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對沉二娘子是這樣,對趙家那位娘子也是這個態度,若是傷人子嗣的人他都放過了,那他是在不配為人父。
說到這個,沉南珣羞愧難當,他豈就是那個配為人夫為人父的人。
“你之前給我和你祖父都來了信,說還有事要談,除了你們和離的事,還有什麼好談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應該是很難以啟齒的事,但沉南珣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就把沉家曆代長子的遭遇說了出來。
陸三爺整個人呆住,“你……你的意思是說,枍哥兒活不成?”
沉南珣異常堅定,“不,我會讓枍哥兒好好活著。”
“那……官家……”
沉南珣眼裡的輕蔑沒有絲毫要掩蓋的痕跡,“既然容不下一個沉家,那就不要當官家了。”
陸三爺伸出一個食指,顫抖地指著沉南珣,“你……你這是大逆不道。”
沉南珣神情不變,“那個位置沉家來做也算不得大逆不道。”
陸三爺很糾結啊,若是從開國那段曆史來看,確實沉家同樣有資格登上高位,可這都過了過少年,經了多少代了,再來說這個,任何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亂臣賊子,謀權篡位。
沉南珣定定地看著陸三爺,“若要枍哥兒平安無虞,這是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先祖那些看似天災實則人禍的事,並不全是自家所為。”
這句話陸三爺聽明白了,就算沉家狠不下心下不了手,也有有人提他們狠這個心,下這個手,而且還是下手沒個輕重,說不定就送走的那種。
若真的是那樣,那確實一直退讓不是個辦法。
“和離文書我會給禾娘,但此事,還仰仗嶽丈幫扶一二。”
彆人不知,但沉南珣確實很清楚的,陸風禾的父兄都是可堪為相,還是“計相”的人物。
隻是,陸三爺是計算的計,陸四郎是計謀的計。
沒錯,陸三爺一手算術能算儘天下事,從泉眼取書他能算出出水速度,從一府的稅收可以算出天下餘糧幾何,從馬車的轍印可以算出車重幾何有糧幾石,對方軍馬幾萬……
這樣的人才若是隻拿來管理自己家那不大能見光的一畝三分地著實有些屈才了。
陸三爺今晚收到的衝擊一個比一個大。
一個讓他出仕,一個直接告訴他要造反。
“大郎,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萬不可衝動行事啊。”
沉南珣點頭,“我也不瞞嶽丈,西南邊鹽井至少一半在我的掌握之中。”
“萬萬不可,鹽乃根本,鹽貴傷民,你要成事萬萬不能失了民心。”
沉南珣有些頭疼,“鐵之一事,隻怕一半都帶襄親王手裡。”
又是一個衝擊波,陸三爺覺得自己有點心跳加快。
“此事當真?”
“十之八九,我的人發現他們已經在私鑄銅錢了。”
陸三爺歎了口氣,“看來大雍確實氣數有限了。”
“不是我也會是彆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因為你上了,彆人還在,那個位置易攻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