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說清楚。”
‘陳燃’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對上他那雙似含笑的眼睛，又止住了。
“也許是我未來的男朋友。”她問：“你認為呢？”
陳燃神色未變，還是那副無所謂先的樣子：“不好意思，我替未來的陳燃拒絕了。”
祝今夏忽然笑了一聲，月牙彎彎，明眸皓齒。
她說：“你怎麼就確定，到時候不是我拒絕你？”
陳燃抬步往前，他為了她特意放慢速度，兩人步調一致。
陳燃說：“因為你在假設一件我根本不會做的事。”
祝今夏反問：“是嗎？”
上次他在操場對她說的那句話還曆曆在目。
他當時說：“我是喜歡乖的，但不是你這種裝出來的乖。”
但凡換個人聽了他這話都會第一時間打消繼續下去的念頭。
祝今夏是後來結合上林舟鬆告訴她的那些才慢慢猜到了某些可能。
那是一種類似自我防禦的警告。
警告她不要靠近同時也在警告自己。
陳燃沒有回答。
塑料袋把他的手勒出一道紅痕，在看不見的地方，曲起的指尖青紅發白。
兩人並肩走到十字路口，陳燃沒有往來的方向折返，而是左轉過馬路走了條小巷。
小巷裡沒有路燈，僅供照明的燈泡間歇性閃爍，詭異氣氛拉滿。
祝今夏停下，“你確定是往這邊走？”
“怎麼，怕黑？”
祝今夏拿出手機打開電筒照明，燈光亮起瞬間，落在將人交疊的手臂上。
她掃過他的臉，“怕你圖謀不軌，擔心我的人身安全。”
陳燃偏頭避開，五官輪廓在手電筒的光線下立體分明。
他閉著眼，視野一片黑紅。
再睜眼時有點昏花，導致看不清過於昏暗的石板路。
他甩了甩頭，又揉了下眼睛。
祝今夏見狀詢問：“你怎麼了？”
陳燃哼笑，抓著她的手就往眼睛上碰，“摸摸，瞎了。”
祝今夏的指尖觸及他的眉眼，輕顫一下快速收了回來。
手背從他掌心擦過瞬間，肌膚相觸，引起陣陣酥麻。
陳燃沒什麼反應，盯著她看了會兒才帶她走進小巷。
巷子兩邊都是住宅人家，這會兒基本都關著門在家看電視，要麼是客廳的燈亮著，人不知道在哪。
窗戶一閃閃掠過，突然——一盆水毫無征兆潑出，祝今夏下意識想躲，行動卻慢了半拍，被陳燃往後一拽，撞到他身上。
鼻子撞得生疼，淚花湧出，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他還拉著她的手腕，腕骨纖細，一隻手握上綽綽有餘。
祝今夏卻無所察覺，一心一意地在疼。
潑水聲和關門聲同時響起，沒一會兒小巷再次安靜下來。
陳燃剛想說話，就聽她帶著細細的哭腔喊了聲痛。
祝今夏沒動，他就陪著她站了會兒。
月明星稀，透過交錯的樹枝能明顯看到頭頂的彎月。
“算我的。”陳燃找出之前隨手在拿的那包橘子軟糖放到她手裡。
安慰的意思夠明顯了。
祝今夏捂著鼻子拆開吃了一顆，柑橘的甜在嘴裡瞬間迸發，把糖紙還了給陳燃。
陳燃也不知哪來的好脾氣，接過揉在手裡，什麼都沒說，繼續帶她穿梭在小巷間。
他們從祥雲客棧走大路到便利店花了十多分鐘，眼下從小巷走，雖然近了不少，但出了點意外，最終用的時間大差不差。
穿出小巷再往前走到接街角就是祥雲旅社，陳燃把她送到門口。
分彆時，陳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