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天氣逐漸轉熱。
南山追著寧致跑到出租屋樓下,身上已經出了不少汗。
他停下追逐的腳步,彎腰撐著膝蓋,扭頭見霍弈君沒跟上來,氣喘籲籲的對寧致喊道:“彆跑了,你可真是下得了手,不是說好演戲的嗎?你還真踹……”
此時的南山哪裡還有半分怒氣?
他沒好氣的瞪了寧致一眼,繼續道:“蛋糕準備好了吧?還有酒,我已經提前跟我媽說了,今晚不回去,在你這兒睡……”
寧致走過來,耐心地聽完南山的嘮叨,微笑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不過酒就算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盈著笑意的眸光落在南山的下三路。
“乾嘛算了啊,沒有酒的生日是不完——靠!”反應遲鈍的南山這才察覺到寧致的目光和深意,氣的跳起腳來,罵道:“你大.爺的,老子今天不打趴你,老子就不叫南山——”
“阿伯!”
南山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扭過頭,果然就見他大伯騎在三輪車上,沉臉怒瞪著自己,嚇得他雙.腿一軟,哆嗦道:“大、大大伯,你你啥時候來的啊?”
寧致瞥了眼南山那個慫樣,笑著上前跟南大伯打了招呼,又看了看三輪車上用籃子裝著的食物,“麻煩您了。”
“跟阿伯客氣啥。”南大伯從三輪車上下來,一巴掌拍在南山的腦袋上,“混賬東西,你是誰老子呢?還敢欺負你弟,皮癢了是不是?”
“我沒有……”
“還敢撒謊!”南大伯脫下鞋子,彎腰撿起來,作勢就要去抽南山。南山見勢不妙,拔腿就往樓道上跑,邊跑還邊喊道:“大伯,我先上去寫作業了。”
南大伯見南山跑了,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對寧致道:“小娃啊,下次南山再欺負你,你來找阿伯,阿伯收拾他。”
“多謝阿伯,不過我跟南山就是在鬨著玩,您彆當真。”寧致彎眉笑了笑,繼續道:“麻煩您了,東西給我就行。”
南大伯沒說什麼,寧致找他訂餐的時候,就跟他說是給同學準備過生日用的。
他從三輪車上取來兩個菜籃子,交給寧致,道:“不喝酒是對的,你們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鬆懈不得,我那收了兩隻老母雞,明天你們帶回去,讓弟妹燉湯給你們補補身體。”
寧致跟他說了謝謝,抬頭看到霍弈君正低著頭走了過來,便喊了他一聲。
霍弈君聽到寧致的聲音,抬頭望去,但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站在夕陽下。
金色的餘暉投灑下來,似是給少年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他斂起心底的思緒,快步上前,跟南大伯打了聲招呼,又見寧致提著兩籃子飯菜,驚訝道:“怎麼這麼多吃的?”
寧致眨了眨眼,問道:“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霍弈君從未見寧致做過這般動作,尤其是那對長如蝶翼般的睫毛,隨著少年眨眼的動作,就好似會飛的羽翼一般,撓的他心間發.癢,他擰了擰眉,掩下這股莫名其妙的情緒,不解道:“不就是三模成績下來的日子嗎?”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寧致跟南大伯告彆,帶著霍弈君上樓。
一路上霍弈君都在思考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可他想來想去都沒個思緒,倒是突然想起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給霍老太太送過去。
這大半個月過的太輕鬆了,讓他一度把霍老太太給拋在了腦後,此刻想起霍老太太心情驀地變得沉重起來。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寧致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霍弈君的情緒變化,便關切道:“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霍弈君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情緒,隨即睜開眼扯出一抹微笑,道:“我就是在擔心一個月後的高考。”
寧致知道他在說謊,卻也沒戳破,而是順著他的話題道:“以你的成績,雙一流不是隨便選麼,不過,我還沒問過你,你想考哪一所學校?”
“你呢?”霍弈君低聲問道:“你是打算考國內的學校還是跟南山說的那樣選擇出國?”
“我還沒想好。”說話間,倆人來到家門口,門沒關,隻是輕掩著,寧致故意落後一步,讓霍弈君走在前麵,等他打開門——
“砰!”
“surprise!”
漫天的彩紙灑將下來,紛紛揚揚地落在霍弈君的身上、頭上。
他木訥地站在門口,一臉呆滯地看著南山,南山笑嘻嘻的湊上來,道:“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進去吧。”寧致見他好半響都沒回過神來,提醒道:“先進去點蠟燭,許個願望,然後飽飽的吃頓飯。”
聞言,霍弈君才把目光從南山的臉上移到房間,房間不大,一眼就能看完,所以也看到了房間桌子上擺放的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