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等大兒媳說完才說:“這話我看十有八九是沉家傳出來的,我看那離了也好,這事看禾娘鐵了心要走,要壞禾娘名聲呐。”
這往輕了說是壞了陸風禾的名聲,讓人覺得陸風禾是個趨利避害的人,往重了說,那可是說的陸家女,說的陸家呀。
能讓程氏這樣陪在丈夫在商場沉浮二十餘年的人都麵色難看,隻怕傳言不止於此。
”好嫂子,你再與我說說,林嬤嬤還聽到了什麼。“陸風禾轉頭問馬氏。
程氏急忙說:“能有什麼好話,彆汙了耳朵。”
“姨母,其實傳言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怕沉家得罪人,沉南珣他們都能在街市直接刺殺,兩個孩子的安危我還是要多思量的。”
程氏沒有多了解陸風禾,但她了解趙氏,了解陸家。
趙氏看起來柔柔弱弱,說話也都輕聲細語的,那還不是因為陸家老二和兩個兒子都是能頂事的。
實際上先趙氏是一個很堅韌也很勇敢的人,隻是平日裡沒機會表現罷了。
就算陸風禾趨利避害要撇清關係,趙氏也不允許自己女兒這麼做的,夫妻同體,福禍共擔。
再者,陸家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再嚴重一些,就算沉家得罪了官家,官家遷怒於姻親,陸家也不可能因為這樣就撇清關係,絕了往來。
這是世家大族的底線,也是世家大族立世最基本的準則。
一個家族的成就一半來自家族本身,一半來自姻親。
越是龐大的家族,姻親越是不會少,姻親都是相輔相成的,若是姻親有難,就立馬撇清關係。試問,哪裡還會有家族願意與之結親,少了姻親的幫扶,世族難成,就算成了,想要延綿百年也是不大可能的。
程氏自然是不會相信那些的,那隻是氣沉家信口雌黃,還真是應了那麼句話,得不到就毀掉。
陸風禾安慰程氏,“姨媽也莫氣,咱們呀身正不怕影子斜。”
程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人言也可畏啊。
“說起來,禾娘為何要和離啊,姨母自然不相信禾娘是為了和沉家撇清關係才合理的。”
陸風禾笑,“禾娘自然是為了和沉家撇清關係啊。”
程氏嗔怪了一句,”彆胡鬨。“
趙氏總算找到人一吐心中的煩悶了。
“我看沉家撇了關係也好,你是不知道,那位王妃和表姑娘從我們禾娘這裡借去了多少東西,隻怕屋裡的瓷器擺件一半往上都是禾娘的,不光有平日郎君們心疼妹妹送的,嫁妝裡的東西都拿。”
程氏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侵占嫁妝。
“那金銀玉石呢?”
“還算沒有傻到家,知道什麼東西得牢牢把著。”
不過就算這樣,似乎也沒有和離的必要啊。
“禾娘嫁到沉家五年,雖然哥兒姐兒也隔了那麼兩三年,可也不算無所出,管家理事也沒出過亂子,那位王妃,先還想著讓沉大郎納了表姑娘,禾娘不應她們還心越來越大,居然想娶。“
程氏震驚了,這沉家居然如此不講究,表姑娘可不是隨便納的,又不是簽了身契的奴籍,隨便可以打殺的,這表姑娘怎麼也是個良妾,弄不好還得是貴妾。
程氏便罷了,那麼多年也看澹了。
最震驚的莫過於馬氏,易地而處,要是她遇上這種事,隻怕她也不想再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