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青菱進來,附身在陸風禾耳邊,“世子派了福安過來回話,福安在外頭候著。”
陸風禾放下茶盞,示意了一下便出去了。
福安見陸風禾出來,行禮回話,“回娘子,我們主子說了,長嫂如母,娘子看上的定是好的,隻是,樊夫人不是個好說話,這事娘子不必同樊夫人提,主子會直接傳書給樊大人,定能讓娘子如願。”
陸風禾被福安說得一愣一愣的,這怎麼是讓她如願呢,什麼叫她看上的……等等,長嫂如母,她已經不是沉珂嫂子了!
陸風禾強調,“我隻是提一提,也得世子覺得合適才行。”
“主子說,娘子提了,那就是個好的,是個好的定然錯不了。”
陸風禾覺得自己和福安說不明白了。
“那就是世子應下這事了?”
福安躬身,“是,主子說他來辦,娘子不必操勞。”
“他現在在忙?”陸風禾又問。
“是,聞二爺領了欽差的差使,專管這次采選,昨夜已經離京了,會南下一直到兩廣,再繞道西南北上。”
陸風禾是知道聞二爺早已出京,已經到過毗陵的。
聞言心神一振,所以這選秀根本就不是官家要選,而是聞襄一黨為了讓聞二爺長時間離京,認為官家該選的。
即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蓮姐兒婚配一事也就不急了。
陸風禾點頭,“知曉了。”
福安躬身,“那小人便回前院了。”
陸風禾並沒有直接進堂屋,而是交代青菱去找趙氏,借口問她要紅娘送來的黑茶,告訴她什麼都彆應。
沉南珣不交代福安來回話,陸風禾差點都忘了。
這樊夫人確實有些不大好相與,在江寧時帶蓮姐兒上船,自己退手鐲給蓮姐兒,樊夫人還要看看水頭才開口讓蓮姐兒收下。
陸風禾坐下,對上趙氏的眼神,母女心有靈犀,兩人都放下心來。
蓮姐兒重新拉著陸風禾說話,陸風禾突然有些心不在焉。
陸風禾從不認為自己是莽撞的人,可幾次下來,陸風禾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是很衝動的。
從買下香芽兒到想給蓮姐兒做媒。
明明要走了,三言兩語一個和高明一點邊都不沾的局就讓自己掏銀子買下來香芽兒。
如今又是這樣,第二次見蓮姐兒,就因為蓮姐兒直率又仰慕自己,自己又恨不得立刻把她說給沉珂。
陸風禾內心很是挫敗,枉她自詡飽讀詩書、謀定而後動,事實證明,她從未謀定過,她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一步,想一出是一出。
秦玲兒看陸風禾心神不寧,伸手覆上陸風禾放在膝上的手。
陸風禾抬頭看了秦玲兒,安撫一笑。
秦玲兒撇撇嘴,陸風禾那個笑要多醜就有多醜。
陸風禾又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
再往前回想,她確實是……很莽撞了,尤其是在對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