙漆黑的眼眸早就褪去了寒霜與冷寂，隻餘留下了關心與關懷。
慕思思看著他，卓明玨便也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看。
兩人的目光裡隻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慕思思被弄得有些癢，不由偏了下臉，細聲細氣地說道：“很癢。”
她終於說話了，聲音還帶著一絲委屈的顫音，輕輕軟軟的，卻更像是在撒嬌。
但這會兒的語氣聽上去倒是正常了些許，也不再這麼無助與迷茫。
聞言，卓明玨便停了下來，隻是手掌還輕貼在她的臉龐上，他望著慕思思笑，耐心地問道：“那這樣呢？”
慕思思低頭看了眼他的手，隻覺得放在臉頰處的那隻手溫暖而又有力，仿佛能給人帶來力量一般，也正是因為卓明玨一直在旁邊陪伴並安慰著她，才慢慢地使得慕思思那顆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輕顫著眼瞼，一滴還沒被拭乾的淚珠順著顫動的幅度滑落下來，滴在了慕思思的臉龐上，宛若晶瑩的珍珠一般。
慕思思吸著鼻子，那雙紅彤彤的眸子看上去更加的可憐兮兮。
卓明玨低頭，又替她拭去眼淚。
儘管慕思思現在已經不哭了，但是他還在關心著她方才忽然情緒失控的事情，再次耐著性子問道：“怎麼忽然哭了？”
慕思思聽他提起這件事，更覺得不好意思，不想讓卓明玨看見自己這會兒狼狽的模樣，便又再次悶在了他的懷裡，拒絕任何的溝通，隻露出個黑乎乎的腦袋來給卓明玨看。
[因為他對我太好所以哭了，這種丟臉的事情怎麼能讓人知道。]女孩懊惱嬌軟的聲音飄起，卻宛若水滴輕落一般，潤物無聲。
卓明玨聽到這句話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眼底蕩漾起一抹細碎的笑意，唯有繼續撫摸著慕思思的頭發，安慰著她。
慕思思感覺到發頂的觸感溫暖又令人安心，她撒嬌一般地在他懷裡動了動，緊接著又抬起頭來看卓明玨。
她輕聲細語地喚道：“卓明玨……”
卓明玨心頭一軟，低下來，貼了貼她的臉龐，也學她方才那般動作，輕蹭著慕思思的臉頰，低聲應了句：“我在。”
慕思思便也就在他臉上又蹭了蹭，眉眼彎彎的，很快就彌漫起了笑意來。
她在他懷裡撒完嬌後，又抬頭看向卓明玨，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爾後，她揪著卓明玨衣角的手動了下，緩緩地拽動了一番。
卓明玨感覺到衣衫那邊傳來的一陣輕顫，他看向慕思思，放輕聲音問道：“怎麼了？”
慕思思又笑了下，她吸了吸鼻子，認真地對他說道：“我餓了。”
慕思思的聲音軟糯糯的，此刻已經帶上了一抹依賴。
這是卓明玨第一次聽見她用這般信任依賴的語氣對他說話，不由一怔，許久都未能緩過神來。
慕思思見他不出聲，以為卓明玨沒聽見，便又揪住他衣角輕輕地拉動著，提醒他。
力度不大，輕輕柔柔的，就好像羽毛一樣地輕輕墜落在心間上。
卓明玨這才回神，點頭道：“好，可以吃飯了。”
慕思思偏頭看他，認真卻又小聲地說道：“你喂我吃吧。”
卓明玨聽到這番話更是不由得怔住，這會兒的慕思思眼眶雖然還是紅著的，但卻更加多了幾分耀眼的色彩，既輕柔又明亮。
與從前的她完全不同。
卓明玨許久都沒曾說話，慕思思還以為他不肯答應，撇了撇嘴，歎息道：“那算了，我自己吃吧。”
她伸手，似乎想要去拿筷子。
隻是還沒等慕思思真正碰到東西，卓明玨便已經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膝蓋上，好就著這樣的姿勢進食。
他執起筷子，給慕思思夾了一塊排骨，看似神色鎮定，實則握著筷子的手也有些微顫，看上去不確定極了。
慕思思望著眼前的菜，偏臉又看了看桌麵的東西。
一時竟沒有動嘴。
卓明玨看著她，慕思思神色無辜地看向他，聲音軟糯糯地說道：“這雙好像是你的筷子哎。”
她的眼睛輕顫著，眼圈這會兒的紅色也已經消了一些，看上去沒那麼明顯了。
卓明玨遲緩地看了眼，緩慢地低頭，等到對上慕思思的視線時，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居然一瞬間就紅了。
那樣豔麗的色彩，在他臉上襯得更是生動，也終於多了幾分真正的人氣味。
卓明玨無措地望著手上的東西，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究竟是該放下，還是繼續才好。
慕思思卻被他眼前難得無措忐忑的模樣逗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的。
她不再逗他，索性湊過去，把東西吃下去，然後又張嘴，示意還要。
卓明玨便繼續喂她。
兩人就這麼繼續著方才的動作，直到把飯桌上的飯菜都夾得差不多了，慕思思也對著卓明玨搖頭，示意自己已經飽了，他才停下，將旁邊的湯盛了一碗給她。
