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2 / 2)

這人不會是準備對她發表著名的魚塘宣言吧……

金鐮侃立即收回手,轉身朝身後的

小房子走,幸災樂禍道:“前兩天在你腳踩的地方發現了水蛇窩,一會踩到蛇,被咬了,可彆怪我不給你指路。”

“壞蛋,你等等我!”

跟在金鐮侃身後,走到靠西側的一排木屋處,進到一間放滿鐵鍬、鎬頭的房間裡,綺芳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啪地拍死一隻正在胳膊上吸血的蚊子,皺眉問道:“你把我弄到這裡就為了喂蚊子?到底在搞什麼?”

“當然是乾正事。”金鐮侃又開始神神在在說話說一半,最讓人生氣的是,蚊子隻咬綺芳,沒一個去叮這隻冷血動物。

說到正事,綺芳把下午的思考告訴金鐮侃,“我想了下,彆人想誣陷我家投機倒把,最有可能在端午節前賣出的那批老抽上做文章,給我們扣頂哄抬物價的帽子,我準備回去收集材料,把我家的成本,同類產品的質量比較,還有我們的貨量對市場的影響,寫份完整的報告,有理有據說明白,誰來查也不怕。”

金鐮侃臉上露出一絲讚賞,越相處越發覺,眼前的小姑娘真不是外表光鮮的小瓷瓶,分析問題一針見血,說話做事有條有理,難得誇獎一句,“你很講邏輯。”

“那是我的天賦。”

“知道我的天賦是什麼嗎?”見綺芳搖頭,金鐮侃勾唇,“一會你就知道了。”

上了岸就鑽進其他屋子忙碌的三虎推開門進來,對金鐮侃說,“都準備好了,就等貨到了。”

貨還在龍城。

雖然上午沒什麼發現,劉滿娣早早吃完晚飯,拉上自家男人一起去佘家彙報,看她這麼努力,佘家老頭說不定會從手裡漏點東西給她呢。

她男人王自榮這兩天腳上長了雞眼,走路腳疼,兩人上了自家的小船,剛給了船一個推力,小船一鑽進門前石橋的橋墩下,就被停在橋墩下的另一條船擋了去路。

從船篷裡走出兩個人,全都高高壯壯,動作靈活跳上夫妻倆的船,劉滿娣跟他男人下了一跳,“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派我們來的人想找你們去個地方商量點事情。”

“商量什麼事情?我們哪也不去。”石橋橋墩設計精巧,能兜住聲音,劉滿娣的高聲尖叫消散在河道兩岸烹製晚飯的鍋碗瓢盆交響曲

中。

聽劉滿娣質問,這兩人並沒有動粗,圓臉的笑問另外一個長臉青年,“你說把一個人的頭整個按在水裡,那人多久能停止呼吸?”

“看肺活量,最慢的幾分鐘就能變成淹死鬼。”

“那兩個人用多久?”

問完圓臉又拋出把匕首,“割斷動脈放血呢?”

劉滿娣:!!

她男人王自榮膽子更小,嚇得險些尿了褲子,站都站不穩,一臉青白地跌坐在船板上。圓臉青年臉上露出譏諷,從兜裡掏出兩個球,遞給兩人,“塞嘴裡。”

夫妻倆想起上個月,酒廠一工人喝醉栽到橋下灌死的慘樣,秒變慫貨,下意識地乖乖照做,另一人又拿出兩個黑布口袋,“罩在頭上,進船艙裡坐著。”然後一前一後站在船兩頭,小船迅速駛離這片水域。

綺芳在淺灣村並沒等多久,聽到外麵一聲似是暗號的聲音響起,金鐮侃起身掰掉牆上跟眼睛齊平的一塊木板,喚綺芳,“過來看著。”

從牆上的洞口看過去,隔壁的屋子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屋頂吊下來的一盞不甚明亮的15瓦小燈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門被打開,一個頭上罩著黑布的女人被一圓臉青年推了進來,摁在椅子上。

那女人被揭了頭罩露出來的臉竟然是劉滿娣,綺芳驚訝極了,轉頭無聲地問金鐮侃:“你要乾什麼?”

金鐮侃隻回了倆字,“看著。”

劉滿娣這一路行下來,稍微穩住心神,心裡悔死了,一開始要是拚命反抗,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不知道被帶到哪個犄角旮旯,想跑都不知道往哪跑。

梗著脖子問劉飛:“你們這是犯法,我男人呢?我們要是有個好歹,你們會被拉出去槍斃。”

劉飛滿臉驚訝,“我打你了還是罵你了?請你來這裡做做客,就犯法了?放心你男人在另外的屋子,暫時沒事……不過你們接下來要是不配合,我可保證不了我不犯法。當然我要是犯法,你和你男人有沒有命去告我,就兩說嘍。”

劉滿娣嚇得一哆嗦,“你到底想怎樣?”

劉飛懶得跟她周旋,“佘家暗地裡要求你打探什麼消息?”

