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俊美威嚴的徐子凡相比,太後即便撲了厚厚的粉也遮掩不住疲態,她比他小一歲,看上去卻像比他大十歲一般。徐子凡神態自若地坐到她對麵,她卻如坐針氈,側過臉不敢跟他對視,勉強扯出個笑容同他寒暄。沒兩句話就忍不住進入正題,想早點結束躲回寢宮去。
“仲謙,聽說你府中有一喜歡經商的姑娘,是哪家的?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徐子凡淡淡地說:“你是說玉瀾?她父母已亡,一直住在臣府中。近來臣忙於政務,怕她無聊就給了她幾個鋪子打發時間。”
太後已經調查到那十個鋪子的價值了,在京中都是頂頂好的,她聽徐子凡這麼輕描淡寫地說是給玉瀾打發時間的,心裡就堵得慌,忍不住追問:“你可是對她有意?”
這話問得太直白了,太後頓了下,扯出笑來,“嫂夫人離開已經許多年了,如若你遇到合心意的女子,我自然要給你賀喜的,所以才想問清楚。如果這位玉瀾姑娘身份不夠,那可要我幫著相看相看世家貴女?”
徐子凡的視線從墨雲臉上滑過,勾了下唇角,道:“太後身體違和,尚在靜養中,就彆操心這些事了。臣若遇到合心意的自會想辦法接觸,以臣如今的身份地位,她是什麼身份倒一點都不重要……”
沒等他說完,太後急急問道:“那仲謙以為什麼最重要?莫非是容貌才藝?”
徐子凡慢悠悠地搖了下頭,“臣以為,世間出眾的女子繁多,能讓臣合心意之人定是臣能看得見的人,看入眼中才能看入心中,至於如何看入眼中,這要講求緣分。是以太後不必替臣擔心,緣分到了臣自然會成家,若緣分不到,那便算了。太後也知道,紫筠太過活潑,臣一直想要個乖巧貼心的妹妹,就如玉瀾一般,這也算另一種緣分了,臣打算認玉瀾為妹,隻是還沒問過她,等問了她再說。”
太後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是該為徐子凡不喜歡玉瀾高興,還是該為徐子凡有續娶的心思憤怒。這幾年她不是沒試探過徐子凡,每次她露出落寞的神情,徐子凡都會想方設法地解釋自己無意續娶,怎麼這次竟說什麼緣分不緣分的,說的好像真有那麼個人似的。
還有徐子凡說的什麼“看入眼中”也太虛無縹緲了,這情感萌動有時候就那麼一瞬間,也許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動心了,皇帝對芙蓉也是“看入眼中”啊,那不過就是謀一刹那的吸引和後續的相處融洽怕了,誰知道引起徐子凡注意的女子會是什麼人!
太後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一直投其所好才讓自己在徐子凡心中留下越來越重的痕跡,這幾次她和徐子凡意見不合似乎把他們的情誼變淡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先前她還打算鏟除徐子凡,可如今她和皇帝反目,正是需要徐子凡支持的時候,肯定要籠絡住他才行,決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她。
可她把徐子凡周圍所有女子都扒拉一遍,也沒想出哪個女子有特殊之處能讓徐子凡注意到,她這才驚覺,她這幾年太自信,已經太久沒真正觀察過徐子凡真正的喜好,她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會欣賞什麼樣的女子,連投其所好都做不到了。
徐子凡也沒給她試探詢問的機會,喝完一杯茶就起身告退,他代皇帝處理朝政,政務繁忙很正常,太後也找不到借口留他。等徐子凡走了,太後回到寢殿裡,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梳妝台前,當看到鏡子裡那個疲憊憔悴的麵容時,揮手就拂去桌上所有東西。
鏡子摔得粉碎,可那老了十歲的麵容還是深深刻在她腦海中。她老了!徐子凡不顧她的挽留匆忙離去是否就是不願看到這張臉?!
她自己都厭惡的一張臉,徐子凡怎會愛看?聽說那玉瀾同她有五分相似,徐子凡近日對玉瀾特彆是否就是因為移情到玉瀾身上了?
她憤怒、她不甘心、她怨恨,各種強烈的負麵情緒充斥在她的心間,讓她心跳加速喘不上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墨雲上前扶住她,焦急道:“太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禦醫說您要平心靜氣啊!”
太後閉上眼深呼吸,試圖平靜下來。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身體是真的出問題了,她落水後時不時動怒根本沒時間養身體,反而越來越虛弱,半點刺激都受不得。她知道該平靜,可她滿腦子都是那些不如意的事,根本沒辦法靜心,頭暈眼花的,根本控製不住。
她勉強堅持了一會兒就已經渾身無力,撐不下去了,失去意識之前,她想到原來憂思成疾是真的,憂思過重真的能刺激到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霸王票和營養液,大家明天見!(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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