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妹妹肯定了顧雲初的發現,她也看見了。
顧雲初看著那吃雞吃成凶案現場的胡二姐。知道自己再發現不了她的身份就是真傻了。
【原來她是一隻狐狸精!】
這狐狸精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胡二姐很可能就是聊齋的一大特產,一隻成精的狐狸。
怪不得她大半夜的不睡覺,跋山涉水的來睡男人。
也怪不得被睡的都雙腿打顫,仿佛被榨乾了一樣。那些男人以為自己是在愛的鼓掌,卻不知自己是愛的供養。上趕著把自己寶貴的精氣送給狐狸精!
現在的狐狸精這麼業務繁忙的嗎?
還是說你們這圈子也開始內卷了?
這時,也不知是不是顧雲初的視線太過於強烈,敏銳的胡二姐終於察覺到了異樣。
“誰?!
她滿臉是血的扭頭,本來嫵媚的桃花眼此刻充滿了獸性。一抬手就把吃了一半的母雞給扔了過去。
那母雞都被啃得血肉模糊了,顧雲初可不想它沾到自己身上,趕緊躲開。這一躲開自然就暴露身形了,顧雲初也沒有再躲,而是走了出去。
“喂喂,偷雞吃就算了,亂扔垃圾不好吧。”
一個毫無法力的凡人竟然還挺有膽子的。
胡二姐舔了舔手心的雞血。眼中透著被打擾的不悅。
“哪來的小丫頭,趕來管我的閒事。你可知道我是誰?”
她拔下自己的簪子,朝著顧雲初就投擲出去。那簪子頓時如小劍一般,朝著顧雲初的心口飛過去。
不過是一個毫無法力的凡人,胡二姐都已經可以看見這個人如之前那些人一般,被自己的簪子貫穿心臟的下場。
卻不想顧雲初立刻閃躲,竟是以極快的速度躲開了那簪子,讓那簪子直接紮進了木頭中。
顧雲初把那簪子□□。小巧的金簪子竟然是實心的,拿在手裡分量還不輕。
她當即滿臉嚴肅的開口教訓,順便把金簪子往懷裡一揣。
“你這狐狸,怎麼這麼喜歡亂丟垃圾?知不知道萬物有靈,這壓壞花花草草可怎麼好?幸好遇到了我,這金簪子我就先收著了!”
把顧雲初眛下自己金簪子的動作看得分明的胡二姐動作一頓,顯然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能睜眼說瞎話的人。
她冷笑一聲。當即再次拔出一根步搖。再次運氣法術朝著顧雲初射過去。
“好啊,那就看看這一次你還躲不躲得掉!”
顧雲初挑釁一笑。
“躲?誰說我要躲了?”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見那步搖的尖端就要刺進她的眉心,一根灰黑的腕足猛地竄出,牢牢的卷住了那根步搖。
緊跟著又是一條腕足從後麵出現,攥住了另一根從背後偷襲的簪子。
顧雲初手拿起那兩個簪子,微微挑眉。
“不是吧?竟然搞偷襲,你是不是玩不起啊。果然狐狸什麼的最狡猾了。”
眼看著對麵的貌美姑娘竟是猛地拔高身形,裙擺下鑽出無數灰黑色黏膩膩,還花紋詭異的腕足。
胡二姐頓時一愣,眼睛忍不住往那腕足上看,卻不想那些圓圈狀的花紋看著看著就仿佛密密麻麻的眼睛朝她眨動起來,胡二姐雙眼一痛,慌忙移開視線,警惕的看向顧雲初。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過是一隻小狐妖,可不記得曾經冒犯過你。”
顧雲初簪子和步搖再次藏在懷裡,對著胡二姐麵無表情道。
“不,你冒犯我的眼睛和耳朵了,還冒犯了很多次。”
整整一晚上啊,她懷揣著能發現重大線索的美好願望,愣是看了一晚上這個業務繁忙的狐狸精如何花樣睡男人的!顧雲初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灰黑色的腕足卷住遠處的一棵樹,好似一根警戒線一般擋在暗地裡想要偷跑的胡二姐麵前。
“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計較這些的意思,我今天來找你,隻是想問你一些問題。”
*
顧雲初第一時間就詢問了孩子們的位置,還有讓被變成驢子和羊的女人和孩子們如何變回來的方法。
胡二姐一聽這話,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為了他們才來找我的?可是裡麵有什麼大人你的熟人,如果是的話,隻要你知會一聲,我現在就回去放……啊!”
