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饒命?”
敖焱劍尖直指掌櫃的。眼中透著殺意。
“你們在此謀財害命,不知殺了多少人,讓我如何饒了你們?”
說著,就要解決這兩人。
另外一個黑店夥計當即哭嚎道。
“公子有所不知啊,我乾這一行也是被逼無奈,我家鄉的田地惡霸占了,家中斷炊,八十歲的老母親生生餓死。我一怒之下,這才殺了那惡霸,落草為寇。”
他哭得大聲,但是敖焱活了這麼久,是不是虛情假意還是看得出來的,當即冷笑一聲。一劍刺去。
“那惡霸罪有餘辜,但到你這店裡露宿的行人難道就該死吧?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心生貪念!”
黑店夥計隻覺得脖子一疼,一股熱流用處,他雙眼驚懼的還想要求饒,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很快就氣息全無了。
血腥味漸漸濃起來,敖焱的眉頭皺起。
掌櫃的跌坐在三個兄弟的血水中,嚇得魂都要飛了。
“公子……饒我一命,我可以……我可以……”
他結結巴巴的開口,忽然靈機一動,大喊道。
“我知道,您和那位姑娘一定是大戶人家私奔出來的對吧?我可以幫您掃清痕跡,讓二位的家人再也找不到你們。從此雙宿雙棲,恩愛兩不離!”
私奔?
敖焱的動作下意識的頓住了。
結果這卻讓掌櫃的越發的誤會了,為了自己的性命,那掌櫃拚命的展示自己的用處。
“兩位一看就是金尊玉貴、錦衣玉食之人,公子你就不必說了,那位姑娘穿得再寒酸也擋不住那花容月貌,加上這一大群可愛的娃娃,在普通人中那就是鶴立雞群,顯眼的不得了,如果兩位的家人來找,兩位沒點方法,是一定會被找出來的,但是有我在就不同了,我們乾這行的,門道多得很,給幾位弄個新身份,藏身在村子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到時候,兩位帶著一群孩子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塊,相伴到白首,一群孩子承歡膝下,再無他人打擾,豈不美哉?”
相伴到白首,一群孩子承歡膝下?
他和顧雲初嗎?
敖焱因為這個假設沉默了一下,隨後開口道。
“我們不是私奔……”
“我懂,我懂。”
不等他說完,急於表現的掌櫃就打斷了他的話。
“無論兩位之前是如何,現在出來了,你們就是夫妻了,但公子你得知道,這世道不好過啊,你們從家出來,走的匆忙,想必沒帶多少銀兩吧?這養孩子最費錢,帶出來的錢財用完了,你們兩人這般金尊玉貴的,日後過日子可怎麼辦?難道要做什麼男耕女織?”
敖焱:“那些孩子也不是……”
掌櫃:“話本子上把這說的好聽,可實際上誰乾誰知道,每天起早貪黑的乾活,比老黃牛還累,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所以隻要公子你今日饒我性命,我必然將畢生積蓄奉上,公子武藝高強,我還能牽線搭橋,找個輕省的好差事給您!從此您在外掙錢養家,您夫人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人的日子必然越過越紅火!在他鄉之地生根發芽,開枝散葉!之後您們的幾個孩子有了餘錢,也能討上妻子,嫁進好人家……”
黑店掌櫃也是掌櫃,做掌櫃的最基本的一項技巧就是會說。
這位掌櫃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何為巧舌如簧,說得就是他了。嘚吧嘚吧的說了一大串,一時間不僅拿捏住了敖焱和顧雲初的為愛私奔可歌可泣的故事,甚至還把兩人孩子從出生到入土都給規劃了一遍,就差讓敖焱暢想一番自己死後,子子孫孫哭喊喊,埋山山,然後清明一起去墳前祭拜他老兩口的畫麵了。
敖焱:仿佛有點理解顧雲初之前解釋不清的急躁了。
他果斷抬劍,劍尖唰的一下,插進了掌櫃邊上的欄杆處。
剛剛還巴拉巴拉個不停的掌櫃瞬間沒了聲音。
敖焱冷冷的看著他。
“我和她隻是朋友,不是私奔,那些孩子也不是我們的。不過我可以饒你一命,”
他話鋒一轉,淡淡道。
“之前你不是說把你的畢生積蓄都給我?拿來吧。”
掌櫃的眼神一喜,連連點頭,表示錢財都在樓下,他需要下去拿,看敖焱同意了,頓時驚喜的連滾帶爬的跑了下去。
敖焱冷冷的看著那掌櫃的背影,他說了饒此人一命,可沒說放這人離開。
顧雲初缺錢,等這人把錢拿出來後,他就把這人連同錢一起送給顧雲初,屆時把這人送給人間的官府,說不得還能再得一筆錢。
覺得自己在人間行走,越發會過日子了的敖焱滿意的轉身。誰知一轉頭,就見不遠處的門不知何時開了,露出顧雲初的半邊身子。
換了新衣服的顧雲初頭發還濕漉漉的。
她水潤的杏眼看著敖焱,一臉嚴肅的表示。
“你放心,我什麼都沒聽見!”
