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2 / 2)

趁著綺芳往外望,三虎麻溜地跟一堆木頭一起擠進門。

餘友漁在院子裡逗畫眉鳥,見著三虎抱著的木頭材料,上前細看,“這手藝不錯,精細,是老工匠的手筆。”

“爺爺,還是您有眼力,這是我們金哥專門給綺芳打的。”

今天大人都在家,除了餘澤湃撇嘴,彭家榮和周蓮漪都笑眯眯不反對,從心裡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否定兩家的婚約,小金知道疼綺芳,回頭敦促綺芳多關心關心小金,兩個人要有來有往感情才能往前走,對於兩人最終走到一起她們自然樂見其成。

有長輩鼓勵,三虎直接無視綺芳,蹭蹭蹭來回搬了兩趟,把東西全都搬進院。

先上樓把綺芳的舊床搬下來,問彭家榮,“伯母,舊床你們家要是沒地方放,我一會拉走給你們處……處理了。”

“我們家人多地方小,留著占地,你搬走吧。”彭家榮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三虎組裝床的速度特彆快,弄好讓綺芳進屋驗收,雖然不是古代那種誇張得像小屋子一樣的拔步床,不過床頭的小抽屜,床腳的踏板樣樣都不缺,雅致的雕花,看起來特彆奢侈,跟她樸素的屋子一點都不搭……

半小時後,金鐮侃滿是貴重黃花梨家具的臥室裡多了一張老榆木四方小床,看起來也一點不搭。

圍著床轉了一圈,某人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衝樓下喊,“三虎,你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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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芳臥室裡,家裡三個小家夥圖新鮮,在姑姑新鋪好的床鋪上滾來滾去,齊聲央求,“姑姑,晚上我們要和你一起睡。”

綺芳坐在床邊,一根手指摁上潤生圓鼓鼓的小肚子,逗他:“潤生能保證不尿床嗎?你要是不尿床姑姑就讓你睡。”

“好像不太能。”潤生想到媽媽早晨曬在院子裡的小被子,哭喪著臉道。

姑侄幾個正玩鬨,見三虎又來了,綺芳奇怪,“工具你不是都拿走了嗎?沒見你落下什麼呀?”

三虎紅著臉,摸著大腦袋不好意思,“還……還有東西落下了。”

說完不等綺芳反應,嗖一下衝上前,就去抽綺芳的床上的被褥,床上的小娃娃們隨著三虎抽被的動作,被團啊團滾做一團,以為三虎在跟他們玩,咯咯咯笑個不停。

綺芳:“……”

三虎動作超快,抽好被,枕頭也不放過,連綺芳換下的舊床單都被他當成包袱皮,把行李打個包袱甩上肩,箭一般地衝下樓,留給在院子裡晾衣服的彭家榮一句話,“伯母,我走了。”人就風一樣地跑沒影了。

綺芳:!?

這算什麼?送張床,強行索取床上三件套做回禮?!這一院子精神病,真是病入膏肓了快。

綺芳怒氣衝衝帶孩子們下了樓,彭家榮忙著晾衣服沒看到女兒臉上的表情,表揚道:“你做得對,你那套新行李用的是一級花,用來回禮不算寒酸,你原先那套不算舊,先鋪著,年底媽再給你做床新的。等有時間你跟我學著做衣服,學會了試著給小金做件襯衫,他一個大小夥子顧不上這些瑣事,生活上你多關心關心他……”

我現在就去好好“關心”下他,“媽,我出去下。”不等彭家榮說話,綺芳衝出門,直奔狀元街後巷。

連三虎這種素來認為自己臉皮厚的人都覺得他哥的行為有些那個,要人家的床不算,還要人家的被褥,他哥這是被失眠搞得神經了?

聽到後院的門被砰砰敲響,心道不好,人家床主來興師問罪了,此時不躲更待何時,衝前麵鋪子喊:“小四、小五,你們回來歇會,換我來!”

給綺芳開門的是小五,“綺芳,你來了。”

綺芳匆匆點了下頭,進了院子見還有個一模一樣的“小五”呲著牙,熱情地喊她,“嫂子!”

綺芳頓住腳,“你們倆是雙胞胎?”

“像吧?我媽有時候都會把我們倆搞混。”

好你個金鐮侃,逗我很好玩是不是?綺芳怒火蹭地又往上竄了一截。

原樣複製了綺芳牌助眠床,某人眯著眼,翹著腿,躺在床上心情很美。

一聲嬌喝炸響在床邊,“金鐮侃

你天天不是在搞鬼,就是在搞我……我的東西,起開,把我的床還我。”

“不還。”某人躺著不動。

“你怎麼這麼無賴。”綺芳叉腰怒發衝冠。

某人側過身,胳膊肘墊著後腦勺,饒有興致解釋自己的行為動機,“我睡不好就沒精神,沒精神就沒精力研究怎麼對付佘家,你奶奶說要給我最大的支持,你貢獻張床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行,你有理,床我可以不要,你鋪我床單,睡我枕頭算怎麼回事?”

某人抬手撣了下床單的褶皺,不疾不徐開口:“你一說,我想起來還缺個東西,把你那本聊齋借我。”

“……要不要我給你錄個全本聊齋的磁帶,你邊聽邊睡覺?”綺芳徹底被某人打敗,放著那麼多大夫不看,拿她當催眠師用,還來個原封不動地情景再現。

金鐮侃支著腦袋,還真就認真考慮了一番,跳下床,從隔壁書房拎出個這個時代少有的日本進口大眼睛錄音機,塞到綺芳手裡,“先跟我學下怎麼用,今晚回去給我錄。”

綺芳突然笑了,顛了顛手裡的錄音機,“其實不用那麼費勁,你讓我直接用這玩意在你腦袋上砸一下,就什麼都解決了。”

“……”

覺得自己可能被金鐮侃那神經病傳染了,不但沒要回自己的床,竟然真給他錄了盤《綺芳講聊齋》。

以為總算把煩人精金鐮侃打發掉了,結果隔了沒幾天,煩人精掛著兩個黑眼圈來敲門,倚在大門軸旁也不進院,“說吧,需要什麼條件你才能陪我睡覺?哎呦,你踢我乾嘛?”煩人精摸著被踢疼的小腿,瞪向對麵突然發飆的綺芳,“女人果然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生物。”

“我踢死你個臭流氓。”

某人突然明白過來這女人氣得快要炸裂的原因,一臉不可思議,“你不會以為是那個睡的意思吧?天啊,你才多大,思想怎麼這麼不純潔,我就想讓你給我現場讀個書,你想到哪裡去了?”

綺芳被氣成河豚,肚子都要炸了,對某人動嘴沒用,必須得動手,捏了捏粉拳,“你不是愛聽又愛演聊齋嗎?等你親自做了鬼就永遠沒有睡眠煩惱,來,我做回好人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