胡二姐還沒說完,一根腕足猛地揪下她頭上的一根發釵,順帶揪下了幾根青絲。風一吹,那發絲就落了地。
而始作俑者顧雲初一邊把發釵收入懷中,一邊冷笑著威脅道。
“瞎嗶嗶什麼,我問你答懂嗎?再說廢話,把你狐狸毛都給你揪禿!”
係統妹妹無奈。
【你現在又不缺錢了,也不必連人家的發簪都不放過吧?】
得了敖焱的一百兩黃金後,她的錢還了,顧雲初自己還剩一百多兩銀子,也夠花了吧?
顧雲初相當的理直氣壯。
【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我這是勤儉持家懂不懂?而且我這也算是靠雙手打拚掙錢、勤勞致富!】
憑本事掙的錢那咋不對捏?就對!
一個勤勞致富把係統妹妹噎了個半死。
她一千零一次懷疑,這真的真的是九世善人,而不是九世強盜嗎?
否則怎麼業務如此熟練?
不過顧雲初的威脅簡單有效,胡二姐不敢再試探,恭敬的表示,變成羊的孩子都在楊城外的一處農莊內,而女人和孩子們中的乃是造畜之術。
用六畜血液加以其他草藥熬製兌水,給人喝下去的同時念咒,女人就會驢,小孩變成羊,男人則會變成牛。
也可以變成豬、馬、狗、雞、猴子等。
至於解法,其實也簡單,就是給這些牲畜喝口清水,就可以解咒。
胡二姐表示,他們隻是小本生意,不是有意冒犯了顧雲初,如果顧雲初需要,她現在就可以帶著顧雲初去農莊,把孩子們都放了。
顧雲初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冷冷的看著她,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你把那些人變成牲畜,是有何用意?”
胡二姐低著頭,做出乖順的模樣小心翼翼道。
“在人間處處都要黃白之物,我等異類在夾縫之中求生,實在艱難,所以……就把一些人變作牲畜,有些賣給人用以雜耍賣藝,有些……賣給人做畜肉耕具之用。”
這是造畜的普遍用法。因為是人變的,自然聰明的很,猴子、雞、狗這些拉到大街上耍猴戲賣藝,每每都能獲得不少賞錢。而把牛、驢賣了給人乾活種地,使喚起來也相當方麵。
隻是用這般方式的人不多,畢竟造畜之術的弱點太明顯,喝點清水就可以解咒,一不小心在大街上忽然露餡,容易被人亂棍打死。
至於賣給人做畜肉,這意思就更簡單了。
人家買回去後,直接殺了,這牛羊都死了,自然不存在什麼喝下清水就解咒的可能。
屠戶稀裡糊塗買了牛羊,宰殺之後賣了出去,永遠不知道自己手上竟然染過同類的鮮血。
而普通人去肉鋪買肉,買來就吃,誰會想到有一天,自己買來的豬牛羊肉並非是真的豬牛羊肉,而是人的……
顧雲初麵色難看,不敢再細想下去。
她想罵禽獸,但話到嘴邊到底沒說出去。
因為這對於胡二姐來說根本不是罵人的話,她本來就是禽獸,站在對方的角度來看,人抓狐狸扒皮燒烤可以,她抓人來變成牲畜賣錢為什麼不行?
