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個手辦(2 / 2)

諸伏景光失笑地搖搖頭,他剛要走向自己的臥室,忽然想到什麼,又轉身走到了另一個臥室前,輕輕敲了敲門。

悠,你睡了嗎

一樓的廚房裡,降穀零已經快步走到了最裡麵的櫃子前。

他屈腿蹲下身,打開櫃門,發現裡麵已經分門彆類地擺滿了一層層的盒子,每一層還都貼了一張西山悠親手寫的Z國語標簽∶【零零的夜宵炸醬麵。零零的夜宵排骨飯。零零的夜宵宮保雞丁蓋飯…………

並在中央一層貼了一張大大的留言貼紙,上麵寫著「小陣平不準偷吃(4)小」

降穀零一下就笑了出來,笑容燦爛又溫柔,讓他身上剛剛獨自沉思時染上的沉鬱感,霎時全部消失了。

啊,這真是……降穀零輕輕咳了一聲,免得自己太過高興笑出聲。總覺得像是被可愛的女朋友,甜蜜地關心愛護了呢。

降穀零拾起手,指尖輕輕撫過一張張標簽,仿佛看到了悠在寫下這些字時的認真可愛模樣,眼神柔軟極了。

就在這時,廚房門口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降穀零側過身,從櫃門上方探頭出去查看,發現西山悠正扒在廚房門口,悄悄往裡看呢。

兩人的目光一對上,西山悠的臉驀然紅了,“咻”一下把頭縮了回去。

空氣中隻留下了她一句慌忙的話“這些食品沒有加防腐劑,所以打開後,你記得快點吃完,不然會壞的。”

降穀零低聲笑起來,他此時的心跳有些快,臉上微微發熱。

他知道,他現在應該把心中翻湧的情緒快點壓製下去,不要嚇到了悠。但是,瞬間湧上來的衝動,還是讓降穀零屈起手指,重重敲了一下櫃門,然後叫了一聲∶啊,痛!

果然,西山悠立馬探進頭,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

降穀零故意委屈地道“不小心碰到頭了,悠,我好痛哦。”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西山悠忍了忍,還是沒忍不住,快步走進廚房,著急地想去看碰到頭的某個人。

可等她走到廚房最裡麵,才發現,櫃門其實早就關上了。

降穀零正坐在地上,燦爛笑著仰頭看她呢。

西山悠一愣,沒等她反應過來,降穀零就抬起手臂,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柔和地叫她∶悠。

西山悠回過神,臉又有點紅了,還有些莫名地不敢去看降穀零。她不自在地問道∶“乾嘛?”

降穀零沒有回答,他的手臂突然用力一拉。

西山悠一個跟蹌,等她反應過來,就愕然地發現,她已經跌進了降穀零的懷裡,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牢牢抱住了。

西山悠……

西山悠都無語了,她覺得,自己走過得最長的路,就是降穀零的套路。

降穀零的雙臂牢牢環住她的腰部,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呼吸間的熱氣,輕輕噴吐在她的皮膚上,隱約間,還有溫軟的觸感不小心擦過皮膚的感覺.

西山悠整個人都僵住了,她一動不敢動地靠在降穀零的懷裡,臉頰泛紅,眼睛因為害羞顯得有些濕潤朦朧,雙手懸在半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降穀零低低的,一聲聲開始叫她∶“悠,悠…”

他平時清朗的聲音裡,此時壓抑著、充溢著滿滿的情感、渴望、懇求、執著……如同終於擊碎冰麵的海水,洶湧撲來,毫無遮掩地展現在西山悠的眼前。

西山悠呆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不,應該說,這是她醉酒後的第二次,這麼清楚地感受到,抱著她的這個男人,降穀零,喜歡她。

不,也許比喜歡還要深一些。

隻是,她一次次的拒絕,顯然讓降穀零平時都不敢把感情完全展露出來,隻能壓抑在心底。直到他壓抑不住了,才會偶爾爆發出來,讓她感受到。

西山悠有些沉默。

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強硬地推開降穀零,再次冷漠地拒絕他,告訴他不要再靠近了,他們是根本沒有結果的。