慕思思看著眼前的濃湯，更是覺得自己吃不下了，她小口小口地慢慢喝著，緩慢地把那一碗湯給喝完了。
見此，卓明玨便拿出手帕來，給她擦了擦嘴。
慕思思原本還是仰著臉姿勢，以便卓明玨給自己擦臉，但餘光處卻眼尖地發現卓明玨手上的東西好像有些眼熟。
於是她便低了下頭，認真地盯著它瞧了好幾眼。
而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慕思思便伸手打算去拿。
卓明玨見慕思思望著帕子不出聲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他突然想明白時，更是心虛地將東西背到了身後。
這條手帕是慕思思的，在樹林時被扔掉，卓明玨將它撿了回來。
原本東西是被放在箱子裡保存起來的，但因為卓明玨需要搬進主峰，所有的行李都需要放去那裡，他怕東西在收拾忙碌的時候會被不小心弄丟，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卓明玨就索性把它放到懷裡貼身保管著。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記得帕子的事情，之後看見慕思思落淚，一時情急，竟忘了此事，在給她擦臉時無意中拿了出來。
沒想到這麼一次，就讓慕思思給認出來了。
慕思思看見他這番心虛的舉動，心裡就更加好奇起來，於是乾脆朝卓明玨伸手，對著他說道：“給我看看。”
卓明玨輕搖頭，輕聲輕氣地說道：“沒什麼好看的。”
慕思思聞言，更是皺起眉來，嚴肅地盯著他看。
她的性子就是如此，要是卓明玨直接給她，慕思思反倒不好奇了，可越是這樣藏著掩著不給她看，她就是越是想看。
慕思思也不問了，她湊上前來，直接用搶，整個人靠近了卓明玨的胸膛，把手伸到他身後，作勢要搶，並且十分凶悍地威脅道：“你給不給我？不給我就搶啦！”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近得離譜，僅僅隻是隔著一層布料的距離。
那屬於慕思思的氣息越來越近，他鼻息間幾乎都要充斥滿了女孩那薔薇花的味道，卓明玨的臉更是漲得通紅，耳尖的紅色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他深吸了口氣，最終隻得把右手藏著的東西給她了。
慕思思拿過來一看，發現還真的就是她的帕子。
慕思思的手帕很好認，它們上麵都會統一繡有一朵紅色的薔薇，這張手帕上也有。
但是卓明玨怎麼會有這東西呢？
慕思思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可等她記起來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時，不由睜大了眼睛。
慕思思記得，她當時還特意當著卓明玨的麵把手帕扔了。
卓明玨也就是那次，才拿到的手帕吧……
可是當時的他們認識多久？有三天嗎？
慕思思想到這裡，忍不住一陣鼻酸。
卓明玨見她沉默了許久，神色也有點異常，還以為慕思思生氣了。
他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隻是還未等卓明玨開口，慕思思便一把將他抱住，依偎在了卓明玨懷裡。
她在他懷裡輕輕地蹭動，感受著屬於卓明玨的清冽氣息。
慕思思心緒稍微平複一點，才仰起頭來，輕聲細語地問道：“你還背著我偷偷藏了什麼東西，快點交出來。”
卓明玨睫毛輕顫，他垂眸，沉靜地說道：“也沒什麼。”
慕思思哼了聲，“我才不信呢，你快帶我去看看。”
卓明玨有些無奈，終是應道：“好。”
慕思思這才放過了這個問題，她拍了拍卓明玨的手，示意讓他放自己下來。
卓明玨便鬆開了懷抱。
慕思思離開他的懷抱後，又比了個手勢，示意讓卓明玨轉身，背對著她。
卓明玨不明就裡地問道：“怎麼？”
慕思思瞪著他：“叫你轉過去就轉過去嘛！”她說話時尾音微微上揚，聽著更是溫軟極了。
卓明玨隻好聽話地轉了過去。
慕思思盯著他的後背瞅了好幾眼，隨後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鼓作氣地向卓明玨跑來，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背上，揪住他的衣肩輕笑道：“啟程咯！”
卓明玨瞬間就明白了慕思思的意思，這是讓自己背她回去。
他便伸手托住她，輕輕鬆鬆地將人背了起來，背著慕思思走回自己所住的院落。
映照在路上的月光顯得很漫長，回去的路卻不長，但因為卓明玨沒有使用法術，就怎麼步行著回去，所以儘管如此，他們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兩人在雪夜裡走了許久，始終還未到達目的地的。
