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爺在門口的登記簿上找到手裡的幾本書劃去,又帶著沉南珣去到三層把書放回原處。
並沒有重新找書,而是帶著沉南珣繼續往樓山走。
四層往上就需要鑰匙才能進了,而這個鑰匙什麼人能有,沉南珣不知道,但陸三爺是有的,他拿出鑰匙把人打開,再從裡麵把門鎖上。
五層大半層都是書,還有一半隻擺了桌椅。
陸三爺帶著沉南珣在五層轉了一圈,確定五層沒人,沉南珣以為這就要坐下聊正事了。
可這還不算完,陸三爺繼續帶著他往樓上走。
六層空間很小,橫豎不過一丈見方,甚至沒有坐的地方,兩個人隻能站著說話。
書院在半山上,藏書樓又在書院最高的地方,還建了六層樓。
站在六樓的亭台上,不光能把整個藏售樓周圍的情況看個清清楚楚,就連整個書院都幾乎沒有死角,遠遠地甚至能看到毗陵城的全貌。
“不若先說說枍哥兒的事好讓我心裡有個底。”陸三爺開門見山。
沉南珣麵上有一絲絲地龜裂,這個問題無異於把他的遮羞布扯下。
但事已至此,麵對陸三爺,再是難堪,沉南珣還是把事情言簡意賅地講了。
陸三爺並沒有認真看過沉家的家譜,一般姻親也不大會去研讀對方的家譜吧。
沉南珣說得很精簡,可陸三爺還是聽明白了。
“所以,這事沉二郎是知道的?”
“他隱晦地聽到了一些,自己猜到了。”
“便放任他娘子對一個孩子下手?”陸三爺接著問。
沉南珣沒出聲,可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三爺歎了口氣,半晌,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才說:“那你祖父說得沒錯,我也不會放枍哥兒回去的。”
“你要起事你父親知曉嗎?”
沉南珣點頭,“與他說過。”
“他是何意?”
“無論我做何決定,他都會助我。”
“除了鹽和西北沉家軍,你還有什麼?”
沉南珣也想過這個問題,答桉是沒了,手裡的那些東西根本不足以撼動根本。
陸三爺很中肯地說:“還不夠,明牌是沉家軍,盯著的眼睛多了,就是鹽,你也隻是鹽井,舟山還有很多曬場,這也不夠。”
“請嶽丈賜教。”
“西北,利州府,往成都府路沿著廣南二路走吧。”
沉南珣皺眉,成都府路、潼川府路一帶總是被人忽視,就連圍觀都會認為那是窮鄉僻壤之地。
為官除了京都周邊幾路和江南六路,其他地方都不大有人願意去的。
每年點選,這些地方也都是爭相要去的地方。
“占了京都就能登上高位了嗎?不見得,你彆忘了還有攘討一說,曆朝曆代發生在京都的政變不勝枚舉,可成功的能有多少,大多都被甕中捉了鱉。”
陸三爺看著南邊太湖的方向,“我們去翁中捉彆人不好嗎?”
大雍的輿圖可以說是刻在沉南珣腦子裡,他還不識字就先學會了看輿圖。
陸三爺說的幾路還真是沿著西北到西南,再到東南把整個大雍外圍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