可是,西山悠感受著降穀零溫暖的體溫,用力擁住她的懷抱,聽著他在耳邊一遍遍親昵地、撒嬌地、渴望地、傾瀉所有感情地重複叫她的名字,心裡卻忍不住開始動搖。

西山悠想起了這段時間以來,她每次故意表現出冷漠的態度,降穀零卻總是固執地不肯放棄,哪怕被她拒絕,也總要不斷靠近她的執著模樣,突然有些難過。

她一直是希望,他能快樂幸福的啊。

西山悠忽然張開雙臂,用力回抱住降穀零,然後用拳頭恨恨地錘了一下他的背,氣憤地道∶“降穀零,你怎麼這麼固執啊!”

放棄不好嗎各退一步,就維持朋友的關係不好嗎

明知道前方是艱難險阻,乾難萬難,你為什麼還要往前衝,不肯回頭,非要碰個頭破血流不可呢

降穀零抱著她,埋著頭,聲音悶悶地道∶“我就是這麼固執,我不會放手的,死也不會!”

西山悠聽得心裡發酸,眼眶微微發熱,視線逐漸模糊。

她眨去淚光,也把頭埋在了降穀零的肩膀上,喃喃道降穀零,你真是我見過的,最難纏的人

她以前拒絕其他追求者的時候,對方根本不會這麼難纏。大家總會待在合範禮儀的條條框框裡,以防因為他們自己的關係,影響到家族與她的關係,被她拉進拒絕接待的黑名單裡。

隻有這個降穀零,什麼都不怕,還固執地不肯放棄。

降穀零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又像是並沒有笑,隻有他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因為你最心軟了啊,悠。”

降穀零,公安零組的組長,成功在組織潛伏多年,在碰到江戶川柯南以前,從未被組織懷疑過,甚至被朗姆視為心腹的精英臥底,他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出一個人真實的情緒和想法?

他演過那麼多人的模樣,分析過那麼多的性格、心理,不會有人比他更容易知道,他喜歡的女孩子,在麵對他時,是多麼的心軟,多麼不想讓他受傷害了。

她總會下意識地保護他,就像他也總會想要保護她一樣。她希望他能快樂幸福,他同樣希望她可以開心沒有憂愁。

隻是不同的是,悠總是覺得應該由彆人帶給他快樂和幸福,他卻希望,她的人生裡,以後都會有他的位置,能讓他親自把所有送給她。

兩個人安靜地相擁了一會,沒有人說話,靜謐的氛圍,讓他們原本衝動、激烈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西山悠用拳頭錘了捶降穀零的肩膀,嘀咕道“好了,你快點去吃飯吧,不然工作要遲到了。”

降穀零不情願地拖長了聲音“好嘛。”

然後,他抬起頭,動作迅速地在西山悠的額頭上,啾了一下。

西山悠一呆,降穀零一本正經地道∶“是晚安吻哦,希望悠今晚會有個好夢,如果可以夢到我就更好了。”

西山悠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看他,握緊的拳頭已經蠢蠢欲動。

降穀零立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委屈地道∶“我還要去工作,今晚都不能睡,好可憐哦。”

西山悠“…”

西山悠又羞惱又氣,在揍降穀零還是不揍降穀零之間徘徊猶豫。

最終,她憤憤地揉亂了眼前的這頭金發∶“你這個人,真是、真是……工作注意安全,哼!”

西山悠紅著臉,氣鼓鼓地走了。最終她也沒能忍心說出那句,“你這個人真是會得寸進尺,讓人想揍你

降穀零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藍灰色的眼睛彎了彎,聲音含笑,自言自語地道∶“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啊,我可不想因為太過紳士禮貌,最後把愛的人弄丟了呢。”

時間流逝,在赤井秀一闖進彆墅的三天後,季節終於不再是夏末了,而是突然變成了初秋。

西山悠等了好多天的琴酒和貝爾摩德手辦,也終於開始有了蘇醒的跡象。

之前兩個人剛剛死亡的時候,西山悠感應他們的手辦,明明是可以在短時間內蘇醒的,但後來兩個人卻一直沒有醒。

西山悠探查了好幾次,才確定,這兩個人延遲蘇醒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在下意識地抗拒被複活!

