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鬆風吹解帶 江笑語 11121 字 4個月前

萬玉庭夫妻一走,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謝晚月挨著萬玉山坐下, 摸著他手上纏著的紗布,說:“我都被你推開了,你乾什麼還要擋那一下。”

“救了你不但不感激, 還怨我多此一舉?”

“如果他拿著的是把刀呢?”

萬玉山正色道:“那我就不擋了。”

“……”

萬玉山捏了捏她的下巴, 說:“叉子和刀,並無區彆。”

謝晚月托著的他那隻受了傷的手, 心疼地說:“都是因為我。”

“傻不傻,你又不是神仙,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謝晚月盯著紗布上滲出的血跡點頭, 卻聽他又說:“男人總要為女人受點傷流點血。”

她抬頭,見他眼中帶著些微笑意, 也不知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那你可得記住了,不能沾水, 尤其是洗澡的時候, 得舉著手。”想了想,又說:“好像一隻手不太容易洗澡呢。”

萬玉山說:“不是有你麼。”

他說得雲淡風輕,謝晚月卻有些不好意思, 她愣神間, 忽感耳邊一熱, 他湊過來低聲說道:“不過, 我一隻手也可以抱得起你, 依然能讓你□□。”

這人!謝晚月臉上的心疼瞬間全沒了。

萬玉山起身把她拽起來:“回家, 明天要打仗。”

兩人往樓下走,萬玉山忽然說道:“等老太太好了,我帶你們出去玩兒。”

“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

謝晚月認真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哪裡都想去看看,又不知道哪裡值得看。”

萬玉山見她毫無頭緒,說:“一會兒去書房找本風景圖冊,看中哪裡就去哪裡。”

謝晚月覺得這倒是個好辦法,於是到家以後真的去翻了一本圖冊過來,一麵看一麵說:“我小時候也經常看圖片裡的風景,存了好多想親眼看看的地方,可惜後來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頓了頓,忽然說,“姑姑說你小時候過得很苦的。”

“她什麼時候說的?”

“有一回她和媽媽去學校看我,我們三個喝茶的時候說的,媽媽聽了你小時候的事情,很難過。”

萬玉山說道:“生來就要如此,這是卸不掉的責任,苦又能怎樣。”

謝晚月柔聲道:“如果我小時候在你身邊長大就好了。”

萬玉山問:“為什麼?”

謝晚月說:“那樣我們可以相互安慰了呀,我挨打難過的時候,就找你來哭哭,你挨打難過的時候呢,就去找我給你彈琴聽聽,多好。”

萬玉山卻說:“我挨打的時候你還不會走路,怎麼給我彈琴?”

謝晚月聞言不說話了。

萬玉山把畫冊合上,說:“家裡有一大片茶園,那裡的景色一年四季都非常好看,我們可以去那裡住一段時間。”

謝晚月“嗯”了一聲,萬玉山見她好像興致不高,低頭瞅她:“不樂意去?”

“樂意啊。”謝晚月撲過來抱住他,說:“我是在想我項目上的事,看看安排在什麼時候比較合理。”

陳教授對他們這個項目組是愛到了極深處,恨不能天天讓他們在辦公室裡泡著,大家本想著暑假到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休息玩耍,結果他替他們報了一個北京的全國性大賽,期末考試一結束就得準備參賽作品,待作品出來,他們就要整理行裝北上參賽,謝晚月做為後備主力人員,也被編入了比賽小組,而且這次比賽後,蘇潤之將正式閉關準備秋季的博士考試,所以他現在趁著空閒,全力指導大家的比賽作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基本都要在跟著大家同甘苦共進退,騰不出太多空餘時間做彆的。

萬玉山將她摟了摟,說:“忙完你自己的事再說,這個不著急。”

謝晚月在他懷裡膩歪了一會兒,回書房去看書了,後天要考試,她得把剩下的捋完,不然總是覺得心裡沒底。

***

萬中陽被謝晚月痛斥一番後,在沙發上坐了半晚,夜裡發起了高燒,滿口說胡話,被送到醫院打了一針,到了天微亮的時候才退了燒。

上午與心理醫生商討方案時,萬玉山提出了一個新的方向,既然他能被謝晚月的一番話刺激到,說明他是對自己的曾經十分懷疑,所以不如先讓他親眼去見見那些人的痛苦,讓他再體驗幾回,古時候經常有大戶人家將子孫趕出家門體驗人間疾苦,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一個人在同一個環境中生活多年,思維和觀念被固化,多換幾個生活環境後,就會不斷質疑原有的自己,質疑到一定程度,便會將原有的自己打破,進而塑造新的自己,人一直都最能適應變化的,總會為自己找到更合適的出路。

如果萬中陽足夠堅強,他就會在這場與自己的鬥爭中存“活”下來。

到了中午時分,方案最終定下,萬玉川按照計劃開始了準備工作,他和萬中陽鬥狠鬥了多天,始終未曾撼動他分毫,而謝晚月這一罵一哭,卻讓事情有了轉機。

他問萬玉山:“大嫂怎麼樣?”