大雪再次紛紛落下，遮掩住了一切。
慕思思望著這漫天的雪花，不由伸手接住了它們。
雪花很快就融化成水，她被弄得有些涼。
慕思思望著掌心的雪水，隨後輕笑著將手貼在了卓明玨的臉上，靠在他耳畔故意問道：“冷不冷呀？”
卓明玨搖頭：“不冷。”
慕思思索性將兩隻手都摸到他臉上，再次問道：“那這樣呢？”
但是得到的仍舊是一樣的答案。
慕思思不服氣，又一次伸手接住了雪花，直到掌心飄滿了無數的落雪之後，她又捂到卓明玨臉龐，笑嘻嘻地問道：“冷嗎冷嗎？”
卓明玨怕她等下真的凍著，遂點頭，承認道：“嗯，很冷。”
他用臉貼著她的手，尤其在感受到一陣涼意後，皺眉叮囑道：“彆著涼了。”
慕思思收回手，將它們放到了卓明玨脖頸上暖和一陣，笑吟吟回答：“知道啦！”
卓明玨垂眸笑了笑，有些無奈。
兩人就這麼嬉嬉鬨鬨地回到了卓明玨的住所。
*
這是慕思思在卓明玨正式成為掌門的親傳弟子後，第一次進到他的房間。
慕思思便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卓明玨屋子的擺設之所以這麼簡單，很可能是因為他自己的習慣。
因為卓明玨現在住的地方，依然簡單簡陋得很，除了床榻桌椅板凳還有櫃子書架之外，就幾乎沒有彆的東西了，除了現在的房屋大了些以外，跟卓明玨先前住的屋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慕思思一邊看一邊提出意見來：“你這個習慣不好，要改。這麼素淨冷清的屋子，要多放點東西才行，不然的話一點都不像是有人住過的地方。”
之前的房間也是，安安靜靜的，看上去死寂得很。
卓明玨聽話地點著頭：“嗯，這就改。”
等到慕思思把屋裡的東西都看了個遍，也挑剔了一遍之後，便在旁邊坐了下來，問卓明玨：“東西呢？”
卓明玨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子，再想起他放進箱子裡的東西，不由輕歎一聲，一時竟有些安靜。
慕思思見他不出聲，還以為卓明玨想說話不算數打算耍賴，連忙又站了起來，嚴肅地說道：“你剛才都答應我了，可不能說話不說算。”
說罷，她伸手挽住了卓明玨，一邊晃他一邊催促道：“快點快點！等下天都黑……了。”
卓明玨被她晃得身子亦是輕晃起來，聽到這話，便安靜地看了眼外麵的夜色
慕思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沉默一陣便又改口：“……等下天都亮了。”
卓明玨被她這番話逗得不行，莞爾一笑，漆黑明亮的眸子看向她，轉而牽住了慕思思的手。
慕思思不解地回看過去，正想繼續威脅性他時，卓明玨便握緊了她的手，帶著慕思思來到了櫃子跟前。
慕思思看著緊閉的櫃門，問道：“放在這裡了？”
卓明玨點頭。
他鬆開手後，便將櫃門打開，翻出了一個精致的箱子來，交到了慕思思手上。
慕思思低頭看了眼，箱子很輕，看上去並猜不出來裡邊究竟裝了些什麼，但是盛放東西的箱子，卻似乎價值不菲。
精巧細致，看上去與屋裡的所有一切都是那麼地格格不入。
卓明玨從懷裡拿出一把鑰匙，將箱子打開。
慕思思看了眼，發現裡邊居然隻有一顆青澀的果子，而因為放得太久，所以已經開始有些扁了，儘管被施了術法，努力讓它保存著最初的模樣，但這樣的事情始終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她一開始看見這個東西還沒想起究竟是什麼，下意識看向了卓明玨。
他解釋了句：“果子。”
經過卓明玨這麼一提醒，慕思思才慢慢地回想起來有關於它的記憶，這是她先前在果樹林裡時，隨手扔給卓明玨的桃子。
可那時候……她明明是為了要讓卓明玨生氣記恨自己，才這麼做的。
他卻將這些東西藏了起來，一直保留到現在。
慕思思舒了口氣，今晚的她實在是太過容易多愁善感，也不知道被卓明玨弄哭了多少回。
她努力地平靜著心神，等緩過神來後，又繼續低頭盯著箱子看。
卓明玨見她眼圈紅了，拿出手帕來想要給她擦眼淚，慕思思卻將裡邊的桃子拿了出來，抬頭看向他，輕聲問道：“怎麼不吃？是不好吃嗎？”
卓明玨搖頭，解釋道：“不是。是因為……”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思思便又彎起眼睛笑了。
她看著手裡的桃子，忽而低頭咬了一口。
那桃子太酸了，竟是酸得她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慕思思看著桃子，軟笑道：“好吃，就是有點酸了。”
卓明玨抿了抿唇，卻伸手接過了那半顆桃子，也將它放進了嘴裡，麵不改色地把這顆青色的果子吃下去。
這會兒的青桃，就隻剩下桃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