也就是說,其實琴酒和貝爾摩德,在死亡的那一刻,就根本沒想再活過來,他們是真的死得毫無牽掛,對以前的生活完全沒有留戀。

西山悠當時都驚了,貝爾摩德對活著時的生活毫不留戀,她還能理解。畢竟這位柯南乾媽,一直因為酒廠的實驗而備受折磨,表麵遊戲人間,實則心裡有些厭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琴酒這位酒廠勞模,怎麼也不想活了呢?

西山悠琢磨了好久,又詢問了一下皮斯克,才終於得出結論。

琴酒的抗拒,應該是緣於他的性格。這位勞模不止是組織冷酷無情的第一殺手,還是個心性極為高傲的人。

對於琴酒來說,大概他被殺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已經輸了。也意味著,如果他還能活著,那必然是被敵方抓住了,接下來迎接他的,自然就隻有審問刑訊和牢獄生活了,他當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比起這種在琴酒看來,完全是折辱的活法,他寧願死掉。

所以,琴酒的亡魂,也一直在抗拒被複活,根本不想蘇醒。

但兩個普通人的亡魂,哪比得過被柯學世界開了掛的複活術。在琴酒和貝爾摩德掙紮、抗拒了許多天後,兩個小手辦,還是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被迫接受了效忠新上司,然後變大恢複原身,繼續打工的新生活。

隻不過,真酒勞模和酒廠二五仔的打工生涯,並不太順利。

特彆是勞模琴酒,一家人裡,皮斯克和他有仇,宮野明美也和他有仇,降穀零討厭他,諸伏景光不喜歡他,卡爾瓦多斯和龍舌蘭這次站在了皮斯克那邊,選擇不搭理他。

還有鬆田陣平,時不時就會對琴酒冷嘲熱諷,栽原研二和伊達航壓根不和琴酒說話。

可琴酒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除了因為效忠的原因,必須對西山悠保持尊敬,對待其他人一概沒有好臉色。

甚至他還會因為說話過於嘲諷的原因,經常和降穀零、皮斯克、宮野明美、鬆田陣平吵起來,然後發展成幾個人混戰,最後變成琴酒一個人在挨打。

西山悠……

西山悠眼看著這位勞模的生活環境越來越差,一張冷峻帥氣的臉上天天帶傷,也是無奈得不行。

比起琴酒的艱辛新生活,貝爾摩德相對的就要好多了。

她除了對降穀零有氣,覺得自己當初會以為波本也和她一樣,對天使愛護滿滿,根本就是眼瞎外,隻有和卡爾瓦多斯經常拌嘴。

不,應該說,是卡爾瓦多斯單方麵和貝爾摩德吵架。

貝爾摩德隻會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用手指玩著金色的卷發,漫不經心地逗弄著卡爾瓦多斯。再把卡爾瓦多斯逗急後,她還會毫不留情地打擊一下,把卡爾瓦多斯直接氣哭。

因為這種喜歡逗弄人,還總喜歡把人氣哭的惡作劇性格,鬆田陣平、諸伏景光、皮斯克、龍舌蘭,也不太喜歡貝爾摩德。

倒是荻原研二,居然能和貝爾摩德聊到一起去。然後聊著聊著,兩個人的話題就變成了戀愛技巧交流大會,直接把降穀零和伊達航都吸引了過去,默默旁聽。

每到這時候,貝爾摩德都會毫不客氣地送給降穀零一個白眼,表示她一點都不想給討厭的波本傳授經驗。

降穀零就會拿出手機,找出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的照片,在貝爾摩德眼前晃一晃,笑眯眯地看著她。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刀剁了波本,最終卻還是為了能聽到天使的近況,憋屈地開始給討厭的波本傳授戀愛技巧。

西山悠默默捂眼,表示自己都沒眼看。

她算是發現了,降穀零一旦對上琴酒和貝爾摩德,就會自動切換到波本模式——跟人沾邊的事,他是一點都不乾啊!