敖焱:……
*
當第二天太陽高掛之時。
毛驢的邊上多了一頭牛,牛是黑店的,不過現在是顧雲初他們的了,此刻毛驢和老牛各自拉著一輛板車,小孩子們都坐上了更穩當的牛車,而毛驢的車上則是放了兩個大麻袋。
被打暈裝進麻袋裡麵的掌櫃總算明白他們之前覬覦的麻袋裝了什麼了。
那是人,是在他們前麵道上,和他們一樣乾著謀財害命的那對夫妻!
如果掌櫃的事先知道這麻袋內的真相,他是絕對不可能再起什麼心思的,但此刻,說什麼也晚了。
能坐著顧雲初自然也不想走了,她抱著小豆丁敏兒也坐在驢車上,夥同敖焱搶了掌櫃黑店多年積蓄的她此刻可算是個小富婆了,所以現在她的心情相當不錯。
【雖然這些家夥依然眼瘸,但是比起之前那個女人,總算是好多了,我就說嘛,我又不是窮神轉世,窮酸氣都醃入味了。怎麼可能一看就讓人誤以為手拿窮姑娘勾引富家少爺,還連生八個孩子這樣的劇本?!這是對我最大的汙蔑!】
係統妹妹:【……所以你手拿富家小姐和富家少爺連生八個孩子,然後一起私奔的劇本就值得高興了?】
【這些劇本隻是一時的尷尬,但窮可是一輩子的事。】
顧雲初麵色嚴肅道。
【你聽說過吸引力法則?指思想集中在某一領域的時候,跟這個領域相關的人、事、物就會被它吸引而來。(注1)我覺得這兩次的財運一定就是我無論何時何地都拒絕彆人對我的貧窮標簽,堅信我是會是個有錢人而被我吸來的!】
係統妹妹聽後恍然大悟:【我懂了,就像你之前抽卡的時候,思想集中的許願要大長腿,於是就獲得了十幾條大長腿對嗎?】
把那次許願當成一生之恥的顧雲初:……倒也不必這麼舉一反三。
有了兩輛車,行程雖然還是慢,但顧雲初和敖焱抱著孩子坐在驢車上。看著周圍濃綠的森林,起伏的山巒,似乎彆有一番趣味。
幾個大點的孩子忍不住說起了自己和小夥伴們去山邊野地裡掏鳥蛋、采野果的事情。嘰嘰喳喳的好似一群小麻雀。
而在今天下午,他們總算是到了最近的一個城鎮。
顧雲初朝彆人問了句路,當即帶著敖焱和一群孩子到了衙門,她把敏兒放地上,提著兩麻袋就往衙門走,不看那漂亮的臉蛋,那豪邁的架勢就仿佛剛從鄉下拿著兩麻袋土特產來城裡賣的農家人。
一個衙役看她這奇怪的模樣,可不得攔下她。問她乾嘛來的,這裡可是衙門,彆走錯了路。
“錯不了,我們路上遇到了黑店,幸而有一把子力氣,就把人給抓來了,這位捕快大人不如幫忙看看?”
