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苑主母有孕了便開了小廚房,每日小廚房也隻是來取一些新鮮食材,小郎君也是有份例的,食材多拿點少拿點,他們也不會計較。
偶爾主母想吃什麼新鮮玩意請他們代為采買,都是直接拿著錢來的,要麼就是他們自己采買進來還會給大廚房送些。
至於晚霜苑,兩位小郎君的份例在裡麵,每月甚至還有結餘。
幾乎不會來加菜,偶爾小郎君們想吃什麼了會派人來說一聲,換一換菜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府裡的主子那叫一個好伺候,本來表姑娘未用夕食,他們做了也便做了,那麼大個府,大廚房怎麼可能沒得吃的。
隻是下人都在傳,說主母摔倒是表姑娘的手筆,表姑娘想取而代之。
下人是下人,可不是瞎人,大娘子是什麼人,表姑娘又是什麼樣的,隻怕下人比主子們還清楚。
府裡大部分下人是從西北跟來的,家裡多多少少都有人在西北軍中,或曾在軍中,與其說是家生子,不如說是沈家的擁躉。
他們可不怕表姑娘說什麼發賣,他們又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就算簽了,也沒人是死契。
林倩等著她的醬牛肉湯餅,在大廚房轉了一圈,看到了已經有些發起來的麵團。
“給我裝點麵團和芝麻,再給我拿一罐子清油,我要回去炸麻花吃。”
一人湊著柴火,一人切著醬牛肉,兩個婆子都沒理她,夥夫更是林倩來了便避到了後麵接著劈柴去了。
林倩不得不又拍了幾個銅錢在案板上,把案板拍得瓶瓶罐罐都鐺鐺作響。
湊柴火的婆子這才擦擦手,把銅錢放到旁邊櫃子上的罐子裡。
“姑娘要多少麵劑子,這麼些可夠了?”
林倩隨意看了一眼,“夠了,多給些清油,炸麻花油寬才酥脆。”
婆子又添了兩大勺在小雙耳油罐裡。
林倩還想再添,可罐子都已經滿了,她隻得作罷。
等湯餅做好裝好,林倩居然沒挑刺,讓畫竹拿上轉身就走了。
兩個婆子相識撇嘴,看來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總算把人送走了。
林倩回到沁芳閣就讓畫竹去善福堂小廚房拿柴火,再拿些木炭來。
“太晚了,我們得快點弄完,取些細碎的為好。”林倩還交代畫竹。
善福堂雖然小廚房沒開火,可茶水間總是有小爐子要煮水煎藥,偶爾還得熱一熱點心甜湯的。
所以善福堂的小廚房一直堆著柴火和木炭。
沁芳閣也是要熱水煮茶的,可往日裡表姑娘是沒有柴炭例的,官員有炭祿。家中有炭例,再尋常不過的事。
沁芳閣平日裡用柴用炭都是從善福堂拿,所以畫竹去善福堂說是要取些柴炭,並沒有人放在心上,開了小廚房的門便讓畫竹自取。
畫竹也聽林倩的交代,取了些細長的。
林倩是孤身一人跟著王妃到京都的,院子裡除了粗使婆子灑掃丫頭,也就隻有畫竹和畫梅兩個人伺候了。
這兩個還都不是沈家人,而是到京都以後,她自己從牙婆處挑的賣了死契的,她覺得隻有賣身契在她自己手裡,她才能拿捏得住兩個人。
畫竹去善福堂取柴火了,畫梅被她指派重新揉麵劑子。
大廚房蒸饅頭做包子的麵劑子是不放油的,可炸麻花的麵劑子得揉上油。
麵粉時候沒和油一起揉上,等成劑子了再來揉油,拿可就難多了。
油少了,揉不透,油多了,又滑手。力小了,揉不進,力大了,又不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