萬玉山正在寫字,聞言停了筆,說:“好多了,她的負麵情緒隻要發泄出去,很快就會恢複,她的自我調節能力非常強。”

萬玉川聞言,頓時放了心,謝晚月的這份能力確實很強,令他都有些佩服,多少人遭遇危險之後,會有很長時間被困頓在其中走不出來,她卻不停地調節自己,給自己的心尋找光明。

兩人把第一步安排落定後,萬玉川說:“我這趟出門,帶不了淮生,想把他送回去。”

萬玉山擺手道:“不要往回送,家裡不安生,送晚月那裡去,她正好要放暑假,讓她和芳姨帶著。”

“也好。”萬玉川比較讚成這個提議,淮生跟著謝晚月要比一個人在萬家好太多,“他們還在為中陽的事情吵?”

“嗯,不用管他們。”萬玉山繼續寫字,“你去吧。”

萬玉川臨出行前,去醫院探望了老太太,說他有事要出去一段時間,老太太握著他的手叮囑半天,讓他注意安全,他把臉貼到老太太手背上,說:“您安心養病,我再回來,會給您帶一個驚喜。”

老太太一直對萬玉川有愧,當初要不是她把他們夫妻趕出去,興許淮生也不會剛出生就沒了媽,她說:“我什麼驚喜都不要,隻要你安全就好。”

萬玉川說:“我這次不帶淮生走,暫時把他放在大哥那兒,回頭大嫂放了暑假,會經常帶他來陪你。”

待他一走,老太太默默歎氣,對秋曼說道:“我以前一直心疼玉山,怨他爸媽太狠心,但是這個家裡過得最苦的,其實是玉川。”

秋曼安慰她:“他有對他更好的哥哥呢,玉山從小就最偏心他,最疼他。”

“玉山哪裡會疼人。”

“玉山都是做,從來不說。”

老太太撚著佛珠:“我總盼著哪天睡醒了,能聽見玉芃叫我,現在想,我這不是自欺欺人麼,她要是還活著,哪能十年不往家裡遞消息呢。”頓了頓,又說:“我們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們做的所有安排都是為了他們好,他們不願意聽,我們就以長輩身份去壓,以孝道去綁架,結果呢,沒有一樣是如願的。“

秋曼安慰她:“小輩經曆的事兒少,做長輩的就得幫忙把控把控。”

老太太說:“你不用說這些安慰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死了去地下見玉芃和淮生他媽媽,給她們賠不是,隻盼著玉山能對晚月好一些,讓我們少一樁罪孽。”

秋曼說:“我看他們夫妻倆現在的狀態挺好的,晚月性子好,又招人疼,玉山不想上心都難。”

老太太依然悶悶得不開心,直到謝晚月過來看她才精神起來。

***

考完最後一門,烏丹便回寢室收拾東西,她加入了學校的一支樂隊,假期出去采風。

韓璐遺憾道:“本想和你吃頓送行飯呢,這回也吃不上了,這一放假,要分開好多天。”

烏丹興衝衝地說:“等你們去北京參賽時,我可能也走到那兒了呢,到時再聚。”

韓璐叮囑她一定要注意安全,烏丹笑道:“放心吧,我跟著晚月的師父學了不少拳腳功夫,雖然不是高手,但打趴一個兩個的不成問題,真要遇上危險,打不過我就跑啊,找警察叔叔去。”

謝晚月送了她一道平安符,說是家裡人去寺裡求的,烏丹收進口袋裡,和她倆道彆:“北京見啦。”

她一走,謝晚月也準備回家,從明天開始,他們就要長在辦公室,趁今晚還有空閒時間,她準備約萬玉山吃個飯。

整理完書桌,見韓璐對著鏡子發呆,她湊過去問道:“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在看我的形象。”

“形象非常好,又好看又帥。”

韓璐摸了摸鬢角的頭發,說:“早知會動春心,我就不剪這樣的發型,現在想養長,但是長一點就像土包子。”

“這樣很好看,真的,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為了彆人做你不喜歡的事。”

韓璐伸臂攬過她,說:“突然想喝酒,陪我去喝點兒。”

謝晚月問她:“是小酌還是想喝醉?”

韓璐想了想,說:“喝醉吧。”

“走呀,我知道個地方,特彆適合喝酒。”謝晚月換了件衣裳,帶著韓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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