不過顧雲初可不會因此就理解胡二姐了,因為她是人。
心中有氣的她當即腕足一動。
“啊!”
胡二姐又痛呼一聲。
原來是顧雲初惡狠狠的再次拔了胡二姐的兩根發釵收進懷裡。
“看來你還是不夠老實,我要聽的是真話!”
胡二姐似乎很委屈道。
“大人,我說的就是真話……啊!”
胡二姐又是一聲痛叫。一縷無辜被拔的青絲掉落在地,她本來精致的發型此刻亂蓬蓬的,滿頭的珠翠幾乎要被拔光了。
顧雲初冷笑。
“真話?楊夫人你可彆告訴我楊府那諾大的家業,是這麼簡單賣點牲口就能攢下來的。你最好現在就說清楚你們楊府到底暗地裡都乾了什麼,還有那位大人是誰。否則……”
灰黑色的腕足猛地勒住胡二姐細瘦的脖頸。逼迫她驚叫出聲,結果下一刻,一個藥丸就塞進了她的嘴巴裡。那藥丸酸酸甜甜的,味道其實非常不錯。但是在這種時候被迫吃下東西,胡二姐怎麼能不驚慌?
胡二姐本來因為顧雲初這仿佛調查過自己的話而心中一顫,正想著怎麼糊弄過去,結果這丸子一下肚,立刻也顧不得偽裝,慌張叫道。
“你給我吃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讓你乖乖聽話的神奇小藥丸而已。”
勒在胡二姐脖子上的腕足緩緩收緊。顧雲初假笑道。
“好吃嗎?我特地用山楂做的。是不是又香又甜?”
胡二姐充分體現了狐狸的多疑。當即死死的盯著顧雲初的眼睛道。
“你休想詐我,我什麼都沒感覺到,這不過是普通的山楂丸而已!”
顧雲初不慌不忙的開口。
“它確實也可以說是山楂丸,隻是它和普通的山楂丸就差了一點東西而已。”
胡二姐因為脖子被勒,聲音沙啞道。
“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啊。”
顧雲初甩了甩另外一條灰黑色的腕足,上麵的密密麻麻的圓圈花紋讓人看多了就頭暈目眩。
“彆露出那樣的表情,我隻是弄了一點尖尖進去而已,你要是想吃全部,我可還舍不得呢。不過這一點尖尖進了你的肚子,也夠用了。此後它會一直潛伏在你的丹田,隻要我心念一動,它就會從一點小尖尖瘋長起來,而你會成為它的養料,就像是……嗯……冬蟲夏草你聽說過沒?從活著的蟲子頭頂長出來的草。叫冬蟲夏草,那麼從活著的狐狸頭頂長出來我的腳應該叫什麼?”
身下是無數的蠕動腕足的邪惡女妖活潑的一拍手。
“啊,就叫腦袋長腳氣的死狐狸怎麼樣!”
胡二姐的額頭滿是冷汗。
“不……不可能,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她瘋狂的在自己的丹田處查找,什麼都沒查到,但卻反而更加驚慌失措起來。
“沒感覺當然是正常的啦,畢竟你這種小妖,怕是我現在顯露真身,你都感覺不出我的法力波動和境界吧?”
顧雲初一副‘勞資很牛,是你不配’的模樣用另一根冰涼軟滑的腕足點了點她的丹田處。像是詢問孕婦一樣好奇道。
“現在呢?感覺怎麼樣?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讓人吃我的腕足呢,哎呀,這麼說起來,你是不是也算肚子裡有我的骨肉了?”
說道最後,她還腦袋低垂,竟是作勢要去人家的肚子上聽一聽自己‘骨肉’的動靜。
【咳咳咳!】
係統妹妹數據流一抖。再次咳嗽出聲。
神他媽肚子裡有你的骨肉,你這個女人正經一點!