說話間,顧雲初就笑嘻嘻的把放地上的麻袋打開了一個。露出裡麵渾身狼狽、正昏迷不醒的黑店掌櫃。那模樣更像推銷土特產的了。
衙役們嚇了一跳,隨後一個類似頭頭的人走了過來,細細端詳了一陣,頓時驚喜道。
“錯不了,這不就是前兩月咱們老爺還頭疼的那殺了王家少爺的賊匪嗎?!”
聽聞顧雲初說著人是黑店的掌櫃,他又是一驚。怪道找不到這人,原來是一夥強人躲在那偏僻地方開了黑店!
而那地方原本並非黑店,應該是一對老夫妻開的小店,這麼一看,恐怕是那夥人殺了老夫妻,占了人家的點!
再一看,顧雲初帶來的另一個麻袋,更是不得了,這可是毒殺過不少過路行人,作惡二十多年的一對賊匪,
因為行事凶惡,甚至毒殺過一位貴人,所以全國通緝。
之前捕快頭頭聽聞這兩人由北往南逃竄,卻不想竟然在這遇見了!這可都是功績啊!
縣令老爺聽了大喜,趕忙出來看,看見顧雲初的時候眼中閃過驚豔。
不過在聽到衙役們對他稟報了來由,聽聞顧雲初一人就把這三個大活人給提了進來,另外衙門外抱著孩子的那錦衣公子也是和她一起的時候,縣令老爺眼神中的那抹驚豔就消失了。
片刻後,顧雲初帶著一疊銀票出來了。係統妹妹要的是貨幣,一疊銀票也可以用。
得了錢,顧雲初大方的對著敖焱和幾個孩子們笑道。
“走,我們去大酒樓吃頓好的!”
孩子們都不是什麼富裕人家,還從沒去過大酒樓呢。
有孩子忍不住小聲問道。
“大酒樓有燒雞嗎?”
“大酒樓不僅有燒雞,還有燒花鴨、燒子鵝、鹵煮鹹鴨、醬雞、臘肉、鬆花……”
顧雲初對著幾人秀了一下報菜名,她也不會太多,但一氣報了二十多個菜名,還是把一眾孩子連同敖焱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邊上有路過的人更是忍不住拍手叫了聲好!
顧雲初嘿嘿一笑。對著叫好的人拱了拱手。
小場麵,小場麵。
係統妹妹:……這人指定有點社交牛逼症。
在這城鎮裡修整了一下,再下一個城就是祁鎮了。
這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顧雲初當初從祁鎮到楊城,甩開十幾條大長腿一路狂奔,日夜兼程,花了一天多的時間。
但帶上孩子們,要吃好喝好,要保證充足睡眠,夏天到了,為了不讓幾個小團子變成臭團子,還得帶著洗澡,於是這就愣是花了足足六天。
同時,也不知是不是吸引力法則真的有用,這六天,顧雲初又遇到了不少事。
比如遇到偷東西的扒手。
比如遇到剪徑的強人。
比如遇到以美色來仙人跳的騙子團夥。
對於其他人,這可能是黴運,但對於顧雲初這喜歡靠雙手來拚搏的女人,這財運可不就來了嗎?
殊不知,在她不斷發橫財的時候,因為她高調的行事,一個傳言也在道上好似長了翅膀一般傳開了。
最近道上殺出來了一堆夫妻雙煞。
這兩人心最是肮臟,男的喜歡穿錦衣華服,做公子哥打扮。女的明明不缺錢,卻隻穿普通衣裙,總是抱著孩子一副柔弱的模樣。以此來扮作私奔的野鴛鴦,以孩子來降低自己的危險感,來吸引他人對他們下手。
但實際上,隻要你一靠近,他們必定會露出可怖的獠牙嘴臉。把你全副身家給搶走還不算,他們竟還要把你送給官府,再賺一筆!
你說說,這是人乾的事嗎?
黑/道白/道兩邊都拿錢,這夫妻雙煞他娘的還真是個平平無奇的賺錢小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