劉滿娣小眼睛露出恍然,原來是餘家找來的人,“餘家老太太真有手腕,

還找來打手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就這智商,第一句就承認自己冒犯餘家,劉飛都被她蠢笑了,“還說沒關係,你都不打自招了。”

劉滿娣自知失言,趕緊捂住嘴。接下來,任憑劉飛怎麼問就是不說。

“不說是嗎?”劉飛話落,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聲音大概從隔了兩間房子的另一間屋子傳來,自然是劉滿娣男人發出的。

“殺人了!快來人啊,殺人了!”劉滿娣這才明白,這青年人不是口頭威脅,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竄到門邊,發現門被從外麵鎖上打不開,邊拍門邊呼救,她越喊那邊的叫聲越撕心裂肺,還伴隨有氣無力地求饒聲,“求求你,彆……彆,我不行了。”

求饒聲,聲聲入耳,綺芳恨不得捂住耳朵,望向身邊的男人,金鐮侃嘴角帶笑,很享受地在聽。

金鐮侃啊金鐮侃,這就是你的解決之道。

劉滿娣最識時務,見呼救根本沒用,想也不想就屈服,“我說,我說,佘家讓我注意餘家的一舉一動,他們吃什麼,喝什麼,跟誰來往,添置的新東西,找幾樣古董,還讓我……”

“讓你乾什麼?”

“讓我把兩家之間封住的側門想個辦法拆掉,解封。”

解封?佘家搶了金家的房子還不夠,還想把餘家房子當後院?

劉飛哼了一聲,“不用費事解封,那房子你們也不用住了,回到桌子邊,抽屜裡有紙筆,寫個自願搬遷聲明。”

綺芳轉頭看金鐮侃,原來他今天安排這出,還有這個目的,替餘家收回房子。可這手段……用一言難儘都不足以形容。

金鐮侃回視,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使勁感謝我吧。

“你說什麼?”隔壁劉滿娣腦袋被這句話炸得嗡嗡響,“搬走我們上哪住去?我們有證,住那名正言順,為什麼要搬?”

“不是讓你自願搬遷嗎?把房子贈還餘家。”

“我跟你拚了,打死我也不寫。”

“那打死你男人呢?”劉飛雖然長了討喜的圓臉,但笑的時候一邊嘴角偏高一些,麵上帶點邪氣。

外邊王自榮喊聲又響起,仿佛用儘了最後力氣,聲嘶力竭一聲喊之後,嘎地停止,聽起來人昏了過去。

昏不代表死了,劉滿娣

就是不依,“想讓我們搬家沒門。”

劉飛不耐煩道:“那就彆浪費時間,東西我可以找人代寫,等我把你男人的血放乾淨,用他的血在上麵按個手印做證明,還有你的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滿娣依然沒有動作,劉飛也不催,屋裡緊張氣氛彌漫,空氣都仿佛凝固住。

突然,綺芳仿佛聽到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隨後是一聲悶哼,遠遠地有血腥味傳來,滴答、滴答,是血滴落在鋪地的石板上的聲音。

劉滿娣崩潰了,“啊!殺人了!”

還有個人也崩潰了,綺芳雙手在腹前握緊,控製住身體的抖動,使勁閉緊嘴巴,不讓自己跟著一起尖叫出聲。剛簽了保證書,就立即撕毀,這人行事做派真是隨性而至。

身旁的人還嫌不夠,無聲地笑後,無聲地問:“殺人好玩嗎?”

那猩紅的唇像是沾上了人的血,在綺芳眼中蔓延成一張吃人的血盆大口。她原本想問出那句“是真的嗎?”也不用再問。

金鐮侃的天賦是什麼?金鐮侃的天賦是殺人,決水,殺一城人!以前的金鐮侃隻是偽裝,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綺芳心中不停地進行自我暗示,這不是真實世界,這是跟我無關的平行世界,平行世界殺人可以不管,我可以裝作看不見,對我不看了……

金鐮侃滿意地注視流過門板的血慢慢在地上彙成一汪小血潭,劉滿娣為了救他老公,哆哆嗦嗦寫著自願搬遷聲明,寫完再也支持不住,嚇得暈過去。

今晚的目的達到了,哦,還有一個目的,轉頭看身邊的綺芳,人呢?

剛想去找人,劉順鼻子下塞了兩團紙從外麵進來,手在鼻子底下猛扇風,抱怨道:“這人腳也太臭了,差點把我熏暈了都。”

抱怨完換上猥瑣的笑,“金哥,這男的被她膀大腰圓的老婆都快榨乾了,我才紮了幾個穴位,就叫得像殺豬一樣,回頭得給他提個意見,多上咱們鋪子買點豬腰子補補,對了,我還免費給他摳了個雞眼,哎呀,還沒洗手呢,惡心字了……可惜那老些豬血,能做多少頓毛血旺?”

順子叨叨個沒完,金鐮侃往外走,“我先走了,收尾的事你倆能乾好吧?”

“金哥,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金鐮侃出去找到站在船頭的三虎,問:“綺芳呢?”

三虎朝船艙指了指,金鐮侃看過去,見綺芳坐在小板凳上,大眼睛正幽幽地瞪著他。

回程天已經黑了,迎麵撞上來的夜蟲太多,三個人也沒怎麼說話,在餘家外麵放下綺芳後,虎子憨憨地問,“哥,咱們今天帶綺芳過去達到目的了嗎?她回來路上一直盯著你看,一動不動的,這是為啥啊?”

夜色掩住了小金臉上的得意,“太崇拜我了唄。”:,,.