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了,夕食過後便不要再打了,燈下打牌傷眼睛。”沉南珣對陸風禾說。
陸風禾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秦玲兒氣惱地說:“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郭大娘子站在一旁看針線筐裡的繡樣,挑了幾張放在桉幾上,該是想拿回去描一份。
郭大娘子見沉南珣來了,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又挑了兩張就放下了繡樣。
“禾娘,這些我先拿去了,描好了送來還你。”
陸風禾點頭,“你都拿去慢慢挑好了,我現在又不用,你也不用急著描,明日日頭好了再描不遲。”
郭大娘子笑著應下,就告辭要走。
秦玲兒見牌友都要走了,這牌是真的打不下去了,罷了罷了,各回各房間去吧。
沉南珣站到了郭大娘子剛剛站的地方,也拿起了簸箕裡的繡樣,確實多,曾經沉南珣隻覺得這繡紋不錯,從未仔細看過繡樣,原來一個好看精巧的繡紋這樣複雜。
“你們用過夕食了?”陸風禾問。
沉南珣放下手裡的東西,站直身子,“夕食用過了,哥哥們在小酌論詩,嫂子們約莫也在吹著江風吃茶閒聊。”
“你也吃酒了?”陸風禾下意識探了探頭,想聞一聞看有沒有酒味。
沉南珣抬手自己也聞了聞,“哥哥倒了,便湊趣吃了兩杯,都是果子酒,沒什麼味道。”
陸風禾再次從沉南珣麵前走過,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福安有沒有與你說過什麼?”陸風禾問。
沉南珣皺眉,福安每天與他說的話可太多了,陸風禾問的是哪一件。
陸風禾見不得他這個不上心的樣子,“你身邊的幾個小子也到成婚的年紀了吧。”
“你說福安的婚事?”沉南珣這時候反應倒是很快了,“提是提了,不過,不提也罷。”
“何時提的?”陸風禾問。
“我去褫州之前,他想先提親……”
陸風禾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福安沒有對青菱不上心,隻是造化弄人,她與沉南珣眼下的關係確實不適合再把二人湊在一塊,可……難尋有情郎。
沉南珣見不得陸風禾皺眉的樣子,“讓福安來你身邊當差?”
陸風禾連連搖頭,“他來了你身邊得用的人就少了,不行不行。”
兩個人要在一塊,福安來不了,那就隻能青菱去。
陸風禾脫口而出,“讓青菱去……”
“不行不行,青菱怎麼能去郡王府當差,青菱可是同我一道長大的。”陸風禾自己否定了自己。
沉南珣倒是想過這一法子,“你的嫁妝多半還在京都,不需要個身邊人看管著?”
福安和青菱結為夫妻,讓誰換了主子都不好,也沒非要換主子的必要,隻要人在一處就行了。
陸風禾心動了,“他們兩個都是奴籍,往後孩子算哪邊的?”
“福安是軍戶,秦鳳路的世代軍戶。”
陸風禾瞪大眼睛,她從未想過沉南珣身邊管著起居的小廝是軍戶,她還當是奴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