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三人議論一翻,天徹底亮了,見岸上的車提速,漸漸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也沒再關注,轉而聊些彆的。

這輛往省城方向行駛的紅旗車又往前開了三十多公裡,江邊的路依山勢和江流而建,不是筆直一條,開過一個大轉彎,就見前方的路麵橫臥了一根倒掉的大樹,樹身粗壯,把路給堵得死死的,要想繼續往前,除非把樹移開。

這兩天又沒刮大風,也沒下大雨,好好的樹怎麼會倒在路上?車上人不是不納悶,難道有人要截道?

這裡距離省城這麼近,雖然周邊沒什麼住家,但治安一向很好,哪有人敢做攔路搶劫的勾當?說是有人半夜偷伐木材,沒來得及運走的可能性還比較大。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秘書小何殷勤道:“廠長、王科長你們稍等一下,我和老徐下車去把樹挪開。”

佘建國皺眉點點頭,坐在車裡等了一會,見前麵兩人遲遲沒把樹挪動,等得不耐煩打發身旁的供銷科長下去幫忙。

剩他一個人在車上閉眼假寐,為趕上九點半的火車,早晨起了個大早,這會有點困了。

他不會注意到,因車沒熄火,車後正排著煙的排氣筒,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雙手用抹布堵得嚴嚴實實。

老式的紅旗車,質量過硬,密封性特彆好,但受技術限製,一氧化碳的排放量也是巨大的,佘建國假寐變成真寐,不知不覺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不知是現實中還是意識深處響起的悶響,把他從無意識狀態中拉了回來。

一睜開眼,就見三張焦急的麵孔吊在他的視線上方,他先前明明是閉眼坐在那,睡著的一會功夫,身子滑下來,現在整個人橫躺在後座,這覺一點

都沒睡好,感覺腦袋發沉,四肢無力。

供銷科王科長差點喜極而泣,“廠長,你怎麼睡得這麼沉,怎麼叫你都不醒?”

司機老徐猜出原因,“剛才一開車門,發現車裡尾氣味特彆大,廠長剛剛肯定是缺氧才迷糊過去的,開車門放了氣之後,自動就醒了過來,奇怪……”司機疑惑極了,“今天跑長途,出發前我特地檢查了下,咱們這輛車一點毛病都沒有,尾氣怎麼會串回到車裡呢?”

佘建國揉著腦袋,越想越不對勁,問司機老徐:“你們抬樹用了多長時間?”

老徐答道:“那棵樹樹樁還連著樹皮,半斷不斷,特彆難弄,這會時間還早,路上沒車,想找個幫忙的都找不到,我們用了大概十五分鐘才把樹挪走。”

十五分鐘?這麼久!又問秘書:“檢查過了嗎?車上東西丟沒丟?”

秘書小何搖頭,“包還在,裡麵的錢,文件也都在,什麼都沒丟。”

佘建國想到了什麼,渾身一激靈,顧不得身體不舒服,匆忙下車,轉到車後,心急火燎地打開後備箱。

紅旗車車體寬大,相應後備箱空間也格外大,裡麵有三大箱他們帶去參加博覽會的樣酒,因為要待半個月,同行的秘書小何和王科長各帶了一個裝衣服的小行李箱放在裡麵,剩下是他的東西,兩個皮質行李箱,一大一小。

表麵看後備箱裡的東西都好好的,他沒去管自己的兩個行李箱,而是看向那三個裝樣酒的箱子,雖然表麵看不出來,他親手包裝的,一眼就看出箱子被動過手腳。

把箱子全部打開,上麵酒還在,箱底夾層的東西一件不剩。

手無力地垂下,先是目光呆滯,不敢置信,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心疼,疼得他麵如死灰。

其他三個人跟過來,不了解內情,見酒沒丟,行李也都好好的,全都慶幸不已。

秘書拍拍心口,“太好了廠長,虛驚一場,我們一點損失都沒有。”

我損失大了,能告訴你們我丟了古董嗎?我去趟港城還偷偷帶了一批古董,就說你們信不信?

去港城偷渡古董,報警等於自投羅網,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佘建國麵帶苦澀,臉上表情看起來要哭了,雙頰顫動,甕聲甕氣地道:“沒損失就好。”

小何見佘建國麵色不好,在一旁開玩笑道:“這棵樹難道是專門倒下來逗我們玩的?”

逗你玩個屁,我他媽的這是被誰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