顧雲初說的分明是極其不正經的話,但被威脅的胡二姐卻隻感覺渾身發冷。
那冰冷滑膩的腕足隔著她的衣服在腹部蠕動,她明知那東西的花紋有異,卻還是忍不住盯著看,恍惚間,她仿佛和腕足上的千萬雙眼睛對視著。
腹部開始有隱約的癢意出現。她的頭開始暈眩,腹部的癢意卻越來越嚴重,不是外皮的癢,而是從內部血肉中傳來的癢意。
癢得她伸手去抓,抓爛了表皮卻無法緩解那仿佛來自腹腔血肉之中的癢意。
滴答!
一滴血滴落在地上。
不知何時處於混亂期間的胡二姐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還在一眨不眨的和腹部那條腕足上的眼睛們對視著。兩行血淚緩緩從她的眼中滑落。
她那不停抓撓腹部的手早已變成了尖銳的狐爪。衣服被抓爛了不說,腹部的皮膚都被她抓撓出道道血痕。
可這還不夠。
“好癢……好癢……好癢啊!!!”
不斷的神經質的呢喃猛地變成嘶啞的吼聲。
胡二姐瘋了一樣,最後竟是兩爪朝著腹部用力,竟是要直接挖穿自己的腹腔!
“這可不行。”
一雙手抓住了胡二姐的手,讓她瘋狂的腕足也縮回了裙擺。
隨即胡二姐頭皮再次一疼,幾條腕足把胡二姐剩下的發飾全部拔光,順便還粗暴的揪下了她不少青絲。但這卻也讓胡二姐總算恢複了一絲清明。
胡二姐隻覺得眼睛劇痛,她哀嚎一聲,劇痛間竟是想要扣下自己的眼睛,但因為雙手被死死抓住,她沒有成功。
過了好一會兒,血淚都乾涸了,她才安靜下來。
之前大戰五個壯男都屹立不倒的她此刻麵色萎靡不振,頭發亂的像是瘋婆子,渾身汗濕的仿佛水裡撈出來的水鬼。
她緊閉的雙眼再次睜開,麵前的顧雲初對她微微挑眉。真想問她感覺怎麼樣,就見胡二姐撲通一聲跪下來,渾身顫抖的砰砰磕起頭來。
“我說……我什麼都說,隻求大人饒小狐一條賤命吧!”
一盞茶後,卸下角色卡,恢複正常模樣的顧雲初在後麵走著,渾身狼狽的胡二姐在前麵帶路,時不時的就要偷瞄一下顧雲初,一旦四目相接,她就要身子一抖,那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顧雲初剛剛把她拖小樹林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看著被顧雲初治的服服帖帖的胡二姐,係統妹妹歎為觀止。
【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竟然會以角色卡特點來製藥。】
但很快她又奇怪起來。
【不對啊,我沒見過你製藥過啊?】
顧雲初挑眉。
【你當然沒見過,我哪會製藥,我頂多會泡個板藍根衝劑。】
係統妹妹:【……所以這次又是你瞎編的?】
顧雲初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那是當然,我可是正經人,哪會真做什麼讓狐狸頭上長腳的鬼玩意。】
係統妹妹:【那……那個藥丸子是……】
顧雲初:【就是之前大街上買的山楂丸啊。好吃還開胃,我為山楂丸代言!】
係統妹妹:【那最後,那個胡二姐怎麼會真的覺得肚子癢?】
【人體雕塑家的被動技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我說話古語暗示她,就那樣了唄。】顧雲初聳聳肩
【不過我本來還猜她會出現幻覺以為我和她的‘骨肉’要破腹而出了,沒想到隻是單純的肚子癢癢。嘖,這狐狸精的想象力也不行啊!】
看著前麵衣衫淩亂,頭發蓬亂,飽受摧殘的胡二姐,再看看竟然還嫌棄人家想象力不夠豐富的顧雲初。
係統妹妹沉默了。
求求你做個人這話,臣妾真的已經說膩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