天天奮鬥在氣死琴酒和貝爾摩德的第一線

隻是西山悠不知道,不止是降穀零總想氣死琴酒和貝爾摩德,勞模和二五仔,也總想氣死這個該死的波本。

終於有一天,家裡隻剩下了降穀零、琴酒、貝爾摩德三個人,其他人都外出不在。

三個人坐在客廳裡,降穀零在保養自己的槍,琴酒在拿著手機查看明天的工作內容,貝爾摩德刷了一會新聞,突然把手機鎖屏一扔,率先開啟了“戰局”。

貝爾摩德看向降穀零,表情嘲諷,冷笑道∶“嗬,波本,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麼天真的人。”

“你想和這位擁有神明一樣力量的西大人在一起,也得看她願不願意接受真實的你。”

貝爾摩德笑得風情萬種,紅唇開合,一字一句地說出無比誅心的話∶“沒有雙手不染鮮血的臥底,更何況是你這個成功潛伏組織多年的臥底。”

“波本,你在組織裡表現出的瘋狂和狠辣,算計與冷血,真的隻是演技嗎?”

貝爾摩德前傾身體,注視著對麵的降穀零,笑著輕啟紅唇∶“還是,你本來就有這樣黑暗的一麵呢,彼本?”

琴酒把手機丟到茶幾上,抬起頭冷笑道“就算他以前沒有,在組織裡待了這麼多年,也早就被染黑了。”

啊,心懷正義的公安臥底,雙手逐漸被鮮血染紅,心慢慢被黑暗侵蝕,最後沉淪在最陰暗的角落,卻還絕望地渴求著天上最耀眼的太陽。琴酒叮起一根煙,按開打火機點燃,唇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這是多麼美麗的畫麵啊,波本。

讓我都想引爆最瑰麗的煙花,親自為你慶祝呢。琴酒低笑。

“是啊。”貝爾摩德悠閒地彈了彈指甲,露出魅惑人心的笑∶“這位西大人,最耀眼的太陽,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呢為什麼就非得是你,一個心都被染黑了的臥底……”

————波本

降穀零垂著眼,麵無表情,動作有條不紊地保養著槍,沒有對兩個前同事的冷嘲熱諷做出絲毫回應,就仿佛根本沒有聽到。

直到手.槍再次組裝好,降穀零舉起槍試了試,突然對著琴酒和貝爾摩德,凶戾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

琴酒和貝爾摩德的瞳孔驟縮,兩人飛速向側方撲倒躲避,卻依然感覺到臉頰一痛,有血絲緩緩流下。

兩顆子彈擦著他們的臉飛過,射進了牆壁裡

如果他們剛剛不躲,恐怕子彈就不是擦過他們的臉,而是直接射穿腦袋!

降穀零站起身,冷漠地瞥了一眼琴酒和貝爾摩德,似乎是在嗤笑他們的驚慌,又似乎是在嘲諷他們認不清現實。

都已經落到了現在的處境,竟然還敢用話刺激他。

降穀零把槍收入槍套,拿起灰色西裝外套穿好,慢條斯理地係好扣子,轉身平靜地離開了彆墅。

琴酒和貝爾摩德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直到彆墅大門被砰一聲關上,才轉回頭對視了一眼。

貝爾摩德用手指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垂眸注視著白皙手指上的血絲,惆悵地歎了口氣道∶彆看我,我不會再陪你去氣波本了。真把他惹火了,我們兩個人估計還得再死一次。”

真以為波本不敢殺他們呢笑話。

要不是為了他們腦子裡的那點情報,以及那位西大人想留著他們打工,他們早就被波本一槍殺了。

琴酒沒搭理貝爾摩德的話,他用拇指緩緩擦去臉頰上的血跡,冷笑道“果然是已經被染黑了嗎我倒要看看,這樣黑透了的波本,那位西大人,還願不願意要”

貝爾摩德翻了個白眼,決定離這兩個瘋子遠一點。

她拿起手機,起身準備上樓。轉身時,她望了一眼其實從這裡根本看不到的工藤宅,心中說不出是悵然,還是嫉妒。

貝爾摩德嫉妒波本的好運氣,嫉妒波本的天使不僅願意傾儘全力幫助他,還一直全心信任著他。

而她的天使……

貝爾摩德想起單純善良的毛利蘭,又想起總是追著她跑,隻想把她送進監獄的工藤新一,不由苦笑了一下。

她真的,